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
咯咯咯咯……!
耳边传来的笑声让我头疼。他有什么好笑的,一整天都在笑,真是太难看了。
您能不能安静一点?
哎哟,活该……我这辈子这么痛快的时刻,用五根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您活了那么久,就只有这么点事能用五根手指头数过来吗……?
嘿嘿嘿!
我再也受不了申澈的得意忘形,走出了修炼场。虽然吹着凉爽的风,但因为身体发热,我什么也感觉不到。
距离昨晚和南宫震的比武已经过了一天。也许是因为我闯了大祸,世家因此乱成一团。
我与南宫家的家主进行比武是这样,可南宫家主承认败北才是问题。
看起来不像那样,为什么突然……。
只要约定好比武的报酬,然后算我输,这样对彼此不是都好吗?家主也能保住面子。这样一来,连我也会陷入困境。
万幸的是,我没有说我使用了剑。
比武的理由在我这边,即使我的手段过分了,南宫震也承认了错误,所以应该不会演变成家族间的纷争。
只不过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个大问题。
这都是因为老头啊……。
这小子看什么呢?昨天费尽心思帮了他,他居然还怪我。
要帮就帮到底啊……!
徒弟算什么徒弟啊。
天下的南宫世家家主的徒弟。这是什么疯话。
对那个傲慢自大的人说了疯话……。头都快炸了。
看到那个靠在树上闭着眼睛的男人,感觉头疼得更厉害了。
男人对我说。
你出来了。
……您从什么时候开始等的?
没多久。
苍天剑王南宫震靠在树上等着我。顺便说一下,这是我昨天被半抓着拖走之后第一次见到他。
您还好吗?
什么?
身体。
没事。没受伤。
虽然是使用了真剑的比武,但无论是我还是南宫震,身体都没有受到伤害。申澈也不是为了杀人而挥剑,南宫震的剑也没有碰到我。
南宫震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不知那是什么眼神,但那张和南宫天俊相似的帅脸,让我感到极度不适。
公子不会有事的,我已经处理好了。
您这是怎么了?
称呼的改变让我感到极度不适。不仅是称呼,连语气也变了。公子?明明昨天还叫我小崽子、你小子、臭小子什么的。
如果称呼不喜欢,那叫我师父就行了。
不要。
嘿嘿嘿……!
听了我的断然拒绝,南宫震接着说。
我想你不是真心说出那种话的。
当然不是,我不是真心的。
你为什么无视我的真心,我是真心的啊。
我无视了申澈的话。现在我的脑子里全是该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
之所以想用剑压制他,是因为我多少有些借口。我不仅没有使用赌约,而且我的身体达到了绝顶,仇家是武术和剑术同时使用的世家。
如果说我能做到是因为我的才能惊人,那还有什么可反驳的呢?即使有疑问和不满,也没有办法去深究。
但是使用南宫家的剑术就没办法了。也就是说无法解释。
因为我既不是南宫家的秘密私生子,也不是什么隐藏的弟子。
您到底想让我怎么办才搞出这种事啊……
你小子不也把事情推给我了吗?
哼……
我看着南宫震。他眼中的怒火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静。
一直站着的南宫震对我说。
我还没把这事公之于众。
真是冷酷的话。
这不是威胁,我没有立场做那种事。我也同意,反正女儿是要和公子订婚的。
没有特别的神色。是对南宫霏儿没有想法吗?不问南宫霏儿的意见,就毫不在意地提出,看起来不太对劲。
虽然达到了期望的方式,但还是留下了不快。
正如昨天所说,如果有什么愿望,我都会满足,如果让我跪下,我会跪下,如果让我奉为师父,我也会照做。
竟然毫不在意地说出这种可怕而令人感到负担的话。
…这算什么,您要做到那种地步吗?
这算什么?真是可笑的话,公子难道不知道那是什么就这么说吗?
