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飞雨靠在海兽骸骨上,闭眼运转涅盘经炼化残余的阴煞。丹田内,赤金色的火团正缓缓旋转,边缘那圈淡灰光丝被火劲一点点裹住,没了之前阴煞的冰冷,反而透着股奇异的温润 —— 这感觉很陌生,以往他运转功法,灵力总是像烧红的铁,带着灼人的刚猛,可现在,火团里掺了点阴煞的 “冷”,竟像淬了水的钢,刚柔裹在一处,流转时连经脉都觉得舒服了些。
厉飞雨坐直身子,不顾断骨的微疼,抬手按在岩壁上。指尖凝聚起那股灰金灵力,轻轻一按 —— 岩壁上没出现预想中的灼烧痕迹,反而被灵力裹住的那块石头,竟慢慢析出一层细晶,既带着涅盘火的暖,又有阴煞的坚。他眯起眼,突然笑了:以往练涅盘经,总想着 “烧得越狠,变得越强”,跟自己较劲跟拼命似的,现在才懂,这功法根本不是 “毁”,是 “蜕”。第一劫蜕肉身,把凡胎炼得抗打;第二劫蜕灵力,把杂劲炼得精纯;现在第三劫,是要蜕 “生命”—— 不再只认 “生” 的火,也能容 “死” 的煞,让自己能在生死气里都活下来,活得更强。
“难怪之前突破总卡着……” 他低声自语。之前被独眼龙打断突破时,满脑子想的是 “赶紧凝成魔核,好报仇”,急着把旧的灵力硬塞进新壳里,反而卡得死死的。现在在阴渊里被逼着用柔劲护木匣,被逼着吞阴煞补灵力,倒误打误撞摸透了第三劫的门 —— 哪是什么 “魔核成型”,是要让自己的生命层次先 “蜕” 一步,能容纳生死两种气,魔核自然会跟着长出来,就像芽长够了,自然会结出果。
厉飞雨重新闭眼,这次运转功法不再刻意控制,让灰金灵力顺着经脉自由流转。丹田的火团转得更快了,赤金里的灰光渐渐融成丝,缠在火团上,像给火裹了层坚壳。断骨处的新劲越来越明显,不再是微弱的芽,而是慢慢顺着骨缝往外铺,连之前被毒蛟咬出的伤口,都开始泛出淡淡的灰金光,像是在往深处修复,而不是只补表面。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攥紧拳头。灰金灵力在拳心凝成一点,既没有灼烧感,也没有冰冷感,却透着股能捏碎石头的力道。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 掌心的老茧还在,却比之前更韧,连之前被玄铁碎片划伤的疤痕,都淡了些,像是被新的生机盖过了旧的痕迹。
“等老子伤好,倒要看看那毒蛟能不能扛住我这拳头。” 厉飞雨嗤笑一声,眼神里没了之前养伤的焦躁,多了点了然的锐光。他摸了摸腰间的储物袋,里面还有半株幽冥芝,足够撑到他把第三劫的底子打牢。至于虚天殿的机缘,晚了就晚了 —— 现在他懂了,真正的机缘不是秘境里的灵材,是自己这具 “正在蜕变的躯壳”,是能在生死气里都发芽的涅盘经。
峡谷的阴生草还在闪着幽蓝,厉飞雨靠在骸骨上,继续运转功法。丹田的火团已从纯赤金变成了灰金相间,流转时,连周围的阴气都不再是威胁,反而像被火团吸引着,一丝丝往他周身凑 —— 那是他的躯壳,正在慢慢适应 “容纳死亡之气”,正在从旧的局限里,蜕出更硬的骨头,更强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