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雪风像刀子刮在脸上。唐昊魁梧的身影像座铁塔,稳稳立在雪地里,一手提着彻底昏迷、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的夜辰,另一手稳稳扶着几乎脱力却强撑着的朱竹清。他看向西方的眼神,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厉。
“前面,就是入口!”唐昊的声音低沉,压过呼啸的风声。
朱竹清顺着他目光看去。前方,白茫茫的雪原尽头,景象诡异得让人心头发寒。天空像是被泼了脏血,透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暗红,连飘落的雪花都染上了淡淡的血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铁锈般的腥气混杂着一种令人灵魂躁动、想要疯狂杀戮的暴虐意念,无孔不入地钻进人的鼻孔,让人心烦意乱,气血翻涌。
这就是杀戮之都的入口?仅仅是靠近,朱竹清就感觉胸口发闷,手脚冰凉,一股原始的恐惧和想要撕碎什么的冲动在心底滋生。她下意识地抱紧了夜辰冰凉的手臂,仿佛这样能汲取一丝对抗这邪恶环境的力量。
夜辰的状态更糟了。悬浮在他胸口的那颗碧绿的生命精华珠,此刻只剩下指甲盖大小,光芒微弱得像随时会熄灭的萤火,输送的生命能量断断续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他体内,那股沉寂的死亡本源之毒,如同脱困的凶兽,彻底爆发开来!
冰冷的灰色气流在他皮肤下疯狂乱窜,像无数条细小的毒蛇在啃噬!他苍白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最后一点光泽,变得灰败、枯槁,甚至浮现出蛛网般的黑色纹路!他的身体在朱竹清怀里剧烈地抽搐着,每一次抽搐都伴随着骨骼不堪重负的细微呻吟,嘴角不断溢出带着灰气的黑血,那血落在地上,瞬间将积雪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呃…嗬…”昏迷中的夜辰发出无意识的痛苦呻吟,眉头紧锁成一个死结,仿佛在承受着千刀万剐的酷刑。他微弱的气息断断续续,心跳微弱得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才能勉强捕捉到一丝震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停止。
“夜辰!撑住!撑住啊!”朱竹清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烫地砸在夜辰冰冷灰败的脸上,又迅速变得冰凉。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生命的流逝,那种无能为力的恐惧感几乎要将她吞噬。她徒劳地用手去擦他嘴角不断涌出的黑血,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前辈!他快不行了!”朱竹清的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的嘶哑,猛地抬头看向唐昊,眼神里是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般的哀求。
唐昊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脸色铁青。他再次探手按在夜辰胸口,浑厚的魂力刚涌入,夜辰的身体就猛地一挺,更多的黑血从口鼻中涌出!
“妈的!”唐昊低骂一声,猛地收回手。比比东这毒太刁钻太顽固了,带着一丝神性,如同附骨之疽,蛮力压制只会加速夜辰身体的崩溃!
时间不等人!每一秒,夜辰都在滑向死亡的深渊!
“走!”唐昊不再犹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凶光。他一手抓紧夜辰,另一手揽住朱竹清,脚下魂力轰然爆发!
轰!
脚下的积雪被狂暴的力量炸开一个深坑!唐昊带着两人,如同一道撕裂血色天幕的黑色闪电,朝着那片暗红天空笼罩下的地域狂飙突进!
寒风在耳边凄厉地呼啸,但风中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疯狂的杀戮意念却越来越浓。下方的雪原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怪石嶙峋、寸草不生的黑色荒原。荒原的地面是诡异的暗红色,如同凝固的血液,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很快,一座小镇的轮廓出现在视野尽头。
那与其说是小镇,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用粗糙黑石垒砌的堡垒。围墙高大厚重,散发着冰冷和死寂的气息。小镇唯一的入口,是一扇巨大的、仿佛用某种巨兽骸骨和黑铁浇筑而成的狰狞门户,门户两旁,矗立着两尊手持巨斧、面目狰狞的石像鬼雕像,空洞的眼窝里似乎跳动着幽幽的鬼火。
门户前,一片死寂。看不到任何活物,只有风卷起地上的暗红尘土,打着旋儿飘过。
唐昊带着两人,如同陨石般重重砸落在巨大的骨铁门户前,激起一圈暗红色的烟尘。巨大的冲击力让朱竹清一阵气血翻腾,但她死死抱着夜辰,硬是没松手。
就在他们落地的瞬间——
哒…哒…哒…
沉重而富有压迫感的马蹄声,从门户内传来,敲打在死寂的空气中。
紧接着,一股冰冷、暴虐、带着浓郁血腥气的威压,如同无形的潮水,从洞开的门洞内汹涌而出!这股威压充满了纯粹的杀戮欲望,比外面的环境更浓烈十倍!瞬间锁定了门口的三人!
