追星号与星晶船并行驶入人间海域时,星晶船的船身突然泛起淡蓝的光,与归墟城的金芒交融,在海面上织出一张双色的网。石三趴在星晶船的船舷上,看着网里游过的星斑鱼,突然拍着大腿笑:“这船能当渔网使!比李伯的渔网厉害十倍!”
星晶族的星人化作光带缠绕在船桅上,闻言轻轻颤动,像是在回应。他们特意派了三位星人随船同行,说是要学习人间的航海术,顺便看看星麦如何从麦粒长成麦田。
“先教你们酿酒!”石三从舱里搬出环星酿,往星晶船的水晶碗里倒了半碗,酒液在碗里转了个圈,竟映出碎星岛的花田在酒里摇晃,“看!这叫‘杯中景’,我们的酒能装下整个岛!”
星人好奇地凑近碗沿,晶面上立刻复制出同样的花田影像,还贴心地在旁边加了朵星云的星子花,像幅对称的画。
阿禾的光鱼与星晶船格外投缘,总爱贴着船身游弋,鱼鳍划过的地方,星晶表面会浮现出小小的涟漪,涟漪里能看到光鱼在星云里追星子果的模样。“它们在记日记呢,”阿禾指着涟漪里的画面,“把我们一起玩的事都记下来了。”
风长老将星晶船的航线与追星号的航迹画在《星轨志》上,两条线在纸上交织,像对缠绕的藤蔓。他在旁边批注:“星晶为舟,星轨为缆,人间与域外,本是双生航。”
途经星罗群岛时,沙堤上的星络花突然朝着星晶船倾斜,花瓣上的星纹与船身的晶纹产生共鸣,在沙地上投射出立体的星图——图上,人间的星轨与星云的星轨像两棵根系相连的树,枝叶在宇宙中交缠,结出同样的星子果。
“星使说,这叫‘共生’,”阿璃轻声说,镇魂宝玉的红光落在星图上,两棵树的根系突然亮起,“就像星麦离不开土地,星子果离不开星云,我们也离不开彼此。”
星晶族的星人第一次见到星络花,伸出晶手轻轻触碰,花瓣立刻化作光,融入他们的身体,晶面上浮现出星络花结果的全过程,像场快进的电影。“他们在学习生长,”风长老笑着说,“说不定下次见面,他们能种出会结果的星晶。”
回到碎星岛时,花田的星星花正开得热闹。我们将星晶船停在花田旁的浅滩,船身的晶面反射着花田的紫光,远远望去,像朵浮在水面的巨大水晶花。石三扛着星子果往酒窖跑,打算用果子酿新酒,取名“双生酿”,说要一坛埋在人间,一坛送回星云。
阿禾拉着星人去看四季碑,碑上的图案已经自动添上了星云的星雨与星子树。星人触碰石碑的瞬间,碑上突然长出朵星晶花,花瓣里同时映出碎星岛的春天与星云的春天,像面双面镜。
“它们说,要把这花带回星云,”阿璃转述着星人的意念,“让星云的孩子知道,远方有个和它们一样的春天。”
风长老挖出了那坛时光酿,开封的瞬间,酒液里果然浮现出一路的风景:西极星港的环星碑、星云的星子树、星罗群岛的沙堤……最后定格在碎星岛的花田,我们与星人的身影在酒里笑着,像幅不会褪色的画。
星晶族的星人在碎星岛住了整整一个秋天,跟着石三学种星麦,跟着阿璃学弹《星流泉》,跟着风长老学在花瓣上写信。离开前,他们在星晶船的船底刻下了行星晶文,经风长老翻译,写着“此岸即彼岸,双生永不离”。
星晶船驶离时,追星号一路护送。两艘船的航迹在海面上并行,像两条永远不会分开的星轨,金芒与晶光交织,将归墟城的海面染成一片温暖的亮色。
我站在追星号的船头,望着星晶船渐渐化作天际的一点光,知道这不是结束。就像双生的星轨,就像共生的花田,就像那坛时光酿里的倒影,我们与域外的故事,早已成为彼此生命里最明亮的部分。
而下一次双船并行的航线上,已洒满了星子果的甜香,在风里轻轻唱着:此岸彼岸,从未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