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雯的睫毛动了第一下时，阳光正从窗帘缝隙里斜照进来。她没睁眼，只觉得眼皮沉，脑袋空，身体像被碾过一遍。手指微微蜷着，触到一片温热——是有人握着她的手。
琴雯慢慢睁开眼。
黄俊宇趴在床边，头枕在手臂上，睡得并不安稳。他眉头皱着，呼吸很浅，手却牢牢扣住她的指尖。琴雯想抽回来，刚一动，他就醒了。
黄俊宇抬头看向琴雯，眼睛发红，声音哑：“你醒了？”
琴雯点头，喉咙干，说不出话。她记得自己吃了蛋糕，然后头晕，被人带走，再后来……车里的温度、他的心跳、他的吻，全都涌上来。她脸一热，低下头。
“医生说你没事了。”黄俊宇坐直身子，“就是体力透支，药也代谢完了。现在不需要打点滴，也不用做检查。”
琴雯张了嘴，声音轻：“那我……还能回公司办公吗？”
“不急。”黄俊宇说，“你先休息。”
门被推开，护士进来换药瓶。后面跟着穿白大褂的医生，听诊器挂在脖子上。他走到床前，翻开病历本。
“血压正常，心率稳定，意识清楚。”医生一边记录一边说，“昨晚折腾得够呛吧？年轻人感情好是好事，但安全措施要到位。”
说完笑了笑，转身走了。
病房又安静下来。
琴雯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很乱。
“对不起。”黄俊宇突然开口。
琴雯转头。
“我没及时拦住你，让你吃下那块下了药的蛋糕。等我发现你不见，已经晚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我应该寸步不离的。”
琴雯摇头：“你救了我。”
“可我还是觉得……趁人之危。”黄俊宇声音压低，“你那时候不清醒，我不该……”
“是我主动的。”琴雯打断他，“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黄俊宇愣住。
“我不是小孩子。”琴雯说，“那药会让我失控。但我看到你冲进来时，我就……松了一口气。”
琴雯停了一下，看着黄俊宇：“所以我不后悔。”
黄俊宇没说话，只是伸手，把琴雯放在被子外的手拉进掌心。他的手很烫，脉搏跳得快。
“我喜欢你。”黄俊宇说，“很久了。”
琴雯心跳漏了一拍。
“我知道你现在不能答应我。”黄俊宇低声说，“苏周的事我知道。他为你挡枪，你欠他一个三年之约。这些我都懂。”
黄俊宇抬手，轻轻碰了下她的眼角：“我不逼你。我等你。”
琴雯看着黄俊宇，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琴雯反手握住黄俊宇，把他的手掌贴在自己脸颊上。皮肤相触，心跳交叠。
“我现在不能答应你。”琴雯终于说，“我答应过苏周，等他三年。”
黄俊宇点头：“我知道。”
“但我也不想骗你。”她声音更轻，“我心里……已经有了你。”
黄俊宇呼吸一滞。
“我不知道以后会怎样。”琴雯靠向黄俊宇的肩膀，“但现在这一刻，我也是喜欢你的。”
黄俊宇慢慢将琴雯揽进怀里。动作小心，像是怕弄坏什么珍贵的东西。琴雯闭上眼，额头抵着他颈窝，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汗味混着消毒水，还有淡淡的烟草味。
“你抽烟了？”琴雯问。
“就一根。”黄俊宇说，“刚才太闷。”
琴雯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
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是敲门声。林特助的声音：“琴总，我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