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附近的百姓被火光惊醒。
“走水了!”
“快救火!”
“县衙着火啦!”
……
发现起火的百姓敲着铜盆大声呼救。
附近居民纷纷跑来救火。
但是火势太大,被狂风裹挟,四处乱窜,越烧越旺。
旁边的民宅也跟着遭殃。
等城外的驻军赶到时,整个县衙已经化作一片焦土。
好在附近居民及时发现大火,喊醒了街邻四坊。
没有造成平民伤亡。
不过距离县衙附近的几处民宅遭了殃,被烧掉好几间房子。
几家人坐在雪地上抱头痛哭。
崔浩然和路丁山站在废墟之前,脸色铁青。
“指挥使大人,已经查明,今夜当值的衙役、捕快和门子共有三十人,全部死亡,另外范特熙范大人一家老小十一人也全部毙命,根据死者的伤势分析,凶手先杀人,后纵火!”
“另外,我等排查的时候发现,县衙后宅的一面白墙上,有凶手题诗。”
一个队正从县衙的废墟里走了出来,向崔浩然和路丁山汇报发现的情况。
两人听罢,都是愁眉不展。
苍梧县发生这等骇人听闻的恶性事件,身为当地驻军将领,他们都脱不了干系。
“胆大包天,居然还敢题诗挑衅!”
路丁山浓眉一挑。
“走,去看看!”
崔浩然和路丁山带着几个亲卫,来到题诗的墙壁前。
看到墙上用鲜血写的一行大字,狰狞无比。
崔浩然脸色大变。
“这事反诗!”
“老崔,写的啥?”
路丁山不识字,看着墙壁上龙飞凤舞的大字,干瞪眼。
崔浩然把墙上的字迹念了一遍。
路丁山听得一头雾水。
他不懂什么意思。
但是贼人居然胆敢杀人留名,其嚣张程度,令人发指。
简直狂的没有边边,完全不把官府放在眼里。
路丁山紧紧握住手中的刀柄。
胸中一股郁气升腾。
他和崔浩然马上就要调到别处带兵,在这节骨眼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朝廷命官被杀,衙门被烧。
就算没有这首反诗,也跟造反无疑。
是诛九族的大罪。
如果不能尽快把凶手抓住,他们二人这口黑锅背定了。
搞不好要被革职流放。
事情太大。
兜不住。
“路大人,兹事体大,咱们两个扛不住。”
崔浩然声音低沉。
“咱们该怎么办?”
路丁山也慌了,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如果处置不好,上面震怒,革职查办都是轻的。
搞不好小命都保不住。
“出了这么大事,上面一定会问责,必须要有人背锅,但是这口黑锅太大,就咱俩根本背不动,必须要把其他人也拉进来,越多越好。”
崔浩然很冷静,这个时候,决不能乱了方寸。
“崔大人,咱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路丁山粗人一个,你说咋办,咱无条件配合。”
路丁山面色如土,心中惶惶。
“好,咱们兵分两路,你带人封锁全城,缉拿凶犯,我把县丞、县尉、主簿等未当值的全部喊来,大伙一起扛。”
崔浩然咬着牙,一脸的肃然。
“对,咱们在城外都赶了过来,这些县衙的官差住在城内,此时却当缩头乌龟,躲在被窝睡大觉,简直岂有此理。”
路丁山愤愤不平。
论理,他们是只是驻军。
这种惨案,第一个到场的应该是县衙的那帮官老爷才对。
哪怕是县衙被烧,县令身死。
还有县丞、县尉以及主簿问事。
根本轮不到他们冲在前面。
“这面墙,必须毁掉。”
崔浩然指着墙上面血淋淋的反诗,眼神无比深邃。
“这可是罪证……”
路丁山话说了一半,立马反应过来。
“对,必须毁掉,在场的所有人,都要封口,不能把反诗的事泄露出去。”
崔浩然点点头。
没有这首反诗,就可以把这件凶案往寻仇报复这方面靠。
这么一来,就是治安事件。
跟驻军牵扯不大。
第一责任人会落到县衙其他官员头上。
他和路丁山顶多就是渎职而已。
若是反诗泄露出去,性质完全变了。
治安事件变成公然造反。
当地驻军就是第一责任。
两人想明白了其中的道道,相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点头。
崔浩然叫来几个心腹,当场把墙上的字迹刮去,然后把整面墙拆的稀巴烂。
“老崔,这件事要不要知会秦爵爷?”
路丁山刚走不远,想了想,又返回来询问。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苍梧县的高个子,秦授当拍第一。
虽然他现在不掌权,不挂职。
但是爵位在身,亦有安定地方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