我知道。就是申澈昨晚展示的剑的价值。更何况是南宫震,他肯定会了解得更详细。
我就想,这事儿有必要低声下气到这种地步吗。
对我来说,现在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了。
南宫震可能将它视为顿悟的碎片,也可能只是单纯地被剑路所吸引。
高价值的武功,对武人来说就像毒药。一旦轻易上瘾,就无法自拔。
问题是我没有办法把这个交给他。
虽然给他看了,却没办法教?这算什么狗屁倒灶的事。
现在要说我其实不太懂。的话……。
怎么可能相信呢。
是啊,不会相信的。
申澈带着笑意的声音让我停止了思考。然后我突然心生疑问,便向南宫震问道:
您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能使用南宫家的剑吗?
这是个重要的问题。对南宫震来说,现在,他没有问该问的话。
不觉得奇怪吗?就算再痴迷剑术,最重要的事却不问。
听到我的问题,南宫震反而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有必要特意问吗?
什么……。
公子和他们是同一种人吧。我的意思是,没必要问,不是吗?
他们?
……说的是谁呢?
南宫震口中说出的话出乎意料。他并非没有思考,而是已经有了接近确定的猜测。
也许,他指的是黑鸦宫吧,但应该不是。因为现在的情况,不应该出现这个名字。
那么南宫震说的他们是谁呢?是谁让南宫震如此毫不在意地带过呢?
我一言不发,南宫震的眉毛皱了起来。
公子……?
没错。没想到南宫家主您已经知道了。
南宫震刚要怀疑,我便厚着脸皮回答道。因为如果说不是,就没有合适的回答了。
怎么能这么厚颜无耻……
这都是老头你拉的屎,所以别怪我。
那样也可以吗?
不行。都是老头你害的。
你吃喝拉撒的都不想想,又怪我,真是个烂货。
一不小心就要把南宫家的家主收为弟子了,总得做点什么吧。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但他们是能让南宫震立刻信服的存在。
身为仇家血脉的我,即便隶属于某个地方,拥有南宫家的剑法,也不足为奇。
……什么?
这么一想,并没有什么组织浮现在脑海中。光是黑鸦宫就已经够呛了,还要再想出什么来。一开始就真的有满足那种荒唐条件的人吗?
我记忆里可没有。
这样一来,可能是不为人知的集团,又或者,也可能是南宫震的计谋。
脑子里转动的念头太多了。当我反复思考复杂的想法时,南宫震继续对我说话。
既然连身份都暴露出来,还想教导我,想必是有所图谋吧。
是……吗?
当然,不可能有什么企图。即使有,也不会求南宫震。
事情变得有趣了。
……您现在觉得这很有趣吗?
我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乱了,感觉大脑快要烧掉了,老头却只是咯咯地笑着说很有趣。南宫震所认为的我的后台会是什么呢?
我恨不得立刻就和你说说,但在那之前,我得先说说我的手下。
您说什么?
昨天,听说公子的侍从被我的手下打伤,现在正躺在病床上。
……是的。
侍从名叫飞姬。果然,即使听到名字,也没有想起什么人,所以并不是什么有交情的人。
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起了她最后看着我的眼神。
还有,公子因此把我的手下打得半死不活地躺在那里。
您好像不是想责怪我,您想说什么?
当然,我不是在责怪,只是事关重大,南宫世家再有威望,也不至于进入其他世家,如此对待侍从。
没错,所以才更让人觉得无语和荒唐。
仇家可不是随便就能被无视的,更何况是为了婚约而来的地方。在那里,竟然如此对待预定婚约的血亲侍从?
除非是把他们看得不如街边的蚂蚁窝,否则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正当他这么判断的时候,南宫震开口了。
没有人,犯下那种事。
……什么?
包括我在内,南宫家的人,没有一个人犯下那种事。
说是来请求传授武功,结果非但没有道歉,反而倒打一耙?我心里都要气炸了。
那当时我遇到的那家伙,难道是幽灵吗?
