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宗山门外的晨光刚染亮石阶,刘星已将九转琉璃盏、佛光舍利与《渡厄真解》小心收进玉盒,灵汐抱着小白坐在踏云兽上,指尖还沾着佛宗赠予的清心露 —— 这是临行前觉明和尚特意追加的物资,说能在布阵时帮灵汐稳定灵犀本源。
“施主且慢。” 玄空方丈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老和尚身着明黄色僧袍,手持念珠缓步走来,舍利佛光在他周身形成淡淡的光晕,“老衲昨夜观天象,见玄冰域方向业力云层异动,恐渡厄阵启动时,会引发‘业力潮汐’反噬主持者。”
刘星心中一紧,停下脚步:“方丈的意思是,布阵时会有危险?”
“非危,乃‘劫’。” 方丈摇头,目光落在刘星胸口的护心佛牌上,“渡厄阵需以‘心’为引,若主持者心有执念,业力便会借执念反噬,轻则阵眼崩溃,重则主持者沦为业力傀儡。施主虽通过悟心台试炼,却仍有一处执念未破 —— 老衲需再设一考验,助施主彻底静心。”
灵汐抱着小白跳下踏云兽,小脸满是担忧:“方丈爷爷,是什么考验?会不会很危险?我们玄冰域的修士还在等刘星哥哥回去呢……”
小白也对着方丈低吼一声,犀角泛着警惕的金光,却又很快收敛 —— 它能感知到方丈并无恶意,反而带着 “渡化” 的善意。
方丈笑着摸了摸灵汐的头:“非危险之考,乃‘静心’之悟。山后有‘静心禅院’,院内有三重禅室,分别对应‘过去、现在、未来’的执念。施主只需在日落前走出禅院,便是通过考验,届时自会领悟‘渡厄先渡己’的真义;若日落前未能走出,也无大碍,只是需再等三日,待执念稍缓再试。”
他抬手对着山后一挥,一道金色光门凭空出现,门后隐约可见古木参天的庭院,空气中传来悠远的禅钟声:“禅院内无外力伤害,唯有心障阻挠。灵汐施主与灵兽可在院外等候,若施主需助力,灵兽的灵犀本源能透过结界传递灵光,助施主稳定心神。”
刘星深吸一口气,摸了摸怀中的玄水玉佩 —— 玉佩泛着微弱蓝光,苏清月的灵力波动虽稳定,却仍带着一丝疲惫,显然玄冰域的业力危机已不容再等三日。“晚辈愿意接受考验,定在日落前走出禅院。”
他转身对灵汐道:“你和小白在院外等我,若看到结界泛红光,就用灵犀本源传递灵光,我会感应到。” 灵汐用力点头,将手中的清心露递给他:“这个你带着,能帮你平复心绪!小白也会帮你的!”
小白对着刘星低吼一声,犀角射出一道淡金光,落在他的眉心,形成一个小小的灵犀印记 —— 这是灵犀族的 “共鸣印”,能让双方感知彼此的状态。
刘星走进金色光门,门在身后缓缓闭合,眼前的景象瞬间变换:不再是佛宗的石阶莲池,而是一片静谧的庭院,院中古木参天,树下摆着石桌石凳,石桌上放着一盏冒着热气的禅茶,空气中弥漫着檀香与草木的清香,远处的禅钟声每隔一刻钟便会响起一次,每一次都让人心神安宁。
庭院尽头有三扇木门,分别刻着 “过去”“现在”“未来” 三个篆字,门扉上泛着淡淡的灵光,显然就是方丈所说的三重禅室。刘星走到刻着 “过去” 的木门前,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禅室内一片漆黑,只有中央悬浮着一道光团,光团中浮现出熟悉的场景 —— 青州灵脉泉,火光冲天,焚天宫修士正在屠杀百姓,年幼的孩童在火海中哭喊,而他自己,正握着青锋剑,却因修为不足,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名黑袍修士斩杀了挡在孩童身前的老修士。
“杀了他!” 一个声音在识海中响起,带着强烈的复仇欲望,“杀了他,就能为百姓报仇!就能避免更多人死去!”
