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括欲往西域的消息,仅在最高层小范围内知悉。
格物院深处,一间布有隔音与防护阵法的密室内,灯火摇曳。沈括、狄青、凌云子、赵虎,以及被紧急召来的冷锋与侯吉齐聚于此。
“情况便是如此。”沈括将当前局势、灵髓污染状况、西域材料线索以及自己的决定简要说明,“北境防线,狄将军与凌云子道长主持大局,赵虎统筹格物院,稳住防线,监控灵脉异动,并尝试研究灵髓净化之法。我与冷锋、侯吉,秘密前往西域。”
狄青抱拳,神色肃穆:“国师放心,只要狄青一息尚存,绝不让邪魔越雁门关半步!新军儿郎,如今士气正旺,正欲多杀几个邪崽子祭旗!”
凌云子亦道:“贫道会坐镇关内,协助防御,并与龙虎山及即将到来的各派同道保持联络。国师此行,吉凶未卜,务必以自身安危为重。” 他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紫金葫芦,递给沈括,“此乃‘五雷辟邪丹’,内含龙虎山秘传雷法真意,危急时服下,可瞬间激发雷霆之力护体克邪,或能助国师渡过一劫。”
沈括郑重接过:“多谢道长。”
赵虎则挺直胸膛,声音洪亮:“大人,格物院和您交代的事,赵虎拼了命也会办好!定不让北境出任何乱子!” 他虽然也想跟随沈括左右,但深知留守责任重大。
沈括拍了拍赵虎坚实的臂膀,一切尽在不言中。随即,他目光转向冷锋与侯吉。
冷锋依旧是一副冷峻模样,只是微微颔首,眼神锐利如初,表明他已准备好执行任何任务。而侯吉则搓着手,脸上带着惯有的市井精明,眼中却闪烁着兴奋与跃跃欲试的光芒:“西域?那可是个好地方,三教九流,龙蛇混杂!大人放心,打听消息、认路找门,我侯吉在行!”
“此次西域之行,非同小可。”沈括看着二人,沉声道,“我们不仅要寻找‘星辰泪’与‘太阳精金’,更要查明幽冥圣教在西域是否有据点,是否与‘万秽幡’的炼制有关。敌暗我明,需处处谨慎。冷锋负责前路侦察与警戒,侯吉负责情报打探与路线规划。我们轻装简从,秘密行动。”
“是!”两人齐声应道。
接下来几日,沈括悄然做着出发前的最后准备。
他亲自检查了格物院为他此行特制的装备:数套便于行动的、内衬符文丝绸的劲装,具备一定的物理防御和能量抗性;一批高浓度的“阳炎手雷”和“清心烟雾弹”;改良版的“定魂罗盘”,增加了对特定能量矿物(如星辰泪、太阳精金)的微弱感应功能;以及数套精巧的易容工具和足以在西域流通的金银、宝石。
同时,他也抓紧时间,利用九阳真气尝试缓慢净化一丝灵髓中的污秽之气。过程极其缓慢且消耗巨大,往往数个时辰才能驱散发丝般细微的一缕黑气,但沈括并未放弃。他发现,在净化过程中,自身对九阳真气的掌控似乎也变得更加精微,神识亦有所增长。这让他意识到,净化灵髓或许也是一种独特的修炼。
临行前夜,沈括独自站在雁门关高大的城墙上,眺望着西方。月光下,连绵的群山如同沉睡的巨兽,更远处,便是广袤无垠、充满未知的西域。
寒风凛冽,吹动他的衣袍。他能感受到脚下这座雄关的沉重,以及肩头担负的责任。离开熟悉的战场,深入未知的地域,风险不言而喻。但他更清楚,固步自封,只会让危机不断累积。
“大人。”冷锋如同幽灵般出现在他身后,低声道,“一切准备就绪,明日拂晓,可从西门密道悄然离开。”
沈括点了点头,没有回头,只是问道:“侯吉呢?”
“他在最后检查易容物品和备用路线图。”冷锋回答,“他说西域诸国势力错综复杂,多准备几条路,总没错。”
沈括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一丝弧度。有冷锋这把无声的利刃,有侯吉这颗七窍玲珑心,此行或许能多几分把握。
他最后看了一眼关内星星点点的灯火,那是无数将士和百姓赖以生存的希望之光。
“走吧。”沈括转身,走下城墙,“明日,西行。”
翌日,天光未亮,三道穿着普通商旅服饰、面容经过巧妙修饰的身影,牵着驮负着货物的骆驼,悄无声息地通过雁门关一条隐秘的侧门,融入了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向着西方,迤逦而行。
几乎在他们离开的同时,一封以特殊加密符文书写、盖有格物院最高权限印鉴的命令,被送到了北境情报网络的核心节点。
命令只有一句话:
“启动‘沙狐’计划,所有西域潜伏单位,进入静默待命状态,等待特定信号激活。”
沈括的西域之行,正式拉开序幕。而幽冥圣教的阴影,是否早已在那片黄沙漫卷的土地上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