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冰瑶离开皇帝寝殿后,并未急着去找浊清,而是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青烟,先往白王府而去。
白王府的夜晚格外安静,因萧崇目盲,府中灯火比别处稀疏些。叶冰瑶落在王府后院的假山上,耳力所及,能听见不远处的书房里传来翻动书页的声音。
她悄然靠近,透过窗隙望去——萧崇正坐在案前,指尖抚过盲文书籍,瑾玉侍立在旁,轻声为他诵读着什么。月光洒在萧崇苍白的脸上,映得他眉宇间带着几分温和,全然没有皇子的锐利。
“先生,今日读到的兵法,倒是让我想起楚河弟弟小时候,总爱抢我的兵书看。”萧崇忽然开口,声音轻缓,“那时他总说,要学兵法保护我们,如今想来,倒像个笑话。”
瑾玉叹了口气:“殿下,永安王只是……时运不济。”
叶冰瑶在窗外听着,眉头微蹙——这孩子,倒是比他那两个兄弟省心,只是这份温和,在皇权争斗里怕是要吃亏。
她没惊动两人,转身掠向赤王府。
赤王府与白王府截然不同,夜里依旧灯火通明,隐约能听见练武场传来的呼喝声。叶冰瑶隐在树梢,看见萧羽正挥舞着长枪,龙邪站在一旁指点,两人动作间带着杀伐之气。
“龙邪,暗河那边怎么说?”萧羽收枪而立,额上渗着汗,“再不动手,白王那边怕是要先有动作了。”
龙邪躬身道:“苏大家长说,时机未到,让殿下再等等。”
“等?”萧羽冷笑一声,“我看他是怕了叶冰瑶那个老虔婆!不过是个女人,当年能护住萧若风,难道还能护住萧崇和萧楚河一辈子?”
叶冰瑶在树上听得火气直冒,指尖的灵力差点捏碎了手里的树枝——这小兔崽子,竟敢这么说她!
她正想下去教训他,却见萧羽忽然转身,目光锐利地望向她藏身的方向:“谁在那里?”
叶冰瑶身形一晃,已消失在树梢,只留下一片被风吹动的叶子。
萧羽握紧长枪,警惕地环顾四周:“刚才明明有气息……”
龙邪也凝神探查,却一无所获:“殿下多疑了,许是夜鸟飞过。”
萧羽皱眉,总觉得不对劲,却也没再深究,只是沉声道:“让暗河快点,否则别怪我不等他们!”
叶冰瑶远离赤王府,气得磨牙——萧若瑾这爹当得真失败,养出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
她定了定神,转身往浊清的住处而去。那老东西藏得倒深,在皇宫深处占了一处偏僻的院落,平日里鲜少有人靠近。
叶冰瑶落在院墙上,见院内静悄悄的,只有一间屋子亮着灯。她悄无声息地潜入,透过窗纸往里看——浊清正坐在蒲团上打坐,周身气息阴邪,与当年判若两人。
“既然来了,何必藏着掖着?”浊清忽然睁眼,声音沙哑如破锣。
叶冰瑶推门而入,冷笑一声:“多年不见,你倒是越发会装神弄鬼了。”
浊清站起身,上下打量着她:“清影剑仙,果然名不虚传,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了。”
“楚河的武功,是你废的?”叶冰瑶开门见山,周身灵力翻涌。
浊清毫不避讳地承认:“是又如何?那小子留着,始终是殿下们的隐患。”
“你好大的胆子!”叶冰瑶怒喝一声,掌风直逼浊清面门,“我徒弟的账还没算,你又动我侄儿,今日定要废了你这一身邪功!”
院内顿时风起云涌,两道身影快如闪电,掌风与剑气交织,将平静的夜色搅得粉碎。
而此时的白王府书房,萧崇忽然放下书:“先生,你有没有觉得,今晚的风,有些不一样?”
瑾玉望向窗外,低声道:“或许,是有贵客来了。”
赤王府的练武场,萧羽猛地抬头望向天空,总觉得那片被风吹动的云彩背后,藏着让他心悸的力量。
皇宫深处的这场交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