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雪莹白如玉的小脸上露出一种娇气又任性的可爱表情,傅九渊的目光再垂落一点,就落在了她的胸口。
衣襟垂落,绣着鱼逐红莲的诃子微微敞着。
他知道她虽看着身形纤细,实则颇为丰盈。
这一幕,让傅九渊喉结上下滚动,张嘴就把她喂过来的那块玫瑰酥吃了进去。
沈棠雪这才发现他在盯着她看。
循着他的目光,她连忙捂住胸口,身子站直后气鼓鼓地瞪他一眼,“你往哪看呢。”
傅九渊嘴里吃着玫瑰酥,没法说话,就静静看着她又羞又恼的样子。
等他端起一旁的茶盏喝了一口后,才有些无辜道:“这能怪我么?”
这女人难得不知道她在这夜色中美得令人心颤么,更何况刚刚近乎趴在桌子上的姿势,他都觉得自己的自制力堪比神佛了。
“就怪你。”沈棠雪嘟着小嘴,然后她就把整个托盘端走了。
她都没留意过,竟也知道了傅九渊不爱吃甜食。
而这些点心都是甜的,她呆在这里没事做,干脆她自己吃好了。
反正他也说过给她吃的。
沈棠雪把这浅口漆木托盘放在罗汉榻中间的小炕桌上,自己坐在一旁,往傅九渊那里瞥一眼就拿起一块点心吃了起来。
傅九渊唇角抿出一抹淡笑,垂下眼眸开始查阅信件。
看完一封信后,他把信纸点燃,往画缸旁的铜盆里扔去。
这边火光摇曳,引得沈棠雪看了过来。
傅九渊抬起凤眸,也看她一眼,她立即移开目光,把手里的玫瑰酥往嘴里塞。
腮帮子鼓鼓的,可爱极了,让他想起她上次吃东西走神的模样。
又稍稍定了定神,傅九渊才取来一张新的信件,拿起笔开始写信。
需要他过目的信函实在太多,他就这样一封一封地看着,其中不少需要亲自回复的,他亦提笔书写。
当墨汁用光时,傅九渊抬眸朝已经无聊得倚坐在罗汉榻上打盹的沈棠雪看了一眼,然后自己拿起墨条,在砚台上轻轻研磨起来。
磨墨的声音很小,但在这沉静的夜色里被放大了。
沈棠雪覆在卧蚕上的长睫轻轻颤了颤,微微眯着眼睛看向傅九渊。
这一眼,让沈棠雪睡意全无。
灯光将傅九渊的俊美如镌刻的面容勾勒尽致,他坐在那里垂眸研墨的样子,给人一种锋锐而沉静的感觉。
傅九渊这张脸实在是太好看了,在夜色中美得妖异,跟会勾魂似的。
沈棠雪赶紧移开目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果然有些发烫。
傅九渊并未注意到她的异样,磨好墨后,继续执笔蘸墨,在空白的信笺上奋笔疾书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的一声巨响让傅九渊抬起头,身体竟不经过脑子先一步冲了出去。
沈棠雪刚发出一声“哎哟”,就看到面前出现了一双漆黑的靴子。
她趴在地上抬起头,与傅九渊垂眸看她的目光相碰。
“那个,我没事,只是不小心……”摔了。
沈棠雪手忙脚乱地自己爬了起来,她以为傅九渊会心疼她摔倒了,却发现他不仅没有伸手扶她,还用冰冷的眼神看她。
他似乎在忍着怒火。
沈棠雪忍着手掌上火辣辣的疼,回头看一眼被她弄坏的东西。
是放在两墙书架夹角的一套盔甲。
这套金色的盔甲用架子支撑起来的,宛若矗立在墙角的战神一般。
沈棠雪方才经过时,还用手轻轻摸了下铠甲上冰冷的鳞片。
让她没想到的是,下一刻她的衣裙就被勾到了。
随后她摔倒了,这套盔甲也被她拉着摔倒在地。
原本被支架起来的威武模样,这会像变成了一堆废铁,顶簪红缨的头盔还滚到了一旁。
沈棠雪见傅九渊面露蕴色,心想这套盔甲肯定对他很重要,连忙把还没说完的话改成,“我不是故意的。”
这一跤她摔得有点狠,手肘和手掌都火辣辣地疼。
幸好黑石地板被下人擦得干干净净,她的手只是觉着疼,其实并未被破皮擦伤。
沈棠雪见傅九渊眸色沉沉地看着她,却久久一言不发,让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怯怯地低头不敢看他。
以前傅九渊每次生气都会甩袖离去,这一次却不一样,只是静静地站在她面前,就给她一种几乎要窒息的压迫感。
她知道,这一次可能触到他的逆鳞了。
不过,她真不是故意的。
一时间,书房里静得可怕。
沈棠雪低着头站在那里,就像在等待审判一样惴惴不安。
她既害怕又觉得委屈,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
这种情绪无限放大,几乎将她整个人吞没,让她连手掌上的疼痛都无暇顾及了。
这时,傅九渊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托起,迫使她抬起头来。
看到她眼眶泛红,泪水盈眸的可怜模样,傅九渊轻叹一口气道:“这是我兄长留下的盔甲。”
傅九渊的嫡亲大哥,傅九溟,原本也是个惊才绝艳的人物,只可惜年纪轻轻就战死沙场,连个血脉都没有留下。
沈棠雪吸吸鼻子,声音哽咽道:“我不是故意的。”
其实她很想怪傅九渊,要不是他非要她留下,还被他的俊脸搅得心烦意乱,她也不至于到处转悠来分散注意力。
再说,她也重重地摔了一跤。
见傅九渊不说话,沈棠雪小嘴一扁,“我把它捡起来,总可以了吧。”
傅九渊看着她的眼睛,“不必,等明日再收拾。”
沈棠雪试探着问:“那,你不生气了?”
“你弄坏我最珍爱的东西。”傅九渊顿了顿,“所以,我要惩罚你。”
“啊?什么惩罚……”
沈棠雪话还没说完,就身下一空,整个人就被傅九渊横抱了起来,吓得她赶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你干嘛,放我下来……”
随着哗啦一声,沈棠雪看到书案上的所有东西被他挥手一拨,全摔到地上去了。
沈棠雪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一颗心砰砰乱跳起来。
傅九渊是放她下来了,只不过把她放在油亮的黑檀木书桌上。
沈棠雪惊呼,“傅九渊,你要干嘛?”
他不会是要在这里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