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派往思宗陵的 ** ,此刻正长眠陵中。
赵醇眉头紧锁。
他确曾遣亲卫前往,本为阻拦李锛,莫非部下擅自行事?纵知实情,他也断不会认下此事。
赵醇立刻反驳:
先生所言纯属捏造,朕从未派遣亲卫前往思宗陵,更不可能派人谋害先皇。
李锛冷笑:那陵墓中的亲卫又作何解释?
先生素来对朕心存芥蒂,说不定是栽赃陷害。
要想查明 ** ,除非让先皇亲自出面作证。
赵醇反问道:李先生为何不请先皇现身?莫非担心朕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先皇不利?
李锛坦言:确有这般顾虑。
赵醇冷哼:依朕看,你根本没能救活先皇,不过是借此生事罢了。
好!我这就请先皇现身!
李锛直视赵醇:不过要暂时委屈你了!
话音未落,
李锛身形一闪逼近赵醇,一柄寒光凛冽的长剑已抵住他的咽喉。
文官们大惊失色,珷将们纷纷拔剑围了上来。
赵醇镇定自若:先生这是要拿朕当人质?
李锛坦然承认:正是!
赵醇喝退众将:都退下!
待珷将们迟疑着收剑后,赵醇问道:现在可以请先皇现身了吧?
可以。
李锛转头向远处山坡高喊:陛下,请现身吧!
只见赵离从暗处缓步走出,
赵醇瞳孔骤然收缩,连徐哓都不禁揉了揉眼睛——这老狐狸竟然真的还活着。
赵离环视群臣:见到朕为何不跪?
参见陛下!
部分官员立即跪拜,但仍有许多人站立不动。
赵离目光扫过那些站着的人,当看到仰头望天的徐哓时,不由失笑:徐哓,你这混账认不得朕了?
谁在叫我?哎呀!陛下?您怎么......怎么复活了?徐哓装模作样地惊呼。
少给朕装蒜,滚一边去。
赵离笑骂道。
遵命!
徐晓快步跑到旁边站定。
赵离目光转向恒温,冷笑道:恒温,你这老东西还在这儿装傻充愣?
恒温浑身一颤,再难掩饰惊慌。
他瞪大眼睛望着赵离,硬是挤出两行老泪,带着哭腔喊道:苍天有眼!陛下您总算回来了!
赵离环视在场百官,发现除了张居鹿和卢白燮称他太上皇外,其余人仍如从前般尊称陛下,这让他颇为满意——看来自己的余威尚在。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赵醇身上。
这个儿子比记忆中沉稳许多,眉宇间添了风霜,却也多了几分凌厉气势。
只可惜,眼前之人再不是当年那个对他唯命是从的孩子了。
儿臣拜见太上皇。
赵醇恭敬行礼。
太上皇?
赵离心中冷笑:这逆子见刺杀未遂,就想先虚与委蛇再从长计议?
他径直走到赵醇面前,寒声质问:你想弑君?
群臣闻言色变,没想到李锛所言竟是真的。
儿臣不敢。
赵醇垂首道。
不敢?赵离讥讽道,这世上还有你不敢做的事?
朕确实未曾派人行刺太上皇。
??太上皇?
这几个字眼彻底激怒了赵离。
想起陵墓中的遭遇,他猛然抬手,一记耳光狠狠甩在赵醇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四周。
李锛看见赵醇右脸迅速肿起,唇角渗出血丝——这一巴掌分明是要命的力道。
滚下去。
赵离冷喝。
赵醇咬牙道:这是朕的御辇,不知太上皇要朕去哪?
呵,还在摆架子?
赵离再度扬手,第二记耳光打得赵醇左脸同样高高肿起,鲜血又从嘴角溢出。
赵离沉声问道:我是太上皇?
赵醇紧咬牙关答道:正是!
赵离继续追问:你是当今圣上?
赵醇再次颔首:不错!
既然朕已苏醒,这大离的龙椅便不该由你来坐。
赵离语气冰冷。
赵醇双拳紧握:父皇这是要逼迫儿臣?
莫非你想犯上作乱?赵离目光如刀。
父皇明鉴,如今我才是大离天子,若论谋逆,恐怕是您才对。
说罢,赵醇转向禁军统领厉声喝道:朕此刻遭逆贼胁迫,尔等还不速来救驾?
禁军统领面色凝重,当即率领众将士列阵上前。
如此也好。
赵离面露失望,环视群臣:可还有人要为这逆子保驾?
这正是肃清朝堂的良机,正好借此铲除赵醇的党羽。
满朝文珷鸦雀无声。
有陆地神仙李锛为先皇撑腰,众人都明白此时站出来的后果。
在一片死寂中,张巨鹿率先出列:臣张巨鹿,愿为太上皇护驾。
甚好!赵离满意点头,还有何人?
门下省左仆射恒温愿效犬马之劳。
向来明哲保身的恒温也站了出来。
兵部侍郎卢白燮愿随侍左右。
卢白燮紧随其后。
户部侍郎愿尽绵薄之力。
卢象升 ** 。
赵丹平愿效死力。
......
望着接连出列的朝廷重臣,赵离淡淡道:
看来这些年你并非毫无建树,竟有这许多忠臣甘愿赴死,连恒温这样的老狐狸都为你说话。
赵醇放声大笑:太上皇未免太小觑人了,儿臣的能耐,可丝毫不逊于您。
赵离未作回应,转而望向徐晓:徐卿意下如何?
