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阵沉闷的、仿佛来自远古的机括摩擦声,那扇融合了青铜纹路与电子残骸的厚重门扉,终于缓缓地向内滑开。没有想象中的尘土飞扬,反而是一股极其冰冷、干燥的气流率先涌出,吹得三人衣衫猎猎作响,皮肤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股寒气非同寻常。它不是山林间的阴冷,也不是深海下的寒冽,而是一种纯粹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绝对低温,带着一种金属和某种化学试剂的淡淡气味,更像是大型冷库或者精密实验室才会有的、被严格控制的低温环境。
门后的黑暗浓稠得化不开,强光手电的光柱射入,如同投入墨池,只能照亮门前一小片区域。地面是某种暗色的金属网格,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回响,下方似乎是深不见底的黑暗。空气异常洁净,几乎没有任何尘埃,但也因此显得死寂无比,连呼吸声都显得格外刺耳。
“我的娘诶,这地方比太平间的冷柜还带劲!”刘胖子搓着胳膊,牙齿都有些打颤,“徐福老儿在这儿搞冰镇海鲜呢?”他的玩笑话在此刻显得苍白无力,更多的是为了驱散内心的寒意。
韩亮蹲下身,用手指抹过金属网格地面,指尖传来刺骨的冰冷。“这不是自然形成的低温,”他沉声道,眉头紧锁,“是某种装置维持的……而且持续了非常久的时间。地脉在此处的流转几乎被完全隔绝了,像是被一个巨大的‘冰壳’包裹。”
孙阳调整着头灯的角度,光柱小心翼翼地向前延伸。可以看到门后是一条宽阔的通道,四壁和顶部同样是那种光滑的暗色金属,布满了规则的接口和早已停止工作的指示灯。通道笔直地通向深处的黑暗,看不到尽头。一些粗大的、包裹着隔热材料的管道沿着墙壁和天花板延伸,表面凝结着厚厚的白霜。
更令人不安的是,在光线所能及的最远处,通道两侧似乎排列着一些巨大的、模糊的轮廓,像是某种容器或设备,整齐地沉默矗立着,如同列队的士兵,守护着这片冰冷的死域。
“保持警惕,”孙阳压低声音,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他,“这里的感觉……不像陵墓,更像是一个……被废弃的高科技设施。”他想起了之前关于黑鳞社可能在此活动的猜测,但此地的技术水准和规模,似乎又远超一个隐秘组织的范畴。徐福的时代,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除非……他所追求的长生,早已走上了另一条截然不同的、冰冷的科技路径。
三人踏入门内,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中回荡,传得很远。每走一步,那刺骨的寒意就加深一分,仿佛有无形的冰冷触手缠绕上来。门在身后缓缓合拢,最终发出一声沉重的“咔哒”声,彻底隔绝了外面那个充满变异生机的诡异世界,将他们封存在这片绝对寒冷和寂静的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