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还挂在草尖上，佩妮站在木屋外，指尖一动，系统界面无声展开。绿光扫过空气，一行字浮现：“新任务发布：教导一名麻瓜使用基础魔法，限时24小时。”
她合上界面，转身推门进屋。
斯内普已经醒了，正把昨夜那颗收进袖中的光珠取出，放在桌上细看。光珠微微脉动，像有生命。
“系统派活了。”佩妮说。
他抬眼。
“教一个麻瓜用魔法。”她走到桌边，拿起魔杖，“我想好了，就找汤姆。”
斯内普没说话，只是将光珠轻轻推回她那边。他知道汤姆——镇边独居的跛脚老人，常年裹着旧毯子坐在门廊下，孩子们路过总要扔几块泥巴取乐。
“他敢接魔杖？”他问。
“不是敢不敢，是有没有人试过。”她把光珠收好，“巫师从不教麻瓜，就像麻瓜从不信自己能碰魔法。可系统让我做，我就做。”
他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瓶，递过去。“加了镇定成分的稳定剂，万一他魔力反冲，能缓住。”
佩妮接过，塞进袖袋。“你总比我细。”
“我只是不想你白费力气。”
她笑了下，转身往外走。阳光斜切进屋，照在桌角那张写满波形图的纸上，墨迹未干。
镇子边缘的土路坑洼不平，汤姆的屋子歪在荒草堆里，屋顶塌了一角。佩妮走近时，三个孩子正围着门柱扔泥，笑声刺耳。
她抬手一挥，三团泥块在半空凝住，随即散成灰粉。
孩子们回头，看见是她，立刻散开，跑得比风还快。
汤姆坐在门内矮凳上，拐杖横在膝头，手微微发抖。他认得佩妮，上回集市真相还原后，他曾在人群里小声说了一句“她没骗人”。
“您没事吧？”佩妮走近。
老人摇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们……就图个乐。”
“那您愿不愿意，也图个乐？”她蹲下来，与他平视，“我想教您一个魔法，能让夜里不再黑。”
汤姆愣住，眼睛慢慢睁大。“我？学……那个？”
“荧光闪烁。”她说，“最简单的照明咒。念对了，杖尖就会亮。”
老人猛地往后缩了缩。“我不行，我连字都认不全，哪会念咒语？”
“不是念，是想。”她从袖中取出魔杖，轻轻放在他掌心，“您记得小时候点油灯吗？火柴划一下，灯芯就亮。那时候，您心里是不是松了口气？”
他怔住。
“魔法也一样。”她声音放轻，“您只要想着那股‘亮起来’的感觉，就够了。”
汤姆的手指蜷了蜷，没松开魔杖，也没动。
佩妮站起身，抬手对准他那扇破旧木门。一道微光掠过，门板上的泥渍和划痕瞬间消失，露出原本的浅褐色木纹。
老人呼吸一滞。
她又抬手，指向他湿透的衣角。暖流拂过，布料迅速干燥，连褶皱都舒展开来。
“这些……都是真的？”他抬头看她。
“比面包和水还真。”她说，“您要是愿意，现在就能试试。”
汤姆低头看着掌心的魔杖，手指颤抖。他一生都在被人说“没用”，连走路都要靠一根木棍撑着，现在却有人告诉他，他也能点亮光。
“万一……伤着人呢？”他终于开口。
“伤不了。”她说，“魔力像呼吸，您不憋气，它就不会冲出来。来，把手给我。”
她伸出手。
老人迟疑几秒，把魔杖换到左手，右手慢慢搭上她的指尖。
佩妮闭眼，意念一动，系统启动“知识转化”模块。她将“意念引导”解析成“回忆一件让您心里暖的事”。
“想点高兴的。”她低声说，“比如，哪天没人扔泥巴，太阳照在身上，您觉得……活得像个人。”
汤姆的呼吸慢了下来。
他想起五岁那年，母亲给他烤过一块蜂蜜饼。那味道，那热气，那笑。
佩妮感觉到他掌心温度上升，魔力开始流动。
“跟着我念。”她说，“荧光——闪烁。”
老人嘴唇抖动，声音细如蚊鸣：“荧……光……闪……烁……”
杖尖毫无反应。
“再来。”她握紧他的手，“别怕念错，魔法听的是心，不是嘴。”
第二次，声音大了些。
第三次，他的手指开始发热。
第四次——
一点绿光从杖尖跳了出来，像萤火虫刚睁开眼，摇晃着浮在空中。
汤姆猛地睁大眼，整个人僵住。
光点不大，也不亮，但它确实在动，在飞，在回应他的呼吸。
“我……我点亮了？”他声音发颤。
佩妮笑了，系统界面在她眼前一闪：“任务完成，奖励100积分。”
“您点亮了。”她说，“而且，亮得刚刚好。”
老人盯着那点光，眼泪突然滚下来，砸在膝盖上。
他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对”的事，现在，他手里握着一根会发光的棍子，心里有种东西重新活了。
光点渐渐暗下，熄灭。
“还能再来吗？”他急问。
“能。”她说，“只要您想。”
他低头看着魔杖，双手紧紧抱住，像抱着失而复得的孩子。
“可……要是让人看见……”他声音压低，“他们会说我是怪物。”
“那您就别在门口练。”她说，“明天这个时候，我和斯内普一起来，找个没人的地方，咱们悄悄练。”
“斯内普那孩子……也愿意教我？”
“他比我还小心。”她笑，“昨晚我们刚试出个新法子，能让两个不同魔力的人合施咒。您要是学会了，我们三人一起，试试三重光牢。”
汤姆瞪大眼：“三个……一起？”
“对。”她说，“魔法不是一个人的事。您今天点亮一盏灯，明天就能照亮一条路。”
她从袖中取出斯内普给的小瓶，塞进他手里。“睡前滴一滴，睡得香，脑子也清。这是麻瓜能用的‘魔法药’。”
老人握紧瓶子，指节发白。
佩妮站起身，拍了拍长袍。“明天见。”
她转身要走。
“佩妮。”老人忽然叫住她。
她回头。
“我……我以前觉得，天黑了就只能熬。”他低头看着手里的魔杖，“现在我知道了，黑，是可以破的。”
她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走出巷口时，风卷起她的长发。她抬手将一缕发丝别到耳后，指尖擦过耳坠上的符文水晶，微光一闪即逝。
斯内普在木屋外等她，靠墙站着，手里拿着两支新削好的羽毛笔。
“成了？”他问。
“成了。”她走过去，“他点亮了。”
斯内普点头，把一支笔递给她。“我画了新的共振图，加了缓冲层参数。等他能稳定输出，我们可以接进联合施法模型。”
“你倒想得远。”
“你敢教，我就敢接。”他淡淡说，“总不能让副院长的位置空着。”
她笑出声，接过笔，随手在墙上划了道记号——一道竖线，旁边画了个小圆点。
“第一天。”她说，“一个麻瓜，一束光。”
他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墙上那点圆痕，像一颗刚升起的星。
“明天加一个人。”她说，“后天再加一个。总有一天，我们要让所有人知道，魔法不是血统，是选择。”
斯内普没说话，只是抬手，用笔尖在那颗“星”旁边，又画了一道竖线。
风从屋后掠过，吹动窗框上一片干枯的藤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