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在脚边翻滚，湿冷贴着靴面。斯内普的脚步没有停，肩背压着佩妮的重量，一步一沉地踩过洼地边缘的碎石。她伏在他背上，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只有掌心那道裂口还在渗血，顺着指缝滴落，在泥地上留下断续的暗红印记。
他拐进一条窄巷，背靠冰冷石墙缓缓蹲下，让她滑落在地。佩妮靠着墙根坐稳，指尖微微发颤，却第一时间抬手，意念一动，系统界面无声展开。一行猩红文字跳出来：【检测到大规模负面信息传播，关键词：“操控”“禁术”“斯内普被控”】。
她冷笑一声，声音沙哑：“来得真快。”
巷口传来脚步声，一名斯莱特林一年级生抱着书匆匆走过，低声对同伴说：“听说了吗？佩妮用黑魔法绑住了教授，不然他怎么可能对她低头？”
佩妮抬起眼，目光扫过去。少年猛地噤声，加快脚步逃开。
她收回视线，嘴角那抹笑更深了。“他们想用嘴杀人？”她低语，“那就让他们亲眼看着，真相是怎么割开他们的喉咙。”
斯内普皱眉：“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应对舆论。”
“正因为我伤着，才最合适。”她靠在墙上，闭了闭眼，“一个虚弱的人站出来自证，比全副武装时更有说服力。”
他没再说话，只是从袖中取出一瓶暗绿色药剂，拧开瓶塞，轻轻涂抹在她掌心伤口上。凉意渗入皮肉，裂纹的蔓延稍稍减缓。
“系统。”她忽然开口，“推送‘最有效破谎方式’。”
界面弹出三项选项。她盯着看了两秒，点了中间那个——**使用吐真剂自证清白**。
斯内普抬眼：“吐真剂不是儿戏。剂量偏差会损伤神经。”
“我知道。”她睁开眼，直视他，“但我说的本来就是真话。他们不信感情，那就让魔法替我证明。”
他沉默片刻，终于点头：“晨会还有四十分钟。你需要时间恢复气息。”
她扶着墙站起来，腿有些软，却一步步走向公共休息室入口。斯内普跟在侧后，右手始终虚悬在她肘边，随时准备扶住。
礼堂门口，晨光斜照。学生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看到佩妮出现，议论声骤然升高。
“她还敢来？”
“斯内普呢？是不是已经被她藏起来了？”
马尔福站在高阶学生区前排，手里捏着一张羊皮纸，见她走近，故意扬声：“某些人打着改革旗号，私底下干的可不全是光明正大的事啊。”
佩妮没理他，径直走上礼堂中央的发言台。她从袍子里取出一个小玻璃瓶，无色液体在晨光下几乎看不见。
全场安静下来。
她举起瓶子：“我愿饮下吐真剂，回答所有人关于我与西弗勒斯·斯内普关系的问题。”
麦格教授站起身：“佩妮·伊万斯，你确定要这么做？一旦开始，无法中途停止。”
“我确定。”她说，“我不怕真相。”
主教席上的老巫师点头示意。佩妮拔开瓶塞，仰头喝下。
三秒后，魔药生效。她的眼神变得清明而空茫，那是被魔法控制的真实状态。
老巫师发问：“你是否曾以任何形式的魔法控制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思想或行为？”
她站在台上，声音平稳而清晰：“没有。我从未试图操控他。我爱西弗勒斯·斯内普，因为他是我见过最纯粹的灵魂——从未背叛，从未动摇，哪怕全世界否定他，我也不会。”
人群哗然。
“你凭什么说他纯粹？”马尔福突然喊道，“他可是食死徒！”
佩妮缓缓转头，目光落在他脸上。她抬起手，将手中剩下的半滴药剂轻轻一抛。液体在空中划出细线，精准落入马尔福张开的嘴里。
他瞪大眼睛，想捂住嘴，却已经晚了。
“我说了三次禁书区的密门咒语！”他脱口而出，“我偷改了自己的魔药成绩！我还贿赂管理员让我带麻瓜物品进校！”
他双手抱头，满脸惊恐：“别问了！我不想说了！”
“你还做了什么？”佩妮问。
“我……我在盥洗室装了窥视镜！我看女生换衣服！我看教授批作业！我看……”他突然惨叫一声，转身撞开人群，跌跌撞撞冲出礼堂。
死寂。
几秒后，有人忍不住笑出声，随即更多人跟着笑了起来。嘲笑的对象不再是佩妮，而是那个仓皇逃走的身影。
系统提示浮现：【舆论战胜利，奖励“真相广播”技能解锁】。
她站在台上，虽脸色苍白，脊背却挺得笔直。台下原本质疑的目光，渐渐转为敬意。
会议结束，人群散去。斯内普从阴影处走出，走到她身边，一句话没说，只是伸手将她往自己这边带了带。
她顺势靠进他怀里，低声道：“疼吗？”
“你才刚中反噬。”他淡淡道，“问我疼不疼？”
“我是说心。”她抬头看他，“他们说你不干净，说你被操控。你听了，不疼？”
他垂眸看着她，许久，才道：“你说我是纯粹的，就足够了。”
她笑了，指尖轻轻抚过他唇角：“至少你从来没想过背叛我。”
他忽然收紧手臂，将她按在走廊尽头的石墙上，另一只手扣住她后颈。他的脸逼近，黑眸深不见底：“你说……我纯粹？”
“嗯。”她迎着他，呼吸交错。
他低头吻下去，沉重而炽烈，像是要把所有压抑的情绪都碾进这个吻里。她双手环住他腰，回应得毫不退让。
远处传来钟声，晨光透过彩窗洒在地面，斑驳如金。
他的唇离开她的，却没有退开，额头抵着她的额，声音低哑：“下次别再用吐真剂。”
“为什么？”
“因为我不需要魔法证明你爱我。”他顿了顿，“但我怕它伤害你。”
她轻笑：“那你刚才为什么没阻止我？”
“我试过了。”他嗓音更沉，“可你决定的事，从来没人拦得住。”
她还想说什么，忽然指尖一颤，掌心伤口又裂开一丝。血珠顺着指缝滑落，滴在两人之间的地面上。
斯内普立刻察觉，松开她，抓起她的手查看。药膏已经失效，裂纹像细藤般继续向上攀爬。
“得重新处理。”他说，“先回房间。”
她点点头，任他拉着往前走。刚转过拐角，迎面撞上一群刚下课的学生。有人看见她手上的血痕，惊呼出声。
“她受伤了！”
“是不是因为用了吐真剂？”
议论声再度响起。佩妮停下脚步，抬手将长袖拉下，遮住伤口。
斯内普却忽然转身，面对人群，声音冷峻：“她是为了采集独角兽鬃毛，强行施展高阶咒语才受的伤。你们若真关心，不如先管好自己的嘴。”
人群静了下来。
他拉着她继续走，步伐坚定。她没说话，只是把手指悄悄勾进他的掌心。
他没挣开，反而收紧了力道。
拐过最后一个弯，地窖入口就在前方。他掏出钥匙，插进锁孔。
门刚开一条缝，她忽然拽住他手腕：“等一下。”
他回头。
她仰头看着他，眼里有未散的痛意，也有倔强的光：“我不是为了证明给他们看才这么做的。”
“我知道。”
“我是为了告诉你——我选你，不是出于怜悯，不是因为同情，是因为你值得。”
他凝视她片刻，忽然抬手，指尖擦过她眼角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泪痕。
然后，他牵着她，走进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