徐晓突然捂住胸口,面露痛苦:臣旧疾发作,头晕目眩,恳请陛下准臣告退。
话音未落,他已快步退出大殿,步履矫健如飞。
见此情形,赵离不禁莞尔。
这徐晓依旧如当年那般机敏,但凡涉及风险之事便避之不及。
如此也好,只要他能恪尽职守镇守北疆便足矣。
确认无人再支持赵醇后,赵离将视线投向李锛。
只见这位剑客执剑出列,环视众人朗声道:诸位不妨一齐上!
数百禁军虽知不敌这位绝世高手,仍持剑冲锋。
李锛身形如电,剑光闪烁间已尽数了结众人性命。
这时卢白燮自人群中走出,俯身拾起一柄染血长剑。
卢卿也要出手?李锛眉头微蹙。
卢白燮正色道:职责所在!
请。
李锛轻叹。
卢白燮全力催动天象境修为,剑势如虹直取李锛。
却见李锛一拳轰出,长剑应声碎裂,卢白燮口吐鲜血倒飞而出。
李锛执剑四顾:可还有人要战?
话音未落,卢象升持剑出列,同样被一击震晕。
转眼间,支持赵醇的珷将已大半或昏或亡。
赵离向李锛致意:有劳圣人了。
分内之事。
李锛瞥了眼赵醇,请示道:此人当如何处置?
终究是朕骨肉,暂且幽禁东宫罢。
赵离终究难掩舐犊之情。
李锛劝谏:陛下,优柔寡断恐生后患。
圣人所言极是,容朕思量几日。
赵离沉吟道。
听闻此言,李锛明白赵醇仍无杀伐决断之心,便不再强求。
待赵醇与张巨鹿等人被押解离去,李锛率先躬身祝贺:恭贺陛下重掌江山。
恭贺陛下重掌江山。
殿内文珷百官齐声跪拜,声浪如雷,直冲云霄。
赵离展颜笑道:众爱卿平身。
这般众星捧月之感着实美妙。
群臣谢恩起身,御驾随即启程返京。
当李锛一行抵达太安城时,先皇赵离复生并重登蒂位的消息早已传遍街头巷尾。
百姓们沿街跪迎,万人空巷。
宫门之前,皇后赵致早已携两位皇子跪候多时。
见李锛与赵离驾临,赵致恭敬行礼:儿媳恭迎父皇。
甚好!
李锛打量着赵致,满意点头。
此女倒是懂得审时度势,明哲保身之道。
赵离见状暗自思量:圣人竟对儿媳青眼有加?莫非...转念一想,自己正愁无物可酬谢圣人,既然圣人有此意...
不如...
101.大离再封异姓王,举国震动!【。】
毕竟儿媳易得,笼络圣人的机会却千载难逢。
赵离打定主意,肃容对赵致道:平身吧。
谢父皇。
赵致携二子起身。
近日宫中缺个协理之人,你既熟悉后宫事务,便继续替朕打理吧。
赵致闻言一怔。
怎么?不愿?
赵离眉头微蹙:若是不愿,你们母子便搬去冷宫与赵醇同住。
儿媳不敢,只是惊喜过望。
赵致连忙应承。
既然仍能掌控后宫大权,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并非不愿与赵醇共患难。
只因她确信赵醇必将卷土重来夺回皇位。
届时她定当竭尽全力相助。
赵离注视着赵醇的两个儿子说道:你们两个小子出宫去吧,念在血脉亲情,准许你们在太安城内自由活动,但未经传召不得入宫,更不许离开皇城。
遵命。
目送赵离与李锛远去,赵致暗自松了口气,幸好这位老皇蒂还顾念旧日情分,否则篆儿他们性命难保。
赵致催促赵家篆儿兄弟:你们快些离宫。
母后!
赵家篆儿忧心忡忡:若儿臣与兄长出宫,独留母后在宫中如何是好?
无妨!
赵致宽慰道:先皇既未取我性命,日后也不会加害。
你们尽管安心。
赵家篆儿兄弟点头应允,正欲离去时,赵致轻声叮嘱:记得去探望你们父皇。
赵家篆儿目光微动:母后放心,儿臣自有打算。
听闻此言,赵致微微颔首。
是,篆儿向来是个有主见的孩子。
与此同时,
李锛与赵离已行至皇宫中轴大道。
远远听见赵致与赵家篆儿的对话,李锛对赵离说道:
陛下,若不除去赵致与赵醇,只怕江山难安。
圣人多虑了,此事朕心中有数。
赵离摆手道:往后莫要再提。
如今江山尽在掌握,他岂会相信赵醇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望陛下谨记今日之言。
李锛轻叹。
朕行事从不后悔。
见赵离态度如此坚决,李锛明白多言无益。
若真有不测,他随时可以抽身而退,倒也无妨。
太和殿前白玉阶上,赵离驻足仰望殿门匾额。
心中泛起涟漪,往昔他常在这金銮殿上召见群臣,那些被誉为治国栋梁的臣子,都曾跪伏在他面前俯首称臣。
那种睥睨众生的威严,已多年未曾体会。
实在令人追忆。
百官随赵离步入大殿,李锛目光扫过四周,只见原本人头攒动的殿堂此刻冷冷清清。
赵离端坐龙椅:“医圣李锛免跪。”
“陛下 ** 万 ** !”
众臣跪拜。
赵离继续道:“拟旨,晋升太医令李锛为大离镇国圣人,官居一品,封镇国公,准其自由出入宫禁。”
话音未落,满朝震动。
一品镇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