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谷内,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林凡带来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将整个烈阳部落推到了灭族的边缘。绝望在弥漫,但林凡那斩钉截铁的话语和决绝的眼神,却如同一道划破黑暗的闪电,点燃了残存的斗志。
“搏一线生机!”
阿莱族长嘶哑的声音在石殿中回荡,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他立刻下令,整个部落如同精密的战争机器,高速运转起来。
妇孺和老弱被迅速转移到山谷最深处、相对坚固的石洞中。所有能战斗的族人,无论男女,都拿起了武器,在几位长老的指挥下,依托山谷的天然地形和简陋的石墙,开始布设陷阱、刻画防御符文、分配箭矢和有限的符箓。空气中弥漫着悲壮的气息,每个人都清楚,这可能是他们为家园和亲人进行的最后一战。
与此同时,林凡在阿莱族长和一位名为“阿焱”的长老(部落中对火系法术和圣山地理最为了解的长者)陪同下,来到了圣山主峰脚下的一处隐秘入口。这里并非之前封印石门的禁地,而是一条更为古老、近乎被遗忘的通往山腹的密道。
“恩公,这条密道是先祖所留,据说能通往圣山核心区域,靠近‘地心炎脉’的源头。但数百年来无人深入,里面情况不明,且如今阴煞弥漫,恐有未知凶险。”阿莱族长指着前方一个被藤蔓和乱石半掩的狭窄洞口,神色凝重。
“事到如今,唯有冒险一试。”林凡看着那幽深漆黑的洞口,感受着从中渗出的、混杂着微弱炽热和浓重阴寒的诡异气息,沉声道。他换上了一套阿莱族长提供的、用特殊防火材料制成的紧身皮甲,将状态调整到最佳。
“恩公,千万小心!阿焱长老会带你到第一个岔路口,再往里,就只能靠您自己了。”阿莱族长深深一揖,将部落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了林凡身上。
阿焱长老是一位沉默寡言、面容如同刀劈斧凿般坚毅的老者,修为在练气八层巅峰,手持一根赤红色的骨杖。他对林凡点了点头,率先钻入了密道。
林凡紧随其后。
密道内一片漆黑,空气浑浊而潮湿,弥漫着浓烈的硫磺味和一股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石壁湿滑,脚下是凹凸不平的天然岩石。阿焱长老骨杖顶端亮起一团柔和的火光,勉强照亮前路。
越往深处,温度开始诡异的变化,时而冰寒刺骨,时而热浪扑面。通道也越来越崎岖难行,时而需要攀爬,时而需要涉过及膝深的、散发着恶臭的积水。更可怕的是,无处不在的阴煞之气如同毒蛇,不断试图侵蚀两人的护体灵光。
阿焱长老对路径十分熟悉,总能避开一些隐藏的裂缝和致命的毒气陷阱。他手中的骨杖不时点出,驱散一些凝聚成形的低阶煞灵。
前行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三条岔路。
“恩公,到此为止了。”阿焱长老停下脚步,声音沙哑,“左边这条,通往一处废弃的‘炎蜥巢穴’,危险且是死路。中间这条,据说通往一处古老的祭坛,但早已坍塌。右边这条……先祖手札中模糊提及,可能通向‘炎心湖’,那是地心炎脉曾经涌出的地方,也是最有可能找到‘地心炎髓’线索之地。但这条路最深,也最危险,老朽也从未踏足过。”
他指着右边那条最为狭窄、煞气也最为浓郁的通道,眼中带着深深的忧虑。
“我明白了。长老请回吧,协助族长布防。我独自前往。”林凡点头,目光坚定地望向右边那条幽深不知尽头的通道。
阿焱长老深深看了林凡一眼,将骨杖上一块鸽卵大小的赤红色暖玉取下递给林凡:“恩公,这块‘暖阳玉’能稍微抵御阴寒,或许有点用处。保重!”说完,他不再犹豫,转身沿着来路快速返回。
林凡将暖阳玉握在手中,一股温和的暖意流入体内,驱散了些许寒意。他深吸一口气,将神识催动到极限,小心翼翼地踏入了右边那条绝险之路。
这条通道更加难行,煞气几乎凝成实质,如同冰冷的潮水般不断冲击着林凡的护体灵光。混沌之气虽能化解,但消耗巨大。他不得不走走停停,服下回灵丹补充消耗。
途中,他遭遇了数次危机。一次是踩中了一片看似平整、实则是由阴煞凝聚的“蚀骨泥潭”,若非神识预警及时,险些被拖入深渊。另一次是惊动了一群栖息在岩壁上的“鬼面妖蝠”,这些被煞气侵蚀的妖蝠悍不畏死,疯狂扑击,林凡耗费了不少力气才将其尽数斩杀。
最危险的一次,是在经过一处巨大的地下空洞时,遭遇了一头由精纯煞气凝聚而成的煞魔!这煞魔无形无质,却能直接攻击神魂,发出扰人心智的魔音!林凡与之缠斗良久,最终凭借《斩虚灵光》重创其核心,才险险过关。
如此艰难前行了不知多久,就在林凡感到灵力即将耗尽之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如同心跳般的灼热波动!
林凡精神一振,强提精神,加快脚步。
拐过一个弯道,眼前豁然开朗!
他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之中。溶洞中央,是一个已经干涸的巨湖,湖底龟裂,露出暗红色的岩石。而在湖心位置,赫然有一小片区域,散发着微弱的、却精纯无比的暗红色光芒!那光芒如同呼吸般明灭,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灼热能量,将周围浓郁的阴煞之气都逼退了三尺!
一股古老、浩瀚、至阳至刚的气息,扑面而来!
“地心炎髓的残留之力!”林凡心中狂喜!终于找到了!
然而,他的喜悦瞬间被警惕取代。因为在那片暗红色光芒的周围,湖底的阴影中,盘踞着数条通体覆盖着暗红色晶甲、眼中燃烧着幽绿鬼火的巨大蟒蛇!它们的气息,赫然都达到了练气九层巅峰,而且周身煞气与那股至阳之力诡异共存,显得更加凶戾狂暴!
这些,才是守护(或者说占据)此地的真正凶物!
想要取得炎髓之力,必须先过它们这一关!而林凡此刻,已是强弩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