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炼狱:铁骨不屈
皇宫天牢的石壁渗着刺骨的寒气,那寒气并非寻常冬冷,而是混了 “噬魂砂” 的邪寒,能顺着毛孔往骨头缝里钻 —— 连筑基修士的灵力都能冻僵,偏生厉飞雨经脉尽废,只能靠肉身硬抗。他被拇指粗的玄铁锁链锁在刑架上,琵琶骨被两寸长的 “淬邪钉” 钉穿,钉子上的黑纹正一点点吞噬他骨髓里残存的涅盘之力,乌黑的血顺着锁链滴落在地,在石板上积成小小的血洼,血洼里还泛着细微的 “滋滋” 声,是邪寒与血温相抵的声响。
卫队长提着一盏骷髅灯走近,灯内的青绿色魂火晃得人眼晕,映亮刑架旁的刑具时,连空气都似凝住了 —— 染血的烙铁尖还沾着焦皮,缠满倒刺的 “玄铁鞭” 鞭梢挂着碎肉,最可怖的是角落那盆 “骨蚀水”,水面漂浮着半根修士指骨,骨头上的血肉正被绿水一点点消融,散发出腐臭与腥甜交织的怪味。
“厉仙长,别硬撑了。” 卫队长用烙铁尖挑开厉飞雨的衣领,烙铁上的高温让他锁骨处的皮肤瞬间泛红、起皱,焦糊味很快弥漫开来,“谁不知道你是黄枫谷最硬的体修?肉身大成,能硬抗筑基后期的大修 —— 可那又怎么样?你经脉断了,骨髓被淬邪钉锁着,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他说着,突然挥起玄铁鞭,一鞭抽在厉飞雨的胸口。倒刺瞬间勾破皮肉,带起一片血花,鞭身上的邪纹还在发烫,抽过的地方立刻泛起黑紫,像被烙铁烫过的痕迹。厉飞雨浑身猛地抽搐,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嘴角却扯出一抹带血的笑:“就这点力道…… 还不如韩立练手时的一拳。”
卫队长脸色一沉,又挥起鞭子,这次专挑他的关节处抽 —— 体修的关节比常人硬三倍,可玄铁鞭的倒刺能嵌进骨缝,每一鞭下去,都能听到细微的骨裂声。三鞭过后,厉飞雨的肩膀、膝盖已血肉模糊,黑紫的血顺着胳膊肘往下淌,滴在石板上溅起细小的血花。可他皮肤下的淡金微光还在一闪而逝 —— 那是涅盘初劫的根基未绝,哪怕只剩一丝,也在本能地抵抗邪力,连卫队长都看得咋舌:“难怪越皇说你是块硬骨头,这样都没昏过去?”
第三日,越皇亲自来了。他身后跟着两名太监,抬着一个黑漆托盘,盘里放着一碗 “蚀髓汤”,汤面飘着一层青绿色的浮沫,还游着几条细如发丝的 “骨蚀虫”—— 那是专门啃噬修士骨髓的邪虫,连体修的金刚骨都能啃出细孔。
“厉飞雨,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越皇坐在刑架旁的软椅上,指尖捻着一颗刚凝的金丹,金丹上的金光映得他眼底发亮,“说出七派藏在皇城的暗线,朕就给你‘续脉丹’,再让骨蚀虫停手 —— 不然,它们会从你丹田啃到颅骨,让你每一寸骨头都尝遍被啃噬的滋味。”
太监上前,捏开厉飞雨的嘴就要灌汤。厉飞雨突然猛地偏头,牙齿死死咬住太监的手腕,力气大得竟咬出了血 —— 他经脉尽废,可体修的咬合力还在,那是连墨蛟鳞片都能咬裂的力道。太监痛得惨叫,越皇皱了皱眉,抬手一道金光打在厉飞雨的下颌,他的下巴瞬间脱臼,嘴再也合不上。
蚀髓汤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流,青绿色的汤液沾到皮肤,立刻烧出细小的水泡。几条骨蚀虫顺着他的咽喉滑进体内,很快,厉飞雨就感觉到骨髓里传来一阵钻心的痒 —— 不是痒,是虫牙啃噬骨头的痛,那痛比烙铁烫、鞭子抽更甚,像有无数把小锯子在骨头里来回拉扯。他浑身剧烈颤抖,冷汗浸透了破烂的衣衫,皮肤下的淡金微光忽明忽暗,却始终没熄灭 —— 那是他强行调动骨髓里最后一丝涅盘之力,试图烧死骨蚀虫,可虫子被邪汤养着,竟能在涅盘火里多撑片刻。