朱竹清脸色一白,感觉像是被一头嗜血的远古凶兽盯上,心脏狂跳,呼吸都变得困难。她怀中的夜辰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恶意,身体抽搐得更厉害了。
门洞的阴影里,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策马而出。
那是一匹通体覆盖着厚重黑色骨甲的巨大战马,眼窝中燃烧着两团幽绿的火焰。马背上,端坐着一名全身笼罩在厚重黑色甲胄中的骑士。铠甲样式狰狞,布满尖刺,胸口镌刻着一个滴血的骷髅头徽记。骑士手中握着一柄近三米长的巨大黑色骑枪,枪尖闪烁着冰冷的寒芒。
黑甲骑士的头盔下,两点猩红的光芒亮起,如同野兽的瞳孔,死死锁定了唐昊,以及他手中提着的夜辰。一个如同金属摩擦般沙哑冰冷的声音从头盔下传出:
“杀戮之都,生人禁地!擅闯者,死!”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和一种高高在上的审判意味。
随着他的话语,一股更加实质化的杀戮气息弥漫开来,带着血腥和死亡的味道,仿佛有无数冤魂在耳边哀嚎。
唐昊站在原地,如同扎根于黑色荒原的磐石。面对黑甲骑士的恐怖威压和死亡宣告,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只是将手中提着的夜辰轻轻放下,让朱竹清能更好地抱住他。然后,他缓缓抬起头,那双原本燃烧着怒火的眼眸,此刻却变得如同万载寒冰,深邃、冰冷,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他看向那黑甲骑士的目光,平淡得像是在看路边的一块石头。
“滚开。”唐昊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低沉沙哑,却清晰地盖过了呼啸的风声和那令人心悸的马蹄声。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却带着一种漠视生死的平淡和一种深入骨髓的霸道。
“放肆!”黑甲骑士的猩红瞳孔猛地一缩!他在杀戮之都外城守关多年,见过无数狂妄自大的亡命徒,但还从未见过如此无视他、无视杀戮之都规则的人!尤其是对方身上,他并未感受到多么强大的魂力波动(唐昊刻意收敛了大部分气息)!
“擅闯禁地,口出狂言!本骑士赐予你永恒的死亡!”黑甲骑士被彻底激怒,他猛地一夹马腹!
唏律律——!
覆盖骨甲的巨大战马发出一声刺耳的嘶鸣,四蹄踏动,地面震颤!黑甲骑士手中的巨大骑枪爆发出刺目的乌光,枪尖凝聚起一点令人心悸的暗红血芒!他整个人连同战马,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黑色闪电,带着洞穿山岳的恐怖威势,朝着唐昊暴刺而来!枪未至,那股冰冷的杀意和血腥气已经扑面而来,让朱竹清感到窒息!
面对这足以让魂斗罗都为之色变的恐怖冲锋,唐昊依旧纹丝不动。直到那闪烁着死亡血芒的枪尖距离他胸口不足一米时——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气息,毫无征兆地从唐昊身上爆发出来!
那不是魂力的波动,也不是气势的威压!
那是一种纯粹的、极致的、仿佛由亿万生灵的尸山血海凝聚而成的——杀意!
这股杀意凝练到了实质!瞬间充斥了门前的每一寸空间!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粘稠的血浆!光线都在这股杀意下扭曲、黯淡!地面上暗红色的尘土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
那气势汹汹冲锋而来的黑甲骑士和他座下的骨甲战马,如同被无形的、巨大无比的手掌狠狠拍中!冲锋的势头戛然而止!
唏——!!!!
骨甲战马发出一声惊恐到极点的凄厉悲鸣,四蹄如同被焊死在地面,巨大的惯性让它前蹄离地,整个马身人立而起!它眼窝中的幽绿火焰疯狂跳动,充满了无边的恐惧!
马背上的黑甲骑士更是不堪!他那双猩红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无法抗拒的恐怖寒意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和思维!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无边无际的血海地狱,脚下是堆积如山的骸骨,头顶是哀嚎的怨灵!而他,渺小得如同狂风中的一粒尘埃,随时会被碾碎!
他手中那杆无坚不摧的骑枪,枪尖上凝聚的暗红血芒如同风中残烛般瞬间熄灭!枪身剧烈地颤抖着,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而他握枪的手臂,连同整个身体,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那身厚重的黑甲,此刻非但不能带来丝毫安全感,反而像冰冷的棺材板,将他死死禁锢在无边的恐惧之中!
“杀…杀…杀神领域?!”黑甲骑士的声音扭曲变形,带着无边的惊恐和难以置信,如同破旧风箱的嘶鸣,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他头盔下的面孔,此刻定然是一片死灰!