黑袍修士的脸渐渐清晰,正是当年在青州屠城的焚天宫小头目,后来被他斩杀在灵脉泉边。此刻,小头目正狞笑着走向那名孩童,手中的刀泛着寒光。刘星的手不自觉地握紧,青锋剑的幻影出现在手中,只要挥剑,就能斩杀小头目,改变这悲惨的一幕。
“这是过去的执念,是‘未能及时守护’的悔恨。” 识海中突然响起方丈的声音,“若你选择‘杀’,便是认同‘复仇能弥补遗憾’,执念只会更深;若你能找到‘渡’的方式,方能破此心障。”
刘星猛地清醒 —— 这是幻象,是他内心深处对青州屠城的悔恨执念。他深吸一口气,收起青锋剑幻影,转而催动护心佛牌的佛光。金光笼罩着光团,黑袍修士的动作瞬间迟滞,孩童趁机躲到石桌下。刘星没有杀他,而是对着小头目打出一道净化灵光:“放下屠刀,方能渡己渡人。”
灵光涌入小头目体内,他眼中的暴戾渐渐消退,手中的刀落在地上,对着刘星躬身行礼,随后化作一道白光消散。光团中的火海渐渐熄灭,百姓们的哭喊变成了安稳的呼吸声,“过去” 禅室的门缓缓打开,庭院中的古木又抽出一片新叶。
走出第一间禅室,刘星的眉心微微发烫,灵犀印记传来淡淡的暖意 —— 是小白在院外传递的灵光,显然灵汐也在为他担忧。他走到 “现在” 禅室门前,推门而入。
禅室内不再漆黑,而是呈现出玄天宗的灵脉医馆景象 —— 医馆内躺满了被业力侵蚀的修士,苏清月跪在床边,玄水术已支撑到极限,嘴角不断溢出鲜血;秦峰带领玄甲队在医馆外抵挡业力傀儡,灵脉炮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却仍挡不住傀儡的冲击;灵汐抱着小白,灵犀粉已用尽,淡金光罩渐渐黯淡。
“快用九转琉璃盏!” 苏清月看到他,眼中满是急切,“再晚一步,医馆就被傀儡攻破了!”
刘星下意识地摸向怀中的琉璃盏,却发现琉璃盏的佛光竟无法催动 —— 业力傀儡的黑红色光笼罩了整个医馆,压制了佛光的净化力。秦峰的玄水刃突然断裂,傀儡的骨爪直刺他的胸口:“刘星!快想想办法!我们快撑不住了!”
“用佛光舍利!” 识海中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诱惑,“将舍利的力量全部爆发,能瞬间净化所有傀儡,只是会损伤舍利本源,日后布阵可能会失败…… 但现在,救他们更重要!”
刘星的手放在佛光舍利上,舍利的温暖透过指尖传来。他几乎要催动舍利,却突然想起方丈的话:“渡厄需‘守’,而非‘急’。若为一时之救,毁了长久化解之法,便是‘急功近利’的执念。”
他深吸一口气,放弃催动舍利,转而取出《渡厄真解》,快速翻阅其中的临时防御之法。“清月!用玄水术凝聚‘冰莲结界’,挡住傀儡的冲击!秦峰!让玄甲队退到医馆内,用灵脉炮组成‘连环阵’,炮口对准傀儡的晶核!”
苏清月立刻照做,玄水术化作无数冰莲,组成一道屏障,挡住傀儡的进攻;秦峰带领玄甲队快速调整阵型,灵脉炮的金青光同时射出,精准命中傀儡的晶核,傀儡纷纷崩解。灵汐趁机撒出最后一点灵犀粉,淡金光罩重新亮起,医馆的危机暂时解除。
“现在” 禅室的门缓缓打开,庭院中的禅茶仍冒着热气,仿佛从未冷却。刘星走出禅室,发现眉心的灵犀印记变得更亮 —— 灵汐和小白感受到他的进展,正传递更多的灵光。他走到 “未来” 禅室门前,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禅室内呈现出一片荒凉的景象 —— 玄冰域沦为业力炼狱,裂隙大开,邪灵主上的身影笼罩着整个玄天宗,炎屠手持焚天印,站在邪灵主上身边,狞笑着看向他;苏清月、灵汐、秦峰的身影倒在地上,气息全无,镇灵玉碎成两半,九转琉璃盏的佛光也已熄灭。
“你失败了。” 邪灵主上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你所谓的‘渡厄’,不过是自欺欺人!业力永存,邪灵永存,你永远也守护不了想要守护的东西!”
炎屠举起焚天印,黑红色的光直刺刘星的丹田:“投降吧!加入我们,成为邪灵的一部分,就能永远‘存在’,不用再面对失去的痛苦!”
刘星的心中涌起强烈的绝望,丹田内的混沌灵脉开始紊乱,护心佛牌的佛光也变得黯淡。他看着地上亲友的身影,几乎要放弃抵抗 —— 或许,邪灵主上说的是对的,他永远也赢不了。
“这是‘未来恐惧’的执念。” 方丈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带着一丝温和的坚定,“若你认同‘失败即永恒’,便是被恐惧吞噬;若你能明白‘守护的意义不在于结果,而在于过程’,便能破此心障。”
刘星猛地清醒,看着地上亲友的身影 —— 他们虽倒在地上,却仍保持着战斗的姿态,苏清月的玄水剑仍指着邪灵主上,灵汐的手中还握着半袋灵犀粉,秦峰的玄甲虽破损,却仍挡在医馆前。
“我守护的,不是‘永远的胜利’,而是‘不放弃的信念’!” 刘星怒吼一声,催动体内所有灵力,护心佛牌的佛光暴涨,九转琉璃盏也重新亮起,“就算失败,我也要战至最后一刻!这才是守护的真义!”