我想起了在别院门口遇到的那个人。我感觉到他对侍从的反应和行为很异常,所以才制服他并闯了进去,结果侍从就躺在那里。
南宫震问我。
所以才问公子。那个人是谁?
现在到底在说什么……。
公子遇到的那个武人不是我们的人。把侍从弄成那样,还有偷偷扔到茅厕里。这些事手下们都不知道。
听到南宫震的话,我只能用颤抖的眼神看着南宫震。
您是让我相信这荒唐的话吗?
想要隶属于南宫家,就必须接受禁制,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手下们叫来让你确认,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听说仇家有的是办法可以证明。
南宫震的表情和气氛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但这不是轻易就能相信的事情。
在门口拦住我的男人。我扭断了他的胳膊,打碎了他的肋骨,然后打了一下他的下巴,让他昏了过去。
身体直接接触了,所以足以感受到气。
脸。脸长什么样来着。
……模糊了,即使是擦肩而过,也不可能记不起来。
我已经单独向仇家主汇报过了,但想再确认一下才过来的。这件事我也得单独发个传信。
……南宫家主的属下们怎么说?
他们说不知道,就像是集体记忆出了问题一样。
怎么听都是奇怪的情况,我最终吞了口唾沫。
如果南宫震说的是真的,那么现在南宫震来收徒什么的就不是问题了。
……首先等公子的侍从醒来再说……。
南宫震还想说什么,但我没有听完,就迈开了脚步。
你要去哪?话还没说完吧。
我得去见父亲。
集体记忆出了问题,模糊不清的脸。光是听南宫震的话,我的脑海里就警钟大作。
……不可能吧。
特征明明让人联想到那家伙,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家伙在这个时候应该被关在仇家的地下才对。
***
咔嚓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充满了房间。那个男人摸着怪异扭曲的胳膊,把它恢复原状。
咔嚓-。
手也够狠,没想到小不点能把我搞成这副德性。我胸口也碎了,知道吗?
男人对着黑暗中说道。本以为没人,却从对面传来了回答。
明明可以逃走的,却做了些没用的事。
逃?这老头说得真轻松,你以为吸干了南宫家的甜头,处理事情就容易了吗?
既然是那样的契约,理所当然要履行。
真荒谬。
男人说着,往黑暗中扔了一本书。
按你说的写好了。这样够了吧?
这个可以了,那第二件事呢?
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问?失败了,最后来了个碍事的人。
就是把你身体搞成那副德性的家伙吗?
我可没法不痛地挨打,要是那样的话,在那里就会暴露了。所以说,直接抓起来杀了埋到地里不就省事了嘛……
蠢话就说到这里吧,失败了就失败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要是当初不是以侍从的身份,而是以武人的身份去尝试,扭转关系就会容易得多。男人很难理解那个该死的老头说的话。
老人对男人说。
那张脸到此为止吧。现在没必要再待在南宫家了。回去吧。
还挺有感情的,真可惜。
随着男人惋惜的话语,脸部肌肉奇怪地扭曲起来。
嘎吱嘎吱。
从中年的男人变成了老人,从老人变成了中年女人,最后变成了少年的样子。
现在变成少年的人问老人。
现在可以休息一阵子了吧?
语气没变,但不知是不是换了张脸的缘故,声音也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下一个是少林。
……哇,真是太扯了,还不让休息?
要是想晚点被放出来,那就那样做。
操……那我该做什么?
老人平静地回答了少年夹杂着脏话的提问。
和往常一样,要偷来的东西是一样的。期限在冬天结束前就足够了吧?
期限也给得像狗屎一样,你知道我被放出来后会先做什么吗?
听了一百遍了,你说要先杀了我。
很清楚嘛,等着吧。
那就等着你带来好结果。
老人说完后,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回答。因为少年已经消失了。
因为总是这样,老人没有在意。
老人的视线落在了手中的书信上。内容很有趣。是和这次失败有关的内容。
寄信人写着仇昌俊。
老人慢慢读着书信,在结尾处用力盖上了印章。
这意味着他接受了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