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想躲，却被脚踝处一阵拉扯力拽得动作迟滞一秒，只能一矮身躲开。
他低头一看，一节翠绿的藤蔓破土而出，死死缠绕在他的脚踝上。
祝九朝指尖闪着点点绿色的光芒，但却并没有和他多做纠缠，见他翻手间银光如电斩断藤蔓，立刻一记风炮把他轰了出去。
脑海中闪过《斩神》中的画面，那名叫做沈青竹的少年，禁墟似乎叫做……【气闽】？
控制空气能做到的，她是不是也能……
祝九朝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她不断回忆着小说中的场景，试图从蛛丝马迹中进行模仿学习。
将气流压缩、压缩、再压缩……
最后，一拳轰出！
气流已经被祝九朝压缩成了半透明的乳白色，速度之快竟然产生了一连串音爆，和面具男迎面撞上！
轰一声巨响，像是高速行驶的飞机撞上飞鸟，如此巨大的冲击力几乎刹那间就让男人的面具四分五裂！
男人被打得向后倒飞出去，瞳孔涣散一瞬，竟然无法调整身形，直直砸在草地上。
草屑纷飞，土崩尘扬。
祝九朝扭头问：“……不用我赔钱修吧？”
从初次见面到现在，赵空城不知道在祝九朝身上吃了多少回惊了，现在居然感受到了一丝丝麻木，“不用。”
祝九朝放下心来，偏头留神那边的动静，片刻，轻轻摇了摇头，“我杀不死他。”
烟尘散去，男人缓缓站了起来，身上一丝伤痕也无，只是衣服起了褶皱。
那张暴露在空气中的脸轻轻一晒，赞扬道：“不愧是种子，居然能在无人教导的情况下做到这个地步。不过……”
他摇了摇头：“还是太弱。”
“不是‘傀’？”赵空城盯着那张清秀的脸，“你是什么人？”
“简直多此一问。”男人摇摇头，低声嘀咕，“我总算知道为什么那家伙总说守夜人都是帮蠢材了……”
他这个样子，简直和刚刚沉默寡言、利落出刀的样子判若两人。
赵空城冷哼一声：“管你是什么人！天王老子今天也要给我留在这！”
男人微笑道：“那些学生的命就都不管了？这可不是守夜人的作风。”
赵空城脸色阴沉下来。
“你敢！”
一声厉喝，陈牧野背着双刀走近，面沉如水，来到赵空城身前，“你若动手，我必出刀。你可以试试，我的刀速度如何。”
“当然，当然。黑阎罗的面子自然还是要给的。”男人话锋一转，“打起来终归是两败俱伤，不如各退一步……”
他抬手，一一扫过众人，最后指向祝九朝：“我只要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有什么特殊的吗？
刚刚这个男人提到的“种子”又是什么意思？
这座养老院里，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陈牧野沉声道：“不可能。”
“真可惜。”男人惋惜一叹，“那就只能原计划进行啦……”
话音未尽，他的身影居然如烟雾般缓缓消散在原地。
“小心！”赵空城立刻戒备，站在祝九朝四周警惕，神经绷紧到极致，却听祝九朝道。
“不对。”
陈牧野看过来：“什么不对？”
祝九朝指指那个被面具男砸出来的大坑，“我们刚刚闹出来的动静并不小，按照这里的安保等级，应该早就有人来调查了。”
但是到现在都没有人来。
“所以，我有一个疑问。”祝九朝继续道，“他真的是冲我来的吗？”
风平浪静，只有树梢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着。
就好像那个人真的离开了。
所以，目标到底是什么？
祝九朝挥挥手，将乔信之放出来。
哈士奇立刻跑过去叼着他的裤腿，将他扯到祝九朝身后。
陈牧野沉思片刻，抬脚朝着别墅区的方向走去，走出大约十几米的距离，却猛地停住了。
一层透明的柔软屏障横亘在空中，成了一道越不过去的阻碍。
一行人跟在他的身后，陈牧野蓄力出拳，充满力量感的一记重拳，却在接触屏障的瞬间，如同陷入了泥沼之中，难以发力。
“他是为了把我们拖在这里。”陈牧野道，“别墅区一定有他真正想要的东西。”
赵空城拎着刀上去戳了两下，那层屏障泛起一层层涟漪，最后恢复平静，“小南和红缨还在别墅区……”
“不要费劲啦，你们离不开这里的。”半空中回荡着男人的声音，“这件禁物可是专门为你们准备的——要不要考虑考虑加入【古神教会】？以你们的能力，待遇不会差的。”
赵空城大声呸了一声：“去你大爷！”
“不要费劲啦……”
声音开始重复之前说过的内容，一遍一遍又一遍。
“加入古神教会……”
“会……”
“嗡嗡嗡嗡没见过这么烦人的苍蝇！”赵空城受不了了，一拳打在屏障上，“闭嘴！”
陈牧野摸了一圈屏障的边界，回来就听到这一句，他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立刻喝道：“老赵！只是一段录音。”
赵空城神情烦躁，回答便有些呛火的意味：“干什么？”
“深呼吸。”陈牧野提醒他，“这个禁物在影响我们的情绪，你平常不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
“我刚刚转了一圈，发现屏障的强度在不断加强，恐怕是在吸收被激发的情绪，变得更加坚韧。不过范围不算大，只能笼罩湖边这边草地。”
祝九朝随手凝了块冰丢给赵空城，让他冷静一下。
指尖旋起微风，她侧耳倾听着。
这座屏障并不能隔绝风和空气，刚刚祝九朝已经遣风去别墅区那边转了一圈，直到这时才回来。
安静……太安静了。
祝九朝在风中听不到任何响动，哪怕是一个人、一句话，就像是那些人集体人间蒸发了。
她站起身，走到陈牧野身边：“说说看吧，你们这些天的发现。”
陈牧野瞥了赵空城一眼。
赵空城连忙澄清：“我可什么都没告诉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
陈牧野沉默了一瞬，最后开口。
“那天，红缨和小南看到了【万象】最初时所做的几个关于灵魂的实验。灵魂交换、灵魂分割、灵魂缝合……项目代理人的身份被隐去了，但仅是一些文字资料，就足够触目惊心了。这项实验开始之早、波及范围之广，远超我们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