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主武器模块注入完成!
程知遥眼都没眨,舌尖还残留着咬破的血腥味,右手已经把电磁脉冲枪残柄怼到了最前方机器人的复眼正中间。那玩意儿的金属腿刚抬起一寸,关节处结晶黏液还在滴答往下落,她就扣下了扳机。
轰——!
断口炸开的不是子弹,是一圈蓝紫色的环形波,像wiFi信号满格时突然发疯,直接把整片冰面震得嗡嗡作响。十二台机器人齐刷刷打了个趔趄,腿部金属结构当场共振变形,膝盖一弯,“哐”地全跪了。
复眼熄火,关节冒烟,有几台直接原地抽搐,跟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似的。但还有三台没彻底瘫,拖着扭曲的机械腿,硬是往前爬了两米,爪子都抠进冰里了。
“系统宕机前还能放这招,值了。”她低骂一句,借着爆炸气浪往后一跃,登山靴底磁力模块“咔”地吸住冰层,稳住身形。
可脚跟刚落地,视线一扫,心直接沉到脚底板。
锚点控制台那边,原本裸露的操作面板,已经被一层黑乎乎的黏液裹了个严实。那玩意儿还在动,像鼻涕虫爬过玻璃,慢悠悠往按钮上糊,边缘已经开始硬化,眼看就要彻底封死。
“你大爷的,抢修比我还积极?”她翻出战术匕首就想冲过去,结果左脚刚抬,冰面“咯”地裂了道缝——刚才那一炮震得太狠,底下结构不稳了。
她赶紧收脚,冷汗都下来了。这地方塌了,她就得跟着掉进深渊陪疤面的残渣作伴。
正琢磨怎么绕过去,头顶“嗤”地一声,冷却液管道炸了。
白色蒸汽“呼”地喷出来,瞬间糊了整个视野。她下意识抬手挡脸,耳边却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电流音:
“它……在……蒸……汽……里……”
是疤面。
她猛地回头,只见那堆机械头颅碎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拼回了个大概,残躯居然自己站起来了,靠一根断裂的液压杆撑着,腹部屏幕乱码狂闪,扩音器里的声音像是从破音箱里挤出来的。
“谁它?蒸汽里有啥?”她一边问,一边迅速切了仓仔的热成像模式。视野一转,红蓝交错的画面里,冰面上除了机器人残骸的余温,还有几个不规则的高温区,正随着蒸汽流动缓缓移动。
频率……跟之前异形卵的晶簇波动一模一样。
“好家伙,藏蒸汽里当刺客?”她冷笑,抓起地上掉落的激光剑残刃,插进冰缝固定身体,防止被滑倒,另一只手把电磁脉冲枪调到散射模式。
“来吧,看谁先瞎。”
她对着最高温区连轰三炮。
电离冲击撕开蒸汽,一道半透明的触须轮廓猛地一闪,发出尖锐的嘶鸣,嗖地缩回黏液团方向。控制台那边的黑液剧烈抖动,像是被烫到了。
“有效!”她精神一振,正要再补一发,手指一按,枪体“啪”地冒烟,能量条直接归零。
“废了?”她甩了甩枪管,结果连震动都没了,彻底哑火。
“仓仔?还能不能支棱一下?”
脑内没回应,只有轻微的震动,像手机静音模式下快没电的提示。像素小熊早就看不见了,估计系统也快休眠。
她咬牙,这下真成光杆司令了。
黏液那边却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受创后反而加速蔓延,顺着电缆一路往上爬,眼瞅着就要缠到她脚边。她赶紧往后蹭,靴底在冰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
“现在怎么办?等死还是等救?”她自言自语,手却已经在背包里翻腾起来。
压缩饼干、净水片、防晒霜……一堆垃圾。
等等。
她忽然顿住。
矿洞里那批腐蚀液能溶黏液,虽然现在手里没有,但包装纸上的防腐剂是酸性的——当初系统还吐槽过“这玩意儿能洗铁锈”。
她一把扯出最后一包压缩饼干,撕开铝箔,把残留的粉末全倒进掌心,又狠狠啐了口唾沫混进去,搅成一团灰绿色的糊。
“祖传秘方,以毒攻毒,试试看。”
她抄起战术匕首,把这坨混合物涂在刃口,深吸一口气,反手一刀扎进黏液连接控制台的部位。
嗤——!
白烟腾起,一股烧塑料的臭味直冲鼻子。黏液剧烈抽搐,像被烫伤的章鱼触手,猛地缩了一下,控制台的启动键终于露出来一瞬。
就是现在!
她伸手就去按。
指尖离按钮还有两厘米,脚踝突然一紧!
低头一看,疤面的残躯一只手死死抓住她,机械手指都快嵌进作战裤了。另一只手颤巍巍指向蒸汽深处,扩音器电流爆响,终于拼出完整一句:
“异形……核心……在……你……背后!”
她浑身一僵。
蝶形纹烫得像是要烧穿皮肤,吊坠同步发烫,两股能量撞在一起,脑袋“嗡”地一炸。
可她没回头。
不能回头。
一回头,动作就断,机会就没了。
她继续往前探手,指甲几乎碰到启动键——
背后,蒸汽被什么东西缓缓分开。
一双红眼,无声无息地睁开。
瞳孔是竖的,边缘泛着金属光泽,像某种机械与生物的杂交体。没有脸,只有流动的黑影勾勒出类人轮廓,胸口处一块晶簇微微 pulsing,频率和她手臂上的蝶形纹完全同步。
它没动,就那么站着,像是在等她回头,又像是在欣赏猎物最后的挣扎。
她终于按下启动键。
滴——
控制台亮了一下,随即被黏液反扑,重新覆盖,屏幕变黑。
失败了。
她慢慢收回手,呼吸压得极低。
电磁脉冲枪报废,仓仔休眠,后备方案清零。疤面残躯的手还在她脚踝上,但已经松了劲,屏幕上的乱码开始一条条熄灭。
“谢了。”她低声说。
疤面没回应,只剩扩音器里最后一丝电流杂音,像老式收音机快没电的滋啦声。
她缓缓抬头,正对上那双红眼。
“你是想同步我?”她咧了下嘴,嘴角有点干裂,“还是想把我变成下一个‘姜明川’?”
红眼没反应。
但她能感觉到,背后的压迫感在增强,空气像是被抽走了一部分,耳朵发胀。
蝶形纹越来越烫,烫得她左臂发麻。
她没动,也没逃。
反而把匕首横在身前,刀刃上还沾着那团酸性糊糊,冒着细小的白烟。
“行啊。”她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你要钥匙,那就来拿。”
她缓缓抬起左手,让蝶形纹正对着那双红眼。
“但老子的门,从来不给外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