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朱明带着丫丫、黄花、黄苗以及魏延、戏志才等人告辞,并约定过几日再来接他同往云梦泽,张仲景不由得心生好奇,开口问道:“侯爷此行,似乎尚有要事待办?仲景世居南阳,对此地风土人情、人物地理还算熟悉,若侯爷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老夫或可略尽绵薄之力。”
朱明闻言,正色道:“不瞒先生,我此行南阳,除了为志才求医,还有一重要目的,便是想寻访一位武道大家,看能否邀其出山相助。据闻此人武艺超凡,有万夫不当之勇,乃世之虎将,若能得他相助,我军如虎添翼!”
张仲景听罢,面露疑惑,捻须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侯爷,非是仲景妄言,我久居南阳,交游也算广阔,却从未听闻本郡有如此了得的武道大家,能当得起侯爷‘万夫不当之勇、世之虎将’这般赞誉。却不知侯爷所寻,究竟是何人?”
“此人姓黄名忠,字汉升,正是南阳郡人士,这一点,应当不会有错。”朱明笃定道。
“黄忠?黄汉升?”张仲景低声重复了两遍这个名字,眉头反而皱得更紧,脸上疑惑之色更浓,“侯爷,您说的这位黄汉升,大概年岁几何?是何模样?”
朱明根据历史印象推测道:“若我所料不差,此人现今应是四十岁上下的年纪。至于具体样貌……我亦未曾见过,只是知其名号与勇武。但其有一子,名唤黄叙。”
“黄叙!”张仲景猛地一拍大腿,脸上露出恍然与难以置信交织的复杂神色,“哎呀!侯爷,若他儿子果真名叫黄叙,那……那您说的,恐怕还真是我认识的那个黄汉升!可是……这……这怎么可能呢?”
他连连摇头,语气充满了不解与惋惜:“我认识的那个黄忠黄汉升,前几年刚遭了丧子之痛,他儿子黄叙,自幼体弱,得了一种极为古怪的虚弱之症,老夫也曾多次为其诊治,奈何此症闻所未闻,穷尽手段,也只能用人参等珍贵药材勉强为其吊命,最终……唉,还是没能留住那孩子。自黄叙夭折后,黄汉升便深受打击,意志消沉,终日借酒浇愁,成了一个浑浑噩噩的酒鬼!其夫人亦是悲痛欲绝,一蹶不振,整日以泪洗面。好好一个家,就这么……破败了。”
张仲景看向朱明,眼神中满是困惑:“侯爷,您确定您找的,是这样一个整日酗酒、颓废不堪之人?他……他哪里还有半分‘万夫不当之勇’的样子?老夫认识他多年,也从未见他显露过什么高强武艺啊!莫不是……同名同姓,且连表字都巧合了?”
听到张仲景这番描述,朱明心中亦是波澜起伏,但更多的是一种“果然如此”的确认感。历史记载中,黄忠确有一子早夭,这与他中年之前名声不显或许有很大关系。巨大的丧子之痛,足以摧毁任何硬汉的精神支柱,使其沉沦。
“先生,恐怕并非巧合。”朱明语气沉凝,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我要找的,正是这位丧子酗酒的黄汉升!我相信,那盖世的武勇依旧埋藏在他体内,只是被无尽的悲痛与绝望所掩埋。猛虎酣睡,并非死去,只需一个契机,一声惊雷,便能唤醒其啸傲山林的雄风!”
他看了一眼身旁乖巧站立的黄花和黄苗,心中那个“以情动人”的计划愈发清晰。或许,这两个失去父母、渴望亲情的孩子,与那位失去爱子、内心空洞的猛将,能够产生某种奇妙的共鸣与填补。
朱明对张仲景拱手道:“还请先生告知这位黄汉升的详细住址。无论他如今是何模样,我都要亲自去见上一见。若他真是一块蒙尘的宝玉,我愿做那拭去尘埃之人!”
张仲景见朱明态度如此坚决,虽仍觉难以置信,但还是点了点头:“既然侯爷执意要去,老夫便告知于你。他就住在城西二十里外的黄家湾,那是他们祖辈居住之地。只是……侯爷要做好心理准备,莫要期望过高,以免失望。”
“多谢先生!”朱明记下地址,再次谢过张仲景,随即不再耽搁,带着众人离开草堂,翻身上马(戏志才仍需乘车),朝着城西黄家湾的方向,策马而去。
一路上,朱明心中思绪翻涌。一个巅峰时期的黄忠,其价值无可估量。若能成功唤醒这头沉眠的猛虎,不仅是为自己添一员无敌大将,或许,也能将黄忠本人从酗酒颓废的深渊中拯救出来,让他重拾生命的价值与意义。
这不仅仅是一次招揽,更像是一场对历史遗憾的弥补,对一位失意英雄的救赎。他望着远方,目光坚定,无论前方是怎样的景象,他都要去面对,去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