佛光与琉璃盏的光芒交织,形成一道巨大的屏障,挡住邪灵主上的攻击。地上的亲友身影渐渐变得透明,邪灵主上与炎屠的幻象也化作黑灰消散。“未来” 禅室的门缓缓打开,庭院中的禅钟声正好响起,日落的余晖透过古木,洒在石桌上的禅茶上,泛起金色的光。
走出第三间禅室,刘星感觉体内的灵力变得前所未有的顺畅,丹田内的业力残留已彻底消散,护心佛牌与九转琉璃盏的共鸣也愈发强烈。庭院中央突然泛起金光,方丈的身影出现在光中,手中托着一枚淡金色的 “静心印”:“施主已破三重执念,悟透‘渡厄先渡己’的真义,此印赠予你,能在布阵时稳定阵眼,抵挡业力潮汐的反噬。”
刘星接过静心印,印身的金光与他的眉心共鸣,形成一道淡金色的护罩。他对着方丈躬身行礼:“多谢方丈指点,晚辈终于明白,化解业力不仅是净化他人,更是净化自己的执念。”
“善哉。” 方丈微微一笑,“日落未到,施主已通过考验,可见道心坚定。现在,你可带着静心印返程,玄冰域的修士,还在等你带回希望。”
金色光门再次打开,灵汐抱着小白的身影出现在门外,看到刘星,灵汐立刻跑过来,眼眶通红:“刘星哥哥!你终于出来了!小白说你在里面遇到了好多危险,我好担心!”
小白也对着刘星低吼一声,犀角泛着兴奋的金光,蹭了蹭他的手腕。刘星摸了摸灵汐的头,举起手中的静心印:“我通过考验了,还得到了这个,布阵时能帮我们抵挡业力反噬。我们现在就出发,明天就能到玄天宗!”
方丈送他们至山门外,再次叮嘱:“静心印需与你的本心共鸣才能发挥最大作用,布阵时莫要再被执念干扰。若遇紧急情况,可捏碎传讯佛符,老衲会尽最大努力相助。”
刘星点头,翻身上踏云兽,灵汐抱着小白坐在身后,对着方丈挥手:“方丈爷爷再见!我们一定会成功化解业力,回来向您道谢!”
踏云兽四蹄扬起淡云,朝着玄冰域的方向疾驰而去。佛宗的山影渐渐缩小,琉璃塔的佛光在天际线处闪烁,如同守护的星辰。灵汐将头靠在刘星背上,看着手中的静心印,小声道:“刘星哥哥,这个印好漂亮,真的能帮我们布阵吗?”
刘星握紧静心印,感受着印身传来的温暖,以及怀中玄水玉佩的微弱波动 —— 苏清月的灵力波动比之前更稳定,显然玄天宗的局势暂时平稳。“能的,” 他回头笑了笑,“因为我们不仅有静心印,还有彼此,有小白,有玄冰域所有坚守的人。”
小白似乎听懂了,对着玄冰域的方向低吼一声,犀角的金光与踏云兽蹄下的佛光交织,形成一道金色的轨迹,划破雪山的暮色。
接下来的路程,因静心印的加持,刘星的心绪格外平静,即使遇到残留的业力邪兽,也能以最省力的方式净化,不再像之前那样急于求成。灵汐则在途中反复研究《渡厄真解》,将布阵的步骤熟记于心,小白偶尔会用灵犀本源帮她稳定记忆,三人一兽的配合愈发默契。
第四日清晨,玄冰域的轮廓终于清晰可见。远处的玄天宗护山大阵泛着淡紫色的光,西北阵眼处的玄水千重障蓝光稳定,灵脉医馆的方向隐约可见炊烟升起 —— 显然,苏清月已组织修士们恢复日常,为迎接渡厄阵做准备。
“快到了!” 灵汐兴奋地指着玄天宗的方向,小白也站起身,犀角的金光直指阵眼,“苏清月姐姐肯定在等我们!”
刘星催动踏云兽加速,怀中的玄水玉佩突然爆发出强烈的蓝光,光幕瞬间展开 —— 苏清月的身影出现在光幕中,她站在灵脉医馆的屋顶,看着远方疾驰而来的踏云兽,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眼中却泛着泪光:“刘星,你们终于回来了…… 我们都在等你。”
光幕渐渐熄灭,踏云兽已冲进玄冰域边界,朝着玄天宗疾驰而去。刘星握紧手中的静心印、九转琉璃盏与佛光舍利,心中充满了坚定 —— 静心禅院的悟道,让他彻底破除了执念,此刻的他,已能心无杂念地主持渡厄阵。
玄冰域的风带着熟悉的灵脉气息,玄天宗的灵脉塔在晨光中泛着温暖的光,苏清月、秦峰、灵汐、小白…… 所有他想要守护的人,都在前方等待。化解业力的决战,即将拉开序幕,而这一次,他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