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
一支全副武装的特勤队伍集结完毕，身穿防弹衣，手持冲锋枪，配备手雷与防爆盾，朝701部队地下据点稳步推进。
“雷洛，这次我亲自上。”
“徐夕跟我一起行动，清除威胁后再让兄弟们跟进。”
“现场总指挥交给你，这是一次考验。”
“关志雄刚打完一场硬仗，701就算要撤，也得花时间销毁资料。”
“这时候他们最凶残，你必须盯紧每一个细节。”
“不能放走一个敌人，更不允许兄弟受伤。”
“水警的教训你清楚，别让我失望。”
苏天汉语气低沉，目光如铁。
在他眼里，每个下属的命都重如山。
命令一旦出口，不容半分争辩。
雷洛张了张嘴，想劝。
作为组织首领、警署最高长官，怎么能让苏天汉冲在最前面？
这不合情理。
但他终究没说出口。
那晚的刺杀现场他还记得——面对701这种组织，除了苏天汉，没人能真正压制。
“我懂了。”
“老大，你千万保重。”
“别硬拼。”
雷洛低声回应，神情肃然。
苏天汉淡淡一笑：“安心，我比谁都惜命。”
“再说，这种场面，还不够看。”
话音落下，他迈步走下指挥车。
在众多警员注视下，径直走向地下通道入口。
所有人愣住。
谁也没想到，身为警司的他会以身犯险，走在最前？
这份担当，让人无地自容。
“汉哥，我来！”
“让我先上，哪能让您开路！”
“不行，规矩不能破！”
所有人都红了眼，争先恐后地要抢那个最危险的前哨任务。
他们心里清楚，能跟着这样的人拼，死了也不冤。
连陈国荣都站了出来，笔直地站在苏天汉面前：“汉哥，让我上。”
“我在警署里战力最强，能替你分担。”
苏天汉看着他那张熟悉的脸，一时怔住，片刻后还是摆了摆手。
“所有人原地待命。”
“这次我们要对付的是生化改造人，没有痛感，不怕死，就算心脏被打穿，还能站起来继续杀人。”
“哪怕是陈国荣，也扛不住。”
“这件事，只能我来。”
“我苏天汉，从不用兄弟的命换自己的位置。”
话音落下，他不再看任何人，转身走入地下通道的入口。
阴影深处，徐夕缓步走出，一身中山装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肃穆。
“汉哥。”他轻声唤道。
目光落在苏天汉背影上，眼中满是敬意。
身为上位者，却愿自己赴险，护手下于身后——这样的老大，值得追随。
叫一声“汉哥”，他心甘情愿。
另一边，苏天汉看了徐夕一眼，微微颔首，随即大步迈进通道深处。
徐夕握紧冲锋枪紧跟其后。
苏天汉则缓缓抽出一把金枪。
没错，正是电影《国产凌凌漆》里那把传说中的金枪。
上次遭遇701部队刺客时来不及动用，这次他不会再留余地。
挡路者，必杀无疑。
哒哒哒！
密集子弹破空而来，十几个杀手从暗处冲出。
徐夕立刻还击，撂倒几人，但敌人依旧步步逼近。
这些改造人除非眉心中弹，否则根本无法彻底击倒。
就在这瞬间，苏天汉举起了金枪。
砰！
一声巨响，一名杀手头颅炸裂，鲜血四溅。
紧接着，他动作如电，枪口不断喷吐火舌，二十秒不到，十几名杀手尽数倒地，再无动静。
徐夕愣在原地。
他原本还在疑惑，苏天汉为何会用这种老式武器。
这枪看起来像是上个世纪的遗物，打一发还得手动上膛，怎么看都不实用。
可刚才那一幕，让他彻底震撼。
那一枪的威力，根本不像是普通手枪能做到的。
比起c4炸药，也毫不逊色。
“汉哥，你这枪……”他喃喃开口，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
苏天汉轻笑一声，语气平静：“这把枪是我亲手做的，后坐力强得惊人。和它一比，沙漠之鹰简直像玩具。”
“威力是够了，可普通人根本驾驭不了。”
徐夕微微颔首，心中豁然开朗。
两人继续前进，身形如风，快得几乎留下残影。
一路上不断有黑衣人冲出，刀光枪影交错，却连他们的衣角都碰不到。
所过之处，无人能挡。
十五分钟未到，他们已深入敌巢。
忽然间，前方身影一闪，一名身着皮衣的女子现身，双手持枪，冷冷立在通道中央。
“教官，真的是你。”
“我没想到，你会站在警署那边。”
“如果你还认我若兰是你的学生，能不能……站到我们这边来？”
若兰望着徐夕，眼中泛起波澜。
她不愿与他为敌，但使命在身，只能如此。此刻唯一的希望，就是让徐夕理解她的选择。
徐夕神色复杂，沉默片刻才开口：“701部队解散后，我只想做个普通人。你们若走正道，我绝不会出手。”
“可你现在回头看看，你们在做什么？”
“杀手。”
“你怎么会走上这条路？”
若兰咬唇，急于辩解：“熊菊队长不是坏人。他曾答应我们，做这一行只是为了攒够养老的钱。”
“等钱够了，我们就收手。”
“而且，我们杀的都是该死的人。教官，请为了我们的信念，加入我们吧。”
“我真的不想对你开枪。”
徐夕怔住，一时无言。
他内心挣扎，不知该信谁。
离开701太久，他对这支队伍早已陌生。
正当他迟疑之际，苏天汉淡淡开口：
“说得倒是动听。”
“若只是为了钱，熊菊为何要抹除手下所有情感？让人变成机器？”
“还说什么只杀该死之人？我苏天汉问心无愧，为香江做过多少事，你们凭什么判我死刑？”
“这些年你们杀人赚的钱，十辈子都花不完。”
“还不收手，骗鬼吗？”
没错。
这些日子，苏天汉在九龙警署从未闲着。
凭借对局势的预知，他早已安排人手，彻查这个暗杀组织的一切底细。
所以对若兰这个人，他根本无法产生信任。
“汉哥，你讲的都是真的？”徐夕终于忍不住发问。
苏天汉轻轻点头，语气平静：“所有证据都摆在那儿，银行转账记录、资金流向，清清楚楚。你想查，现在就能去警署看。”
徐夕沉默了。
他和苏天汉相识不算久，可这些年来对方做的事，整个香江都有目共睹。
他愿意信这个人。
再加上苏天汉对手下兄弟的态度，甚至亲自冒险探路，这些都不是装得出来的。这样的人，不会害他。
“若兰，别再走下去了。”
“以后跟我，我会护你周全。”
“停手吧，别再替他们卖命！”
他想救她，毕竟曾是并肩作战的队友。
他们之间，有过太多回忆。
可若兰只是摇头，声音冷得像冰：“我信熊菊队长，她从不说谎。”
“我不会跟你们走。既然教官选择站到对面，那我们就是对手。”
“来吧，动手。”
她眼角微微抽动，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
徐夕的心，也被狠狠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