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浩正琢磨着下城五个区域的情况，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咕咕”声——是从李婷肚子里传出来的。
小姑娘抿着嘴，悄悄把肚子往身后缩了缩，眼神瞟向洞壁，假装没听见，显然是怕给大人添麻烦，懂事得让人心疼。
姜浩心里一软，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破烂的背包——之前坠岩浆时背包被烧得不成样子，但里面的压缩饼干竟还剩下几包。
他翻出五块独立包装的压缩饼干，抽出两块递到李婷面前，笑着示意她吃。
李婷的眼睛瞬间亮了，盯着饼干咽了咽口水，却没敢接，而是转头看向李慧，显然是在等妈妈的同意。
李慧看着姜浩手里的饼干，眼眶微微泛红——在这地下城里，别说包装完好的“精致食物”，就连能填饱肚子的野菜都时常不够，她赶紧对李婷点点头：“拿着吧，谢谢叔叔。”
得到妈妈的许可，李婷才小心翼翼地接过饼干，可她盯着塑料包装看了半天，竟直接张嘴去咬封皮——显然从没见过这种包装，不知道该怎么打开。
“哎，等一下。”
姜浩赶紧拦住她，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又拿出一块饼干，指尖捏住塑料封皮的缺口，轻轻一撕，将露出来的淡黄色饼干递到李婷手里。
“吃里面这个，包装不能吃。”
李婷接过饼干，用小小的嘴巴咬了一口，眼睛瞬间弯成了月牙——压缩饼干的咸香在嘴里散开，是她从未尝过的味道。
她没敢多吃，赶紧把饼干递到李慧嘴边：“妈妈，你也吃，可好吃了！”
李慧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神，只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就推了回去：“婷婷吃，妈妈不饿，妈妈刚才吃过野菜了。”
姜浩看得出来，她是舍不得吃，想把仅有的食物留给女儿。
他没拆穿，只是又拿出一块饼干，撕开包装递到李慧面前，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拿着吧，我这里还有，我之前吃了虫子，现在不饿。”
李慧看着姜浩递过来的饼干，脸颊微微发红，犹豫了一下才接过，小声说了句“谢谢”——长久以来的苦难让她习惯了隐忍，很少接受别人的善意，可姜浩的真诚让她无法拒绝。
李婷小口小口地吃着饼干，吃到一半时，突然停下，小心翼翼地把剩下的半块饼干折好，塞进自己的兽皮口袋里，还小声嘀咕：“剩下的明天吃，明天就不用找野菜了。”
姜浩看着她的小动作，心里更不是滋味，摸了摸她的头：“不用省，叔叔这里还有好几块。”
李婷却摇摇头，突然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姜浩：“叔叔，你能当我爸爸吗？我爸爸之前为了保护我和妈妈，被外面的巨兽吃掉了，现在没人保护我们了……”
这话一出，山洞里瞬间安静下来。
李慧赶紧拢了拢额前的碎发，脸上满是不好意思，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对不起，孩子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她爸爸就是上次玄岩巨兽袭击时，为了掩护我们逃跑，被巨兽.....。”
姜浩的心像被重锤砸了一下，看着李婷期待又带着怯意的眼神，轻声说：“婷婷，叔叔不能当你的爸爸，但是叔叔向你保证，只要我在，就一定会保护你和妈妈，不让你们再受欺负。”
“真的吗？”
李婷眼睛一亮，不等姜浩回答，就自来熟地钻到他怀里，小小的胳膊轻轻抱住他的脖子，软乎乎地蹭了蹭。
姜浩愣了一下，随即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心里泛起一阵暖意——这小妮子，倒是一点都不认生，真可爱。
他想起之前李慧说的生存困境，问道：“你们平时除了野菜和虫子，还能找到别的吃的吗？”
“有时能去中平原和东谷地的交界处。”
李婷从姜浩怀里探出头，抢着回答。
“那里有个垃圾场，能找到好多好吃的，有面包，还有甜甜的糖纸……可是那里的人可凶了，每次我们去，他们都会把我们赶走，我们抢不过他们。”
“垃圾场？”
姜浩愣了一下——在地球表面，“垃圾”是贬义词，是人人嫌弃的东西，可到了这里，竟成了能让人争抢的“宝贝”，这种反差让他心里一阵发酸。
他摸了摸李婷的头，语气坚定：“没事，一会儿叔叔带你们去，咱们也找找，说不定能找到好吃的。”
李婷听到这话，高兴得在姜浩怀里直拍手，李慧看着眼前的画面，眼眶又红了——长久以来的绝望里，姜浩的出现，像是一道微弱却温暖的光，让她第一次有了“或许能好好活下去”的期待。
深夜的山洞里，火把的微光渐渐微弱，婷婷早已蜷缩在茅草堆上睡熟，呼吸均匀。
李慧悄悄起身，走到姜浩身旁，借着微弱的光，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她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想解开姜浩身上兽皮短裤的带子——在这地下城里，女人依附男人才能更好地生存，姜浩的出现，让她看到了依靠的希望。
姜浩睡得并不沉，察觉到动静后立刻睁开眼，伸手挡住了她的动作，语气温和却坚定：“李慧妹子，以后我就这么叫你吧。”
“你是个好女人，带着孩子不容易，我把你当成亲妹妹看待，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给你找个真心对你好的男人，好好过日子。”
李慧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失落，随即又恢复了平静，轻轻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转身回到婷婷身边躺下。
第二天一早，婷婷的小脑袋先探了出来，看到姜浩还在，立刻蹦到他身边，摇着他的胳膊喊：“叔叔，快起来！咱们去垃圾场找好吃的呀！”
姜浩伸了个懒腰，这是他坠岩浆后睡得最安稳的一觉——虽然梦里依旧是零碎的画面，却没有了