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灯会愈发热闹,红灯笼连成一片灯海,映得石板路都泛着暖光。叶安世提着两盏小木人灯,蹦蹦跳跳地走在中间,离仑与朱厌一左一右护着他,三人并肩而行,身形竟差不多高矮——离仑和朱厌特意收敛了原本的高度,就着这孩童般的形态,倒添了几分趣致。
苏慕遮走在稍后些的位置,月白衣衫在灯火下更显温润;柳月一身墨色劲装,身姿挺拔,墨晓黑紧随其侧,小麦色的皮肤在灯光下透着健康的光泽,两人步伐默契,自有一番气场。
“你看那边!”一个穿粉裙的少女拉着同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叶安世一行人,“他们都好漂亮好俊呀!尤其是那个矮一点、穿墨绿色衣裙的,到底是哪家的孩子,生得这般好看?”
她口中“穿墨绿色衣裙的”,正是换了女装的离仑。他墨绿长发垂落肩头,眉眼温润,被灯火一照,竟有种玉石般的莹润感,确实惹眼。
旁边的青衣少女点头附和:“旁边那个穿白衣服的(朱厌)和他站在一起,真像一对儿!眉眼间都透着亲近劲儿。”
另一个梳双丫髻的姑娘指着叶安世:“那个高一点的(叶安世)是不是他大哥?也好看得紧,仅次于穿墨绿衣裙的呢!”
叶安世今日穿的月白冬装本就显气质,额间花钿在灯影下若隐若现,加上他比离仑、朱厌此刻的形态稍高些,被认成“大哥”也不奇怪。
“还有那边两个!”粉裙少女又指向柳月与墨晓黑,“穿黑色劲装的和那个小麦色皮肤的,看着就利落,太好磕了吧!”
“那个穿月白衣衫的先生也很儒雅。”青衣少女补充道,目光落在苏慕遮身上,“瞧着就像饱读诗书的世家公子。”
人群里渐渐有人附和:“这一家子长得也太齐整了,个个都像画里走出来的!”
离仑听得耳根微红,悄悄拽了拽朱厌的袖子:“都在看我们呢。”
朱厌却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故意往离仑身边凑了凑,朗声道:“看就看,咱们阿离好看,还怕人看?”
叶安世没听懂“好磕”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大家在夸他们好看,便仰着脸对离仑笑道:“阿离叔叔,他们说你好看呢!”
离仑被他说得更不好意思,只好转移话题:“前面有猜灯谜的,去看看?”
苏慕遮走过来,闻言笑道:“我刚才看了个谜面,‘小时穿黑衣,大时穿绿袍,水里过日子,岸上来睡觉’,安世能猜到吗?”
叶安世歪着头想了想,眼睛一亮:“是青蛙!”
“答对了。”苏慕遮从摊主手里接过小奖品——一个糖画小人,递给叶安世,“真聪明。”
柳月与墨晓黑也走了过来,柳月手里拿着一盏走马灯,灯上画着三国故事,转动起来栩栩如生。“给你的。”他把灯递给叶安世,语气依旧淡淡的,却藏着几分柔和。
“谢谢柳师叔!”叶安世立刻接过,与自己的小木人灯一起提着,笑得格外开心。
朱厌见别人都有礼物,拉着离仑往糖画摊跑:“阿离,我要那个老虎糖画!”
离仑无奈地跟着他,看着他像个孩子般指着糖画嚷嚷,眼底却漾着温柔的笑意。
周围的议论声还在继续,却没人再深究他们的关系。在这元宵灯夜里,好看的人、热闹的景、温暖的陪伴,本就是最寻常也最动人的画面。
叶安世提着三盏灯,走在人群中,看着身边说说笑笑的众人,忽然觉得,不管是被认成“大哥”,还是被夸好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大家都在身边,灯火明亮,笑声温暖,这便是最好的元宵夜了。
而远处的巷口,一个穿着灰衣的暗卫望着这一幕,悄悄记下了少年的笑脸,转身消失在灯影里——这份热闹与安稳,很快便会传到青州,传到那个正盼着重逢的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