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德罗·洛哈特最近很烦恼。
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梅林爵士团三级勋章获得者、反黑魔法联盟荣誉会员、《巫师周刊》最迷人微笑奖得主,发现自己正面临职业生涯中最严重的危机——他快要过气了。
自从密室事件后,整个霍格沃茨讨论的话题都围绕着那个拉文克劳的东方留学生。更可气的是,《预言家日报》竟然用整整两个版面报道了“霍格沃茨新任英雄“,配图还是李默与那条该死的蛇怪的对峙画面(当然是经过邓布利多施法处理的版本,没人敢直接刊登蛇怪的真容)。
“这不公平!“洛哈特在办公室里对着自己的画像们抱怨,“我冒着生命危险与那个怪物搏斗,甚至因此昏迷,结果所有的荣誉都被一个二年级学生抢走了!“
墙上的画像们纷纷点头附和,其中一个特别谄媚的洛哈特画像说:“确实,亲爱的本尊,您才是真正的英雄。“
于是,在经过“深思熟虑“(实际上只花了三秒钟)后,洛哈特制定了一个绝妙的计划。
第一步:制造舆论
周一早晨的大礼堂,洛哈特特意穿上了他最闪亮的天鹅绒长袍,大步流星地走向教师席。在全体师生面前,他清了清嗓子,用他那标志性的、经过精心修饰的嗓音宣布:
“亲爱的同学们!想必你们都已经知道,在不久前的那场可怕的密室事件中,我们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
礼堂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好奇地看向他。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冒险家,“洛哈特继续说着,脸上挂着完美的微笑,“我必须说,面对那样可怕的怪物,即使是我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但是!“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确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
“在我的悉心指导下,我们勇敢的李默同学终于成功地——当然,是在我的战术安排下——制服了那个可怕的生物!“
我差点被嘴里的麦片呛到。指导?战术安排?这家伙昏迷得比谁都早好吗!
拉文克劳长桌上传来一阵压抑的笑声,而洛哈特显然把这当成了鼓励,说得更加起劲了:
“是的,正是在我昏迷前的那一瞬间,我将制服蛇怪的秘诀传授给了李默同学!记住,我的孩子,我当时这样说,要用爱与宽容感化它!看来他确实听从了我的建议!“
斯内普教授在教师席上发出一声响亮的嗤笑,但洛哈特完全不予理会。
第二步:出版新书
更离谱的事情发生在三天后。
洛哈特兴高采烈地宣布,他正在撰写一本新书:《我如何教导年轻巫师驯服蛇怪》。更夸张的是,他已经开始在学校里征集签名预售了。
“只要十个加隆!“他在走廊里拦住每一个路过的学生,“首批精装版还将附赠我的亲笔签名和一枚特制的反蛇怪徽章!“
赫敏在经过时忍不住小声对我说:“这太荒谬了!他明明全程都在昏迷!“
“但是很多人相信了。“我无奈地指了指不远处排队购买预售券的一年级学生。
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洛哈特甚至试图“指导“我如何与蛇怪相处。
“亲爱的孩子,“某天他在魔咒课后拦住我,“我认为你应该让诺克斯——这是它的名字对吗?——多晒晒太阳。阳光对爬行类生物的健康很有好处,这在我的着作《与神奇生物交朋友》中有详细说明。“
我张了张嘴,想要告诉他蛇怪在黑暗里待了一千年,突然接触阳光可能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但洛哈特根本没给我机会。
“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自作聪明地眨眨眼,“你担心它不适应?别担心,这方面我是专家!要知道,我在西藏驯服雪人的时候...“
我趁他沉浸在自己编造的故事中时悄悄溜走了。
第三步:终极作死
洛哈特的胆子越来越大。在发现之前的谎言没有被揭穿后,他做出了一个足以让他后悔终生的决定:他要与蛇怪“亲密互动“,并邀请《预言家日报》的记者前来拍照。
“想象一下!“他对麦格教授兴奋地说,“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与被驯服的蛇怪亲密无间!这将会是多好的宣传材料!“
麦格教授的表情冷得像冰:“洛哈特教授,我认为这不是个好主意。“
“亲爱的米勒娃,你太谨慎了!“洛哈特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有李默同学在,那条蛇怪温顺得像只小猫!“
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洛哈特精心打扮后,带着一位战战兢兢的《预言家日报》记者,来到了禁林边缘。
“诺克斯,亲爱的!“他朝着禁林深处喊道,“出来见见你的老朋友!“
我站在不远处,感觉一阵头痛。通过精神链接,我能感觉到诺克斯正在禁林深处休息,对洛哈特的叫喊十分不满。
