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休整与调息后,林凡和月灵儿的状态恢复了不少。虽然秘境灵气的炼化依旧滞涩,但至少初步适应了此地的法则压制,体内的灵力也恢复了七七八八。更重要的是,紧绷的心神得到了宝贵的舒缓。
“先从寻找水源开始。”林凡透过洞口的缝隙,观察着外面寂静的骨林和远处流淌的银色溪流,“那条溪流离我们最近,水质看起来清澈,但必须确认是否安全。”
水是生命之源,在未知环境中,稳定的饮水供应是生存的第一要务。
两人再次检查了洞口的伪装,确认无误后,才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滑出洞穴,重新没入那片由巨大莹白骨骸构成的死寂森林。阳光(如果那均匀的乳白色光芒可以称之为阳光)透过骨骼的缝隙洒下,在地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更添几分诡异。
他们沿着来时的路径,小心潜行,很快再次来到了那条蜿蜒的银色溪流旁。溪水宽约丈许,水流平缓,清澈见底,水底的鹅卵石呈现出五彩斑斓的色彩,偶尔有那种通体透明的鱼儿悠闲游过,一切看起来宁静而祥和。
但有了妖藤的教训,两人不敢有丝毫大意。林凡示意月灵儿在岸边一株奇特的、叶片如同蓝色水晶的灌木后隐蔽警戒,自己则蹲下身,并未直接取水。
他先是将神识凝聚到极致,仔细扫描溪水及其周边区域。溪水中蕴含着淡淡的灵气,比外界浓郁许多,但并未发现异常的能量波动或隐藏的生物。岸边的泥土湿润,生长着一些喜湿的奇异花草,也没有明显的兽迹或陷阱。
接着,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一缕极其纤细的混沌之气探出,轻轻触碰水面。
“嗤……”
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响,混沌之气与溪水接触的瞬间,林凡敏锐地感知到,溪水中蕴含的灵气似乎异常活跃,甚至带着一丝微弱的侵蚀性!这种侵蚀性对混沌之气来说微不足道,但若是普通修士长期饮用,恐怕会对经脉造成细微的负担。
“水质蕴含特殊灵气,有轻微侵蚀性,不能直接大量饮用。”林凡得出结论,收回手指。他想了想,从储物袋(混沌初界)中取出一片宽大坚韧的树叶,折成漏斗状,又找来一些细沙和干净的碎石,快速制作了一个简易的过滤装置。他将溪水舀起,缓缓倒入过滤装置中,看着浑浊(其实本就清澈,但过滤的是能量杂质)的水滴一点点渗出。
过滤后的水,那股活跃的侵蚀感明显减弱了许多,虽然依旧含有灵气,但变得温和了不少。
“可以了,短期饮用应该无碍,但最好烧开。”林凡将过滤后的水递给月灵儿一些,自己也将少许滴入口中。水质清冽甘甜,蕴含的灵气入腹后带来一丝暖意,确实比外界的水源好上太多,但那股独特的“活性”依旧存在,需要身体慢慢适应。
解决了水源问题,两人并未立刻返回洞穴。林凡的目光投向溪流的上游方向。
“沿溪流向上游探索一段,看看能否有更多发现。注意两岸的植被,寻找可能可食用的果实,但切勿轻易触碰。”林凡低声道。沿着水源探索,往往是发现资源和了解环境的最佳途径。
月灵儿点头,两人一左一右,相隔数丈,沿着溪流岸边的茂密植被,向上游缓缓推进。林凡负责主要探查和预警,月灵儿则凭借天狐族对草木的天然亲和力,仔细分辨着沿途的植物。
秘境中的植被光怪陆离。有高达数十丈、叶片如同翡翠屏风的巨木;有低矮匍匐、开着七彩星形小花的藤蔓;有散发着诱人蜜糖香气的、结着金色浆果的灌木;也有形态狰狞、长满尖刺、散发着恶臭的诡异花朵。
月灵儿对灵植的感知极为敏锐。她指着一株结着淡紫色、形似小葫芦果实的植物,低声道:“这‘紫玉葫’,香气纯净,蕴含温和木灵之气,应该是无毒的灵果,可少量食用。”她又指向不远处一丛叶片边缘有锯齿、中心有红色斑点的草,“那是‘赤斑毒芹’,汁液有剧毒,触碰即会麻痹。”
林凡仔细记下。他也在一些潮湿的岩石下,发现了几簇散发着微弱灵气、形似木耳的黑色菌类,用混沌之气试探后,确认无毒,也小心采集了一些。
前行了约莫三四里地,溪流进入一段峡谷地带,两岸岩壁陡峭,植被更加茂密。就在这时,林凡突然停下脚步,做了个警戒的手势。
他的目光,锁定在左前方河岸的一块较为平坦的暗红色岩石上。那块岩石表面,似乎有一些非天然的刻痕!
