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着眼睛掀开一条缝,宁小啾差点笑出声。
不但是金珠子,还是两颗一模一样,套着金网的金珠子。
就是和她那个是同一批流水线出来的。
想了想,老团长说不能走空,那她只拿这两金珠子算了。
她也不是想当贼,就是这两金珠子与她有缘。
这一桌子金银首饰就这么随意铺在案桌上,想必主人也不是个计较身外之物的。
好吧,她不告而取算是窃贼。
那她去认一认这金珠子的主人吧,要是她醒着,她就告诉她最好别用大胡子送来的香水,那真不是好东西。
若她睡着了,她就记住她的脸,以后找机会报答她好了。
就,她遇到困难的时候,帮她一把那种报答。
不然,她心里会有愧哒。
朝架子床那边走的时候,宁小啾心里直犯嘀咕。
这主子莫不是做啥亏心事了?
打地铺一个丫鬟,床榻一侧小床上一个丫鬟,床榻脚踏上一个丫鬟,一共三个丫鬟,不,算上窗根下的,共四个丫鬟。
这主子睡得是什么觉啊,竟然要四个丫鬟守着。
宁小啾边嘀咕边躲开三个丫鬟,顺利走到那张大架子床前。
先听了听,里面只有一道细细的呼吸声。
轻轻揭开又细又滑的帐幔,先伸进去一只眼睛,里面的少女面朝上双眸紧闭睡得很安详。
宁小啾放心地把脑袋都伸了进去,仔细看了看少女的眉目。
经常夜探香闺的人都知道,闭着眼的人,和睁着眼的人是有一定区别的,特别是熟睡中的时候。
这个小娘子,看着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没睁眼她又不敢说就是。
有点像定国公太夫人寿宴上见过的那位,徐国公府的大姑娘,好像叫徐问嫣。
但不是很确定,再细看一眼。
保证等她睁开眼穿上衣服肯定不会认错人后,宁小啾满意地把帐幔恢复原样,悄无声息地顺着原路溜了出去。
白得了两颗金珠子,这一晚收获大大的,宁小啾简直是眉开眼笑。
就算看见宁大朗大半夜不睡觉,蹲在她院门前堵她,她都好脾气地朝他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
宁淮景被她笑得后背发毛,赶紧道:“我可没告诉爹你去顾家了啊,我就是想来告诉你,苏表兄傍晚醒过来,精神头不错,说了昨晚详情,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一下,明天父亲还需要去一趟武侯铺。”
“嗯?苏表兄说什么了?他知道凶手是谁派来的?”宁小啾果然有兴趣了。
虽说管杀不管埋,但人家都来家里杀她了,能报仇她当然不想放过。
宁淮景严肃地摇头,“不知道。”
眼看妹妹的脚抬起来了,宁淮景赶紧道:“虽然不知道,但苏表兄听他问了一句话。”
他又停下了,还拿眼觑她,宁小啾怒了,扬起拳头,“问什么了?你再搁我这演连续剧,别说我揍你。”
哂笑一下,宁淮景先提了个要求,“二妹妹,明儿你去香满楼能带着我不?”
再看着近在鼻尖的小拳头,赶紧交代,“行行行,我说,那人问苏表兄,你是不是会喷火。”
就冲这一句话,杀手肯定就是云阳公主派来的。
“这仇,我得报。”我喷她大爷的,我还会喷口水呢。
宁小啾气咻咻,来杀她她就认了。
毕竟把人家楼给烧成渣渣的是她,冤冤相报是世间正道。
可为啥要逮着苏表兄插一刀,差点没把她爹吓死,哭得都岔气了。
还雇杀手来,有本事来把她的院子也烧成渣啊。
烧房子可以算是有仇报仇,同类相残就不对了,残的还是与此无关的苏表兄,更是大错特错。
“大郎你去和爹说,明早不用他去武侯铺,我自己去一趟。”
宁大朗叉腰恶声恶气,“宁二丫,不许喊我大郎!”
宁二丫也叉腰,超凶的呲牙,“你还喊我二丫呢,咋了,我打你了吗?”
一言不合兄妹两个就互啄的鸡一样,你一句宁大朗,我一句宁二丫,嘀咕的声音像是在吵架。
“大半夜的,你俩够了吧?”
苏白的声音在两人身后无奈地响起,他也是无语了,就想跟着宁大朗看看两兄妹能商量出什么要紧事来,他也想知道宁小啾会不会喷火。
谁知,就这,没说两句有用的,就嚷嚷得就怕没人看见宁二丫夜不归宿。
“三百两,苏神医你在这里作甚?”宁小啾疑惑地转头,苏白穿一身雪白的袍子,从她院子外的树后走出来,白衣摇曳,身材高瘦,跟鬼似得。
宁淮景也带着怀疑的眼神看过来,这苏神医,似乎对二妹妹的事格外在意。
这可不行,二妹妹可是好不容易才定亲了的人呢。
想着就向前一步,直挺挺挡在宁小啾身前,坚决不许苏白的眼神落到二妹妹身上。
这两个可真好懂,情绪都写在脸上,比山里那些同门心思都透彻。
苏白感叹一声安宁伯两个儿女养得都如此实诚,给宁小啾递过去一个瓷瓶,道:“你要的养生丸做好了,一直没见你来,就给你送过来了。”
宁小啾一把推开碍事的宁大朗,接过去随手晃动一下,听着里面药丸碰壁的细微声响,脸上带出笑,“多谢,我明早过去拿就是了,还辛苦你特意跑一趟。”
宁淮景也同意地点头,他怎么总觉得这苏神医有些不对劲。
苏白扫了眼严阵以待的宁淮景,对宁小啾轻轻一笑。
随即柔声细语,明显有些元气不足,“还有一事,我今日路上偶然见到你们的一位妹妹,她身上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不过,若是你们不在意的话,就当我没说,咳咳咳,我制了半天药也累了,该回去休息了。”
若宁淮景和宁小啾知道世上有一种茶叫高级绿,就会知道苏神医这叫欲擒故纵,以退为进。
可两个都是铁憨憨的话,那就只有一个结果,两人同时震惊。
宁淮景:“哪个妹妹?她得什么病了?”
宁小啾:“谁?变异了?”
苏白敏锐地捕捉到宁小啾的话,双眸直视从宁淮景身后歪出来的小姑娘,“另一个小女郎喊她三姐姐,她没病,但比有病更棘手。”
“三妹妹?没病,棘手是什么意思?”宁淮景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