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雨停了。江城的天空被洗刷得格外干净，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给这座城市带来了一丝暖意，但“静语书斋”的命案却像一块阴云，笼罩在刑侦支队每个人的心头。
“李队，有新发现。”王涛拿着一叠资料走进办公室，“陈默的社会关系很简单，除了书店的生意往来，没什么特别的朋友。不过，我们查到他最近和一个叫赵志强的古董商来往密切，两人好像因为一批古籍的价格吵过几次架。”
“赵志强？”李默接过资料，“这个人背景怎么样？”
“他在江城做古董生意很多年了，人脉很广，但名声不怎么样，听说经常耍手段低价收购珍品，然后高价卖出。”王涛补充道，“我们还查到，赵志强最近资金周转有点困难，急需要一笔钱。”
“有意思。”李默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个袖扣查得怎么样了？”
“查到了，是一个意大利品牌的限量款，价格不菲。江城只有一家专卖店有卖，我们调取了销售记录，发现赵志强三个月前买过一对一模一样的袖扣。”
“看来这个赵志强有很大嫌疑。”李默站起身，“走，去会会他。”
赵志强的古董店在老城区的一条巷子里，名叫“聚宝阁”。店面不大，但装修得古色古香，货架上摆满了各种古董字画和瓷器。赵志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材微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但眼神里的精明却藏不住。
“李警官？稀客啊。”看到李默和王涛走进店里，赵志强热情地迎上来，“不知两位今天来有何贵干？”
“赵老板，我们想问你几个关于陈默的问题。”李默开门见山，目光紧紧盯着赵志强的眼睛。
提到陈默的名字，赵志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平静：“陈默？他怎么了？我们最近是有过几次接触，还因为一批古籍的价格闹得有点不愉快，但也不至于……”
“他死了。”李默打断他，“昨天晚上被人发现死在自己的书房里。”
赵志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死了？怎么会……”他似乎很震惊，连连摆手，“警官，这可不关我的事啊，我虽然和他有过争执，但绝对不会杀人的！”
“我们只是例行询问。”李默拿出那枚袖扣的照片，“赵老板，这枚袖扣你认识吗？”
赵志强看到照片，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袖口。李默注意到，他今天穿的衬衫袖口上，只戴着一枚袖扣，另一枚不翼而飞。
“这……这是我的袖扣。”赵志强的声音有些发虚，“但……但我昨天不小心弄丢了一枚，可能是掉在什么地方了……”
“昨天晚上十点到十二点，你在哪里？”李默步步紧逼。
“我……我在店里整理货物，然后就回家了，我老婆可以作证。”赵志强的眼神有些闪躲。
“是吗？”李默不置可否，“我们会去核实的。对了，赵老板，你知道陈默最近在整理一批新到的古籍吗？特别是一本深蓝色封皮的线装书。”
提到那本古籍，赵志强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掩饰过去：“深蓝色封皮？没……没印象。我只知道他最近收了一批宋刻本，很珍贵，我们就是因为这个吵的架，我想出高价买下，他死活不肯。”
李默和王涛对视一眼，从赵志强的反应来看，他显然知道那本古籍的存在，而且很可能在撒谎。
离开聚宝阁，王涛忍不住问道：“李队，你觉得是他干的吗？动机和证据都有了。”
“不好说。”李默摇摇头，“袖扣确实是他的，但也可能是别人故意留下嫁祸给他的。而且他提到了宋刻本，这和林小雨说的深蓝色封皮古籍似乎不是一回事。”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去查那本古籍。”李默说，“陈默既然把它锁在保险柜里，肯定很重要。找到它的下落，或许就能找到凶手。”
他们再次来到静语书斋，林小雨已经恢复了一些，正在整理被警察翻动过的书籍。“林小姐，你再仔细想想，那本深蓝色封皮的古籍，你有没有见过上面写着什么字？或者陈先生有没有跟你提过它的名字？”李默问道。
林小雨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有一次我打扫书房，不小心碰到了那本书，陈先生很紧张地把它拿起来，我看到封面上好像写着‘孤本’两个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好像是……‘金刚经’？”
“《金刚经》孤本？”李默和王涛都吃了一惊。《金刚经》是佛教经典，但宋刻孤本的价值连城，难怪陈默会把它锁在保险柜里。
“陈先生有没有跟别人提起过这本孤本？”
“应该没有。”林小雨摇摇头，“陈先生对珍贵的古籍向来很保密，尤其是这本，他从来不让外人碰。不过……”她顿了顿，“大概一个星期前，有个穿着很讲究的老先生来店里，和陈先生在书房里聊了很久，我好像听到他们提到了‘金刚经’和‘孤本’之类的词。”
“老先生？”李默追问，“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有没有留下名字？”
“年纪挺大的，头发花白，戴着一副老花镜，说话很斯文。”林小雨努力回忆着，“他好像是第一次来，没留下名字，不过我记得他开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车牌号最后几位是6688。”
“6688？”李默记下这个车牌号，“王哥，查一下这个车牌号的主人。”
就在这时，李默的手机响了，是技术科打来的。“李队，我们在陈默的电脑里发现了一个加密文件夹，破解后里面有一些交易记录，还有一封邮件，发件人不明，内容很奇怪。”
“什么邮件？”
“邮件里只有一句话：‘月圆之夜，古佛开光，经书现世，有缘者得之。’发件时间是昨天下午三点。”
李默皱起眉头：“月圆之夜？昨天是农历十五，正好是月圆之夜。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和《金刚经》孤本有关？”
王涛的电话也响了，是查车牌号的结果。“李队，查到了，车牌号最后四位是6688的黑色奔驰车主叫周明远，是江城大学历史系的退休教授，研究古籍文献的专家。”
“退休教授？古籍专家？”李默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看来这位周教授也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雨虽然停了，但江城的天空依然有些阴沉。李默站在书斋门口，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张无形的网。赵志强、周明远，还有那个神秘的发件人，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那本失踪的《金刚经》孤本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