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只见岩石上,刻着几个已经有些模糊的、歪歪扭扭的字符,那字符的笔画结构,与林凡在云尘子石室玉壁上看到的字迹有几分相似,但更加古老和潦草!
字符旁边,还有一个用石头划出的、指向峡谷上游方向的简陋箭头!
“有字!”月灵儿低呼一声,美眸中闪过惊异。
林凡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抚摸那些刻痕。刻痕边缘圆滑,显然经历了漫长岁月。他仔细辨认着那几个字符,结合云尘子玉简中透露的上古文字信息,勉强解读出其含义:
“险……禁……前……” 后面几个字符已经完全模糊,难以辨认。
“险?禁?前面有危险?还是禁区?”林凡心中凛然。这个刻痕和箭头,显然是很久以前的闯入者留下的警告!这意味着,在他们之前,早已有人到过这里,并且可能遭遇了不测!
这个发现,让刚刚因为找到水源和食物而稍感轻松的两人,心情再次沉重起来。这秘境,不仅环境险恶,生物诡异,可能还存在着未知的、连上古修士都视为“险地”的区域!
“还要继续往前吗?”月灵儿看向峡谷上游方向,那里雾气缭绕,隐隐传来瀑布的轰鸣声。
林凡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刻痕年代久远,警告未必完全准确,但不可不防。我们初来乍到,实力未复,不宜贸然深入险地。今日收获已不小,先退回据点,从长计议。”
谨慎,是在未知环境中活下去的第一准则。
两人记下刻痕的位置和指向,不再前行,而是沿着原路,更加小心地返回。一路上,他们又发现并确认了几种可食用的野果和菌类,并在一处隐蔽的河湾,发现了一小片叶片肥厚、蕴含精纯水灵之气的“水灵蕨”,可以用来补充水分和微量灵气。
当两人安全返回骨林洞穴,重新封好洞口后,天色(如果那光芒的变化可称作天色)已经微微暗淡了一些,秘境似乎进入了“夜晚”,虽然光线只是变得柔和,并未完全黑暗。
坐在石室中,清点着今天的收获:稳定的(需过滤)水源、几种可食用的灵果菌类、以及对周边环境初步的了解,还有那条至关重要的警告信息。
“看来,这秘境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复杂。”林凡看着地上那几颗散发着微光的紫色“紫玉葫”果实,沉声道,“不仅有强大的原生生物,可能还存在上古遗留的险地,甚至……还有其他时代闯入者留下的痕迹。”
月灵儿点头,拿起一颗紫玉葫轻轻咬了一口,甘甜的汁液带着温和的灵气化开:“至少,我们迈出了第一步。接下来,就是一边巩固适应,一边逐步扩大探索范围,并想办法解决魔气的问题。”
林凡的目光变得深邃。他取出那枚记载着云尘子遗言的灰色玉简,再次将神识沉入其中。或许,在这位上古炼丹宗师的只言片语中,能找到关于这秘境“险地”的更多线索,或者……解决魔气的方法提示。
秘境的第一日,在谨慎的探索与沉重的思考中,悄然流逝。前方的路,依旧迷雾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