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仑看着渐渐调整好状态的三人,温和开口:“准备好了就正式来一遍吧。月影,再让我看看你的隐匿之术;云舒、林薇,你们二人一同出手,让我瞧瞧你们的功法,也好指出不足。”
话音刚落,月影的身形便如墨滴入水,悄无声息地融进了墙角的阴影里。这一次,她的气息收得极稳,连衣袂拂过地面的轻响都消失了,唯有空气中偶尔闪过一丝极淡的银芒——那是她藏在袖中的银针,正随着呼吸的节奏微微颤动。
云舒握紧了手中的长剑,腰间玉佩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她与林薇交换了一个眼神,林薇足尖一点,身形如狸猫般蹿出,手中短匕泛着冷光,直刺离仑侧面;云舒则长剑出鞘,剑势灵动,如流水般缠向离仑的周身,与林薇的短匕形成一刚一柔的夹击之势。
离仑脚步未动,只在短匕与剑锋将至的刹那,指尖青芒一闪,几缕藤蔓破土而出,如灵蛇般缠向两人的手腕。
“云舒,你的剑法虽灵动,却过于依赖玉佩的灵力加持,一旦玉佩离体,剑势便会虚浮。”离仑的声音在剑光中响起,藤蔓轻轻一送,便让云舒的长剑偏了半寸,“且出剑时过于注重姿态的优美,反而慢了半分。”
与此同时,他侧身避开林薇的短匕,指尖在她手背轻轻一点:“林薇,你的短匕速度够快,但攻击角度太直,少了变化。真正的近战,当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两人闻言皆是一怔,招式不由得慢了半分。就在这时,阴影中突然射出数道银芒,直指离仑的后心——月影的银针终于出手,时机恰好卡在两人招式停滞的瞬间,又快又准。
离仑似背后长了眼睛,身形微微一侧,银芒便擦着他的衣襟飞过,钉在身后的木柱上,入木三分。
“不错,时机把握得很好。”离仑的声音带着赞许,“但出手时气息还是乱了,若在大荒,这点波动足以让你暴露位置。”
他话音未落,身形突然淡化,竟学着月影的样子隐去了大半身影,只余下一缕青芒在空中浮动。
“隐匿之术,不止是藏形,更要藏势。”离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试着将银针的气息与周围的光影融为一体,让对手分不清哪道银芒是真,哪道是影。”
月影在阴影中轻轻点头,袖中银针再次射出,这一次,银芒在空中折射出数道虚影,竟真的让人难辨真假。
云舒与林薇也调整了招式,云舒刻意放下对玉佩的依赖,剑势反而多了几分沉稳;林薇的短匕则开始变幻角度,时而直刺,时而斜挑,多了几分出其不意。
离仑见状,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不再闪避,而是伸出双指,轻描淡写地在剑脊与匕锋上各点了一下。
“叮”“当”两声轻响,云舒与林薇只觉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道传来,手中的兵器险些脱手,攻势瞬间瓦解。
月影的银针也在此时抵达,离仑却反手一扬,青芒化作屏障,将银针尽数拦下,轻轻落在掌心。他摊开手,银针上还带着淡淡的灵力波动。
“月影,你看,”离仑将银针递向阴影的方向,“你的灵力注入太急,银针上的波动反而成了标记。试着让灵力如水流般缓缓渗入,方能隐去痕迹。”
阴影中的月影沉默片刻,气息再次调整,这一次,连银针的波动都淡了许多。
朱厌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见离仑指点完毕,便凑过去道:“怎么样?我说她们底子不错吧?就是缺个好师父。”
离仑没理他,只是对三人道:“你们的功法各有千秋,只需弥补刚才说的不足,勤加练习,日后定能有所成就。”
云舒收剑入鞘,拱手道:“多谢前辈指点,我等受教了。”林薇与月影也纷纷现身行礼,眼底满是真诚的敬佩。
离仑点头示意,转身牵住朱厌的手,往第六层走去。刚踏上楼梯,朱厌就忍不住道:“阿离,你刚才教她们的样子,比在大荒给那些小妖精上课的时候还认真。”
离仑瞥了他一眼:“传道授业,本就该认真。”
空中的水镜前,围观的人早已看得目瞪口呆。
“我的天,这都能指点得这么细?比我们门派的长老还厉害!”
“那月影的隐匿术刚才差点骗到我,没想到还是被前辈看出来了!”
“我要是能被这样指点一次,哪怕就一次,也够我练三年的了!”
英磊笑着对叶安世道:“看吧,阿离哥哥出手,总能让人学到东西。”
叶安世趴在窗台上,用力点头:“阿离叔叔最厉害了!”
阳光透过水镜,将第六层的阁门照得发亮。离仑与朱厌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而关于第五层的指点与惊叹,还在阁外的人群中久久回荡。登天阁的挑战,早已超出了胜负本身,成了一场难得的修行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