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我的......”萧明月差点就要脱口而出,自己的女儿在哪,好在及时反应过来改了口。
“你知道那么多事,想必也知道前些日子皇宫遇刺一事吧?皇贵妃刚生下没多久的女儿,连同身边的一个姑娘在那场遇刺中消失不见,我此次出来就是为了替皇上办事寻找公主的,所以,你可知道公主现在是生是死身在何处?”
闻言,符凛浅浅一笑,道:“公主金枝玉叶,定是没事的,至于下落,我只能告诉你,她在太原,至于在谁手中,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太原......
如果说云城是齐国的北边,那么太原就是齐国的南边。
与云城不同的时,身为四大家族之一的太原城,就好比齐国的附属国一样,由太原城主王城运直接统辖,所以这个地方一直被谢长苏视为眼中钉。
也就是说,她一旦去了太原,就等同于踏入了别人的地盘。在太原,王城运就是那里的王。
她的女儿怎么会在太原呢?难不成那次刺杀跟王氏有关?
难怪谢长苏会让她想办法留住王夫人,想必是早就猜到了这件事跟王氏有关,真是好大的胆子,他们这是要造反不成?
符凛见她表情凝重,好意提醒她道:“太原很危险,如果身边没有足够的人,姑娘还是不要贸然去那里。”
“嗯,我知道。”她站起身来,想要离开。
“姑娘,我赠你一匹汗血宝马可好?”符凛忽然叫住她道。
萧明月疑惑回头,符凛解释道:“幻颜花解药难以储存,解药一旦制成,放置时间不可超过三日,京城距离这里很远,我的马日行千里,也许能够帮到你。”
“你就这么肯定我能拿到解药?”萧明月道。
符凛笑而不语,面具之下的脸微微苦涩。
见她不说话,萧明月反而升起一丝疑惑来,她问,“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自己去找解药?顾梨玉这般高傲的人,连你的面子都不给,也未必会给我解药。”
“因为那里有一个我十分忌惮的人,那人权势滔天,更是对我妹妹充满恨意,我的人要是去了那里,怕是没命活着回来了。可是我又不找不到能帮我的人,刚好遇见了你,便觉得有希望。”
重月楼这样的势力,也会有忌惮的人?
“我看你挺好的,所以中毒的是你妹妹?”萧明月问。
“嗯。”
萧明月还想说什么,但见他突然变得意兴阑珊,便也作罢。
就在她骑上他送的白马时,符凛道:“这段时间我会继续派人追查公主的下落,也许等你拿到解药回来就知道她在哪。”
萧明月点点头,随后高高扬起了马鞭,“啪”一声,骏马如箭般飞了出去。
皇宫——
“李延。”
“奴才在。”
“再倒一杯提神汤来。”
李延面露担忧,“皇上,夜深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吧。”
“无妨。”
李延无奈,只好照做。
自从贵妃离宫后,皇上就跟疯了一样处理朝中大大小小的事务,再也没踏入后宫半步,再无半点欢愉。
如今南边局势紧张,公主又下落不明,还得时刻提防那些要来暗杀他的刺客,皇上属实太难了些。
夜深了,乾清宫东暖阁里只点着几盏烛火。
烛芯偶尔“噼啪”一声,炸开细小的火花,将伏在紫檀木案上的身影忽地拉长,又缓缓收回。谢长苏搁下朱笔,揉了揉眉心,青玉扳指触上皮肤,一片冰凉。
宫漏滴答,声声催人。
他抬眼望向窗外,墨色的夜空不见星月,只有宫墙的轮廓在更深的黑暗里沉默矗立。夜风穿过未合严的窗隙,拂动他散在肩头的长发,也惊得烛火一阵慌乱摇曳。
跳动的光晕里,他清瘦的影子在殿柱间明明灭灭,像徘徊的魂。
就在这时,暗影突然来报,说贵妃萧明月已经回到了京城,就在定国公府。
谢长苏手指微颤,似是有些不可置信。
“太好了皇上,贵妃终于回来了。”李延满脸笑容,看起来比谢长苏还要高兴。
“嗯。”谢长苏也以为萧明月是回来找他来了,眼底蕴含着滔天的喜悦,激动得都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此时此刻,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章,墨迹未干的朱批在烛光下泛着幽暗的光,可他怕是无法再专心处理要事了。
“皇上,咱明天就把贵妃接回来,也好解了您的相思之苦。”李延一高兴,啥话都敢说,却没注意到谢长苏逐渐皱起的眉头和担忧的眼神。
“算了,既然她已将和离书给朕,那去留便随她吧。”
黑暗顷刻间吞没了大半书案,将他笼罩在更深的孤寂里。
他却并未立即唤人添灯,只是静静坐着,任由残余的烛光在他清俊的侧脸上投下疲惫的阴影,眼底深处,是两簇与烛火一同摇曳的、不肯熄灭的微光。
他的确很想萧明月,可此时此刻萧明月不在京城,不在他身边反而是最好的。
是他没用,才让谢淮州的人伺机夺走了他们的孩子,现在想来,也许萧明月是在怪他没能保护好他们的孩子……
长夜未尽,案头未理,他终究还是伸手,取过了下一本奏折。
“皇上,这……”李延欲言又止,有些不解,却又不敢多问。
“你下去吧。”谢长苏说完,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烛火下俊脸更白了几分。
他会用行动引她归来,而不是一昧地强制她留在宫中。
他会用行动告诉她,他的臂弯是安全的,可以为她遮风挡雨。
异党他会铲除,想要造反的人他会杀光,害他们分离的人他更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