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
神清气爽。
出门怒喝两碗羊汤,方天声才去派出所报到。
一进门就听警员议论,特务系警员被杀一事。
县城消息传的就是快。
方天声也上前凑热闹,和大家闲聊。
“死的挺惨的,脑瓜子被开瓢,脑浆蹦的到处都是。”
“这么恶心?”
“另一个人也差不多,脸被铁锹铲的稀巴烂,都没个人样了。”
“真的假的?”
“我亲戚就在警察署工作,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这反满抗日分子,怎么突然转性了?”
“谁知道啊。”
“看来以后埋尸体,人要多一点。”
“说的就是。”
听来听去就这点消息,至于钱震是如何安排调查的,反而没人知道。
点名报到之后警员出工,方天声又无所事事了。
打算去一趟赌场。
谁知道被窦勇叫住。
“队长,您有何吩咐?”他跑上前问道。
“进来说。”
跟着窦勇进入办公室内,方天声很有眼色的关好门。
窦勇坐下说道:“钱主任之前在路卡截获的情报,可能是送往冰城香坊区的。”
“路过呼兰县?”
“没错,敌人的交通员只是路过呼兰县,秦主任在香坊区也有部署,但被钱主任截胡。”
秦铭。
香坊区警察署特务系主任。
一起吃过饭。
但让方天声觉得奇怪的是,这个交通员的情报,怎么泄露的如此厉害。
不仅秦铭知道。
钱震也知道。
甚至抢着抓捕立功!
消息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泄露的?
大忌!
交通员送情报是严格保密的,现在差不多算是人尽皆知,肯定有重要环节出现问题。
这个信息对组织调查很有帮助,方天声打算找机会再送情报。
看冰城特委是否会同意见面,到时候当面说更好。
“秦主任的意思是?”方天声问道。
“秦主任对此雷霆大怒,但钱主任又不知道他有行动,所以这哑巴亏非吃不可。”
“队长说的是。”
“不过秦主任想要让我们,帮忙打听一下,钱主任的调查情况。”
秦铭这是不死心。
如果调查到线索和香坊区有关,他肯定要捷足先登。
一报还一报!
可这警察署特务系的调查,他们派出所能打听?
再说就算是真打听到了,能告诉秦铭吗?
你是吃里扒外啊。
怎么说都是呼兰县的警员。
秦铭这确实有些难为人,可见功劳被抢,他确实气的不行。
“队长,这秦主任不是给我们出难题吗?”
“谁说不是呢。”窦勇也愁,可又没办法一口回绝。
这点关系还是送了不少钱搭建的,就这么断了着实可惜。
“那现在怎么办?”
“你随便打探一些情报,到时候给秦主任交差就行,两边我们都得罪不起。”
“可情报没用,秦主任能满意吗?”
“他现在是在气头上,等过几天消了气,也会明白此举不妥。
到时候随便提供一些情报,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属下明白。”
窦勇其实也不知道,这样究竟行不行。
但他不可能为了秦铭,去打探呼兰县警察署的消息。
然后泄露给香坊区警察署。
本末倒置。
你一时半会又去不了冰城,你急着巴结他做什么?
再说呼兰县是归滨江省管辖,又不是归冰城。
方天声比较机灵,所以窦勇让他负责这件事情。
说白了就是糊弄。
他跟了窦勇之后,正事没干一件。
全是糊弄鬼。
得到命令之后,方天声就离开派出所,一头扎进赌场。
等过几日,随便收集点消息交差。
保持赌瘾人设结束,方天声闲逛路过姚夕拾家中,并未看到信号。
他在情报中所写。
如果冰城特委同意见面,姚夕拾就将家中窗户打开一半,窗帘挽起。
但目前并未看到这些。
可见冰城特委同志,对于这样的要求,也会觉得唐突吧。
……
……
“你说特委同志,同意见面?”许梵此刻看着面前的县委同志,语气还有些诧异。
“是。”
“会不会太冒险?”
“此决定风险确实很大。”
“有这个必要吗?”许梵深知冰城特委同志的重要性。
幕后之人要见的是高层,而不是基层人员。
整个东北。
吉东省委、东满省委、南满省委、北满省委,然后就是冰城特委。
冰城特委是和各省委同级别的!
呼兰县委同志说道:“去年六月日伪宪警,以冰城为中心,对我党成员实施了集中抓捕,致使党组织一度陷入瘫痪状态。
今年四月,日本人宪兵队本部特高课,从我党叛徒口中,获得冰城特委组织机构及有关人员情况。
对冰城、滨海、滨北铁路沿线,以及南满地区等党组织,实行大规模搜查,抓捕七百多名同志。”
这些事情许梵知道,此刻再听县委同志提起,同样是心中悲痛。
两次敌人大规模的抓捕,损失了太多优秀同志。
县委同志继续说道:“整个哈东地区的情报网,被破坏殆尽,我们的活动变得十分艰难。
所以现在冰城特委同志的首要任务,就是重建党组织,重启情报工作,任何力量都弥足珍贵。”
许梵现在明白,冰城特委同志的想法。
他们太需要新的力量了。
冰城特委同志,也是在此前的大抓捕中受伤,才一直留在呼兰县。
冰城方面的重建工作早就开启,他没有立马回去的主要原因有两点。
第一就是伤势,还需要休养。
第二是想要物色一些新同志,投身到冰城情报工作的建设中。
所以幕后之人想要见冰城特委同志,特委同志何尝不是想要挖掘一些新人。
算是一拍即合。
反满抗日本就是具有风险,特委同志这点魄力还是有的。
再者他们已经调查过,幕后人员确实为他们提供多次帮助,是友非敌。
甚至警察署警员,在掩埋尸体时被杀,都可能是幕后之人做的。
毕竟不是组织下达的命令。
县委同志说道:“你回去通知‘喜鹊’,让她给出信号,表示我们同意见面。”
“特委同志来呼兰县,需要我们负责保护吗?”许梵还以为,特委同志是从冰城过来。
“这个你不用管。”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