“它可能睡着了。“我试图做最后的努力,“也许我们改天再...“
“胡说!“洛哈特信心满满地说,“看我的!“
他掏出魔杖,朝着天空发射了一个粉红色的烟花——这是他特制的“召唤信号“。
链接那头的诺克斯被这个突然的声响彻底激怒了。我能感觉到它正在朝我们这边移动,情绪中充满了不耐烦。
当那条巨大的蛇形生物从禁林中现身时,《预言家日报》的记者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差点晕过去。而洛哈特,尽管脸色已经发白,还是强撑着笑容。
“看啊!它来了!“洛哈特的声音有些发抖,但还是努力维持着镇定,“到我身边来,亲爱的!“
诺克斯完全无视了他,巨大的头颅转向我,发出轻柔的嘶嘶声,像是在询问这个愚蠢的两脚兽在做什么。
“他在试图和你交朋友。“我用中文小声嘀咕,“虽然我觉得他更想利用你出名。“
诺克斯的竖瞳微微收缩,传递来一个清晰的情绪:厌烦。
洛哈特见蛇怪没有攻击他,胆子又大了起来。他朝着记者的方向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就像我在《与怪物做朋友》中写到的,关键在于展现你的自信与...“
就在这时,诺克斯做了一件我永远也想不到的事。
它缓缓地将头转向洛哈特,然后——眨了眨眼。
当然,对一条蛇怪来说,“眨眼“这个动作与人类完全不同。它那巨大的黄色竖瞳短暂地收缩了一下,透明的眼睑快速开合。这本是一个无意识的动作,但对正盯着它看的洛哈特来说,效果是毁灭性的。
洛哈特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唇开始哆嗦。几秒钟后,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整个人像一袋土豆一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预言家日报》的记者这次真的晕过去了。
第四步:记忆错乱
洛哈特在校医院醒来时,整个人都变了。
“亲爱的女士,“他对庞弗雷女士说,脸上带着茫然的微笑,“您知道我的签名照在哪里吗?我觉得我需要给粉丝们寄一些。“
庞弗雷女士惊讶地看着他:“洛哈特教授,你感觉怎么样?“
“非常好!“洛哈特高兴地说,“顺便问一下,今年的最佳着装奖颁给谁了?我希望是我,毕竟我准备了那么久...“
随着检查的深入,大家发现洛哈特的记忆出现了严重的问题。他记得自己是吉德罗·洛哈特,记得所有的冒险故事(或者说是他抄袭来的故事),但关于霍格沃茨最近几个月发生的事情,特别是与密室相关的部分,全都变得支离破碎。
在邓布利多的要求下,我们对他进行了一次测试。
“洛哈特教授,“我小心翼翼地问他,“你还记得诺克斯吗?“
洛哈特的眼睛亮了起来:“当然!那是我在亚马逊丛林探险时遇到的可爱小蛇!只有十英尺长,特别喜欢我的签名!“
我与邓布利多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蛇怪的那一瞥,虽然没有致命,但确实对他的记忆造成了某种...奇特的影响。
更令人哭笑不得的是,洛哈特现在坚信自己与我是“最好的朋友“。
“李默!“每次在走廊里见到我,他都会热情地冲过来,“记得我们在西藏对付雪人的时候吗?你当时表现得真勇敢!“
我:“...教授,我从没去过西藏。“
“哦,别谦虚了!“他拍拍我的肩膀,“你当时用那个东方的魔法,嗖嗖几下就制服了那群雪人!我都写在书里了!“
他甚至开始向其他教授吹嘘“我们“的冒险。
“那天我和李默在禁林里散步,“他在教师休息室里对麦格教授说,“突然冒出一只炸尾螺!你们猜怎么着?李默用那个东方的点穴手,砰砰两下就把它制服了!“
斯内普教授在一旁冷笑:“洛哈特,炸尾螺是海格这学期才培育出来的新品种。“
“是吗?“洛哈特茫然地眨眨眼,“那可能是我记错了,也许是我们在侏罗纪冒险时发生的事情...“
尾声
洛哈特最终还是离开了霍格沃茨。不是因为被解雇,而是因为他收到了一封“来自美国魔法部的紧急求助信“,请求他“协助处理一起重要的神秘事件“。
后来我们才知道,那封信是他自己写的。
《预言家日报》的报道相当委婉:“着名作家吉德罗·洛哈特因健康原因暂时离开教职,前往美国进行休养。“
在他离开的那天,特意来找我道别。
“亲爱的孩子,“他握着我的手说,“记住我对你的教导。作为一个成功的巫师,最重要的是——“
他突然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最重要的是什么来着?哦对了!是要经常微笑!“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竟然感到一丝同情。
通过精神链接,诺克斯传递来一个询问的波动。
“不,不怪你。“我在心里对它说,“也许这样的结局对他更好。“
链接那头传来赞同的情绪,接着是一个清晰的饥饿感——它又想吃南瓜派了。
我叹了口气,突然意识到,在霍格沃茨,有时候一条记忆错乱的蛇怪,可能比一个记忆完整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更可靠。
至少,诺克斯从来不会抢我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