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政站在柜台前，手指点了点玻璃展架里的那条手链。
“这个款式，有现货吗？”
导购立刻拿起托盘：“有的先生，这款是新到的极简系列，链条用的是925银镀铑工艺，不易氧化，天平吊坠做了微雕处理，很多客人买来送重要的人。”
他没接话，只说：“包起来。”
琴雯已经走出几步，听见声音顿住脚步。她没回头，也没加快步伐，只是把包往肩上提了提，继续往前走。阳光从商场穹顶斜照下来，落在她马尾辫的发梢上，像撒了一层碎金。
律政付完款走出来时，她正站在中庭喷泉边看时间。手腕上的表走得慢了两分钟，但她没调。
“等我一下。”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她转过身，看见他手里拿着一个浅灰色丝绒小盒。
“刚才你说耳钉和这条链子很搭。”他打开盒子，“现在正好配成一套。”
琴雯没动。心跳不是因为喜欢这东西，而是某种预感——返现要来了。
律政取出手链，示意她伸手。
她迟疑一秒，抬起了右手。冰凉的金属贴上皮肤，他动作很轻，扣环咔的一声合上。
“很适合你。”他说。
她低头看着腕上的细链，灯光下泛着冷调光泽，天平坠子微微晃动。
“谢谢学长。”她笑了笑，“我很喜欢。”
“贵重东西戴在身上，就得珍惜。”她补了一句，语气平得像在记账，“我会的。”
手机在这时震动了一下。
她不动声色地将包翻了个面，把手伸进去，指尖触到屏幕。没看，但知道是什么通知。
律政问：“怎么了？”
“没事。”她抽出手机，锁屏朝下放进包里，“小组讨论快开始了，我得走了。”
“我送你到地铁口。”
“不用。”她摇头，“你刚开完会，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完她转身就走，步伐不急不缓。穿过喷泉区，绕过儿童乐园，一路没再回头。直到推开商场玻璃门，冷风扑面，她才深吸一口气，靠在墙边掏出手机。
银行App弹出登录提醒。
账户余额刷新——**+3,000,000.元**。
她盯着数字看了三秒，退出程序，重新锁屏。
手指有点抖，但她压住了。
这不是第一次收钱，却是第一笔真正意义上的巨款。千倍返现，300万，实打实落进账户。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绑定规则成立，系统稳定运行，她的计划可以加速推进。
她抬头看了看天。
傍晚六点，城市开始亮灯。车流在高架桥上拉出红色尾灯长线，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映着晚霞。她站在商场门口，穿着洗得发白的帆布鞋，背着旧帆布包，腕上那条银链却闪着不属于我这个阶层的光。
把手机塞回包里，迈步走向公交站。
地铁车厢里人不多。她找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包放在腿上，手搭在拉环杆上。对面广告屏正在播奢侈品腕表广告，模特的手腕和她的一样细，但那只手上戴的是百达翡丽。
她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一样的位置，不一样的意义。
这条手链不是爱情信物，是交易凭证。律政以为他在表达好感，其实他只是我完成了一次系统触发条件的消费行为。给律政花十万换来三百万，这笔买卖她赚翻了。
可她心里清楚，不能飘。
钱越多，风险越大。一旦被人盯上，麻烦就来了。她得尽快对外建立合法收入。
周伯涛答应让她参与艺术品信托项目，这是个机会。
脑子里一条条过着后续安排，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赵小曼这两天总在刷直播平台，还偷偷拍她换衣服。
这人有问题。
得想办法把她支开，最好让她主动搬出去，如果不行考虑学校门口买套房。
地铁到站，她起身下车。
步行十五分钟回到宿舍楼。夜风吹乱了刘海，她抬手拨了一下，推开门。
屋里开着灯。赵小曼坐在桌前，手机搁在膝盖上，屏幕还亮着。
“你回来了？”她抬头，目光直接落在琴雯手腕上，“哎，这手链……挺好看的啊。”
琴雯没答，脱鞋换拖，动作利索。
“刚买的？”赵小曼又问，手指在屏幕上滑了一下，“我看齐宇直播间今天推荐过同款，说是设计师联名，卖三千起。”
琴雯走到床边放下包，拉开抽屉拿出充电器。
“谁送的？”赵小曼身子前倾，“不会是……律政吧？”
琴雯插上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银行App自动弹出一条消息：**您有一笔大额转账到账，请注意查收。**
她伸手关掉通知。
赵小曼盯着她看，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
琴雯抬眼看向她，语气平静：“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