“你看,你的肉身之力也救不了你。” 越皇用魂镜照向厉飞雨的胸口,镜中映出金谷原的惨状:魔焰门的血河淹没了左翼阵地,白骨门的尸傀踩着七派弟子的尸体前进,雷万鹤的金色雷剑插在尸堆里,剑身上的雷光已快熄灭。“七派快完了,韩立就算逃出去,也掀不起风浪。你守着的那些破秘密,根本没人在乎。”
厉飞雨的眼球死死盯着魂镜,瞳孔因愤怒而收缩,骨髓里的痛仿佛都轻了几分。他突然猛地发力,玄铁锁链被他扯得 “哐当” 作响,刑架都微微晃动 —— 体修的肉身之力竟还能在这般折磨下爆发,连越皇都吃了一惊。厉飞雨想嘶吼,可下巴脱臼,只能发出 “嗬嗬” 的声响,眼底却烧着一团火,那火比魂镜里的血河更烈,比尸傀的邪光更亮。
越皇脸色沉了沉,抬手一道金光打在厉飞雨的心口—— 那里是体修肉身之力的源头,血脉之力的迸发之处,金光落下,厉飞雨的身体瞬间软了下去,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只有胸口还在微弱起伏。“继续用‘锁魂钉’,钉入他的四肢骨髓。” 越皇起身离去,声音冷得像冰,“朕倒要看看,他这具体修的骨头,能撑到第几根钉子。”
太监取来四枚寸长的 “锁魂钉”,钉子顶端嵌着细小的魂纹,钉入骨髓时,能锁住涅盘之力的最后一丝源头。第一枚钉入左腿骨髓时,厉飞雨的脚趾猛地蜷缩,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血珠从掌心渗出;第二枚钉入右腿,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在下巴处汇成水珠;第三枚钉入左臂,他的眼球翻白,却硬是凭着一股狠劲又睁了回来,目光死死盯着牢顶的铁窗 —— 那里能看到一小片夜空,像极了当年和南宫婉在营帐并肩看月亮的模样,那时南宫婉还说,他的涅盘之力能暖过地宫的寒,现在想来,倒成了支撑他的最后一点念想。
第四枚钉子刚要钉入右臂,厉飞雨突然动了 —— 他用仅存的力气偏过头,一口咬住太监的手腕,这次竟咬断了对方的筋腱,黑血溅了他满脸。卫队长急忙挥鞭抽他的脸,一鞭下去,厉飞雨的脸颊立刻肿起,嘴角裂开,可他就是不松口,直到太监痛得晕厥过去,才缓缓松开嘴,嘴里还沾着碎肉,眼神却亮得吓人。
“疯了…… 真是个疯子!” 卫队长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刑架上浑身是血、却依旧瞪着眼的厉飞雨,竟生出几分惧意。
牢门关上的瞬间,厉飞雨缓缓闭上眼,骨髓里的痛还在翻涌,骨蚀虫还在啃噬骨头,可他脑海里却闪过一幕幕画面:和韩立在灵脉洞切磋时,对方笑着说 “你这肉身,比玄铁还硬”;南宫婉教他用涅盘之力温养骨髓时,指尖的微凉触感;甚至还有张袖儿当年递给他的那碗灵米粥,说 “体修也要好好养身子”。这些念想像一缕缕微光,钻进他骨髓的痛里,竟让他觉得,再撑一阵,或许就能等到那道熟悉的斧光 —— 韩立说过,会回来救他的,他信。
皮肤下,被锁魂钉压制的涅盘之力突然闪过一丝极淡的金光,像烛火在风中颤了颤,却没熄灭。那是体修的根,是他的骨,哪怕被钉、被啃、被烧,也没彻底断了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