“现在,能滚了吗?”唐昊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平淡依旧。他甚至连手指都没动一下。那股笼罩四野、冻结灵魂的恐怖杀意如同潮水般收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噗通!
压力骤然消失,那匹骨甲战马再也支撑不住,前蹄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巨大的马头深深埋进暗红色的泥土里,发出恐惧的呜咽,浑身骨甲都在咔咔作响。马背上的黑甲骑士更是狼狈,在杀意消失的瞬间,他紧绷的身体一松,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全靠死死抓住马鞍才稳住身形。他头盔下的喘息声粗重得如同拉风箱,猩红的眼眸死死盯着唐昊,里面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和杀意,只剩下深深的恐惧和…敬畏!
在杀戮之都,实力就是唯一的规则!而杀神领域,是凌驾于所有规则之上的绝对威慑!那是踏过地狱路、得到杀戮之都本源承认的象征!每一位杀神,都是这死亡之地的无冕之王!
“不知…不知杀神大人驾临…属下…属下罪该万死!”黑甲骑士挣扎着从马背上滚落,单膝跪地,头颅深深低下,声音颤抖,充满了卑微和惶恐,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威风。
“开门。”唐昊看都没看他一眼,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是!是!属下遵命!”黑甲骑士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起身,踉跄着冲到那扇巨大的骨铁门户旁,从怀中掏出一块刻着骷髅头的黑色令牌,颤抖着按在门户上一个凹陷处。
嗡…嘎吱嘎吱…
沉重的、仿佛来自地狱的摩擦声响起。巨大的骨铁门户缓缓向内打开,露出后面一条更加幽深、仿佛通往无尽黑暗的甬道。一股比外面浓郁十倍的血腥气和混杂着绝望、疯狂、暴虐的混乱气息,如同实质的潮水般汹涌而出!
朱竹清被这股气息一冲,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被无数疯狂的念头撕扯着,想要尖叫,想要杀戮!她死死咬住下唇,抱紧怀中的夜辰,仿佛他是唯一的锚点。
唐昊面不改色,率先迈步,踏入了那条幽暗的甬道。朱竹清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恐惧和恶心,抱着夜辰,紧紧跟上。
甬道很长,两侧是粗糙冰冷的黑石墙壁,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镶嵌着一种散发着惨绿色幽光的矿石,勉强照亮前路。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腐臭味和一种汗液、尿液混合的骚臭,令人作呕。脚下是粘稠湿滑的地面,踩上去发出噗叽噗叽的声音。
更可怕的是那无处不在的疯狂意念和窥视感。黑暗中,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充满了贪婪、恶意和毫不掩饰的杀机。压抑的低吼声、痛苦的呻吟声、癫狂的大笑声隐隐从甬道深处传来,交织成一首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乐章。
朱竹清感觉自己的神经绷紧到了极限,后背被冷汗浸透。她低着头,强迫自己不去看黑暗中的角落,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怀中的夜辰身上。
突然!
“呃…嗬…”怀中的夜辰身体猛地一僵!紧接着,一股比之前更加冰冷、更加暴虐的灰色气流,如同失控的野马,猛地从他体内爆发出来!这股气流带着浓郁的死亡气息,瞬间将周围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和混乱杀戮意念疯狂地拉扯、吞噬!
夜辰的身体表面,那灰败的皮肤下,仿佛有无数条小蛇在疯狂游走、鼓胀!他紧闭的双眼眼皮剧烈跳动,眉心的暗红剑形烙印和左臂的混沌骨铠同时爆发出微弱却极其刺目的光芒!血光与灰芒交织,一股更加混乱、更加狂暴的气息在他体内左冲右突!
“夜辰!”朱竹清惊骇欲绝!她能感觉到夜辰的身体像烧红的烙铁一样滚烫,又像万载寒冰一样冰冷刺骨!两种极端的感觉交替出现,他似乎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杀戮意念…引动了他体内的对抗!”前方的唐昊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夜辰,眼中精光爆闪!杀戮之都无处不在的疯狂杀戮意念,如同火星,瞬间点燃了夜辰体内原本就混乱不堪的战场!死亡之毒、审判烙印、混沌骨铠的本能,还有那被引动的杀戮气息,在他濒临崩溃的身体里彻底暴走了!
“撑住!抱紧他!别松手!”唐昊低喝一声,一股无形的杀神领域波动再次扩散开来,将三人笼罩其中,隔绝了外界大部分混乱意念的冲击,为夜辰减轻了一丝压力。
但夜辰体内的混乱并未停止!灰气、血光、骨铠的灰芒疯狂交织、碰撞!他体表的皮肤寸寸龟裂,渗出暗红色的血珠,又被那灰气冻结成冰!他整个人如同一个即将爆炸的能量球!
“啊——!”昏迷中的夜辰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充满痛苦的嘶吼!左臂的混沌骨铠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灰光!一股更加恐怖的吞噬之力爆发开来!
嗡!
以夜辰为中心,一个无形的漩涡瞬间形成!甬道墙壁上那些散发惨绿幽光的矿石,光芒肉眼可见地黯淡下去!空气中弥漫的混乱杀戮意念、血腥气息、甚至那令人作呕的污秽之气,都被这股恐怖的吞噬之力疯狂拉扯、吞噬,如同百川归海般涌入夜辰左臂的骨铠之中!
骨铠表面的裂纹,在这股混乱能量的滋养下,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弥合!灰芒流转,变得更加凝实、深邃!一股更加古老、更加混沌、仿佛能吞噬万物的恐怖气息,隐隐从骨铠深处弥漫出来!
“这…”唐昊瞳孔微缩,死死盯着夜辰左臂的变化。混沌血神骨,竟然在主动吞噬杀戮之都的混乱能量来修复自身?!
然而,这吞噬来得快去得也快!仅仅持续了不到三息,那恐怖的吞噬漩涡骤然消失!
噗!
夜辰身体剧烈一震,猛地喷出一大口粘稠的、混杂着灰气和黑血的污物!他左臂骨铠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刚刚弥合的裂纹边缘,似乎又崩开了几道细微的裂痕。但他体内那股暴动的死亡之毒和混乱能量,似乎被这短暂的吞噬平息下去了一丝?虽然依旧狂暴,却不再像之前那样随时会将他撑爆!
“咳咳…”夜辰的气息微弱,却不再继续恶化,反而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稳定迹象!他紧锁的眉头似乎也松开了一点点。
“有效?!”朱竹清看着夜辰吐出的污血,感受着他体内那微弱却不再恶化的平衡,绝望的眼眸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光芒!虽然过程惊险万分,但唐昊前辈的推断是对的!杀戮之都的环境,真的能刺激夜辰体内的力量对抗剧毒!
“走!去地狱路!”唐昊眼中也闪过一丝振奋,不再耽搁,转身大步朝着甬道深处走去。希望就在眼前!
朱竹清抱着夜辰,感觉浑身又充满了力气,紧紧跟上。黑暗中那些窥视的目光和疯狂的意念,似乎也不再那么可怕了。
穿过长长的、令人压抑的甬道,前方豁然开朗,却又瞬间被更加震耳欲聋的声浪和更加浓烈的疯狂气息淹没!
他们终于踏入了杀戮之都的外城!
眼前,是一个巨大无比、如同古罗马斗兽场般的环形空间。天空是永恒的暗红色,看不到日月星辰。巨大的黑色岩石构成了整个城市的基底和无数简陋、粗犷、如同蜂巢般堆叠的黑色建筑。街道狭窄而肮脏,流淌着不明的暗红色液体。
空气中混杂着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汗臭味、劣质酒精味和排泄物的恶臭。无数人影在街道上、在建筑间晃动。他们大多衣衫褴褛,眼神麻木、疯狂、或充满赤裸裸的贪婪与杀意。当街斗殴、抢劫、甚至虐杀随处可见,惨叫声、狂笑声、怒骂声此起彼伏,混乱到了极点!
这里没有规则,只有最原始的弱肉强食!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死亡和疯狂的气息!
朱竹清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胃里一阵翻腾。她从未见过如此地狱般的场景!
就在这时——
轰!轰!轰!
沉重而富有节奏感的脚步声,如同战鼓般敲击在混乱的街道上,瞬间压过了许多嘈杂的声音。
人群如同被劈开的海浪,惊恐地向两边退散。
街道尽头,一个极其高大魁梧的身影,踏着沉重的步伐走来。来人同样身穿黑色重甲,但样式比守门骑士更加狰狞厚重,肩甲如同巨大的恶魔之爪,头盔顶部竖立着一根弯曲的尖角。他手中没有拿武器,但那双覆盖着黑色甲胄的拳头,却比任何武器都更令人心悸。他每踏出一步,地面都仿佛在微微震颤。
一股比守门黑甲骑士强大数倍、充满了暴虐和毁灭气息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冲击波,朝着刚刚踏入外城的唐昊三人席卷而来!
“站住!”一个如同闷雷般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冰冷的审视,“新来的?报上名来!杀戮之都外城,归我恐怖骑士斯科特管辖!”自称斯科特的恐怖骑士,猩红的目光如同探照灯,扫过唐昊,最终落在了被朱竹清抱着、气息微弱的夜辰身上,那目光中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残忍和…贪婪!似乎嗅到了某种“美味”的气息。
恐怖的威压如同山岳般压下,朱竹清感觉呼吸一窒,怀中的夜辰似乎也感受到了威胁,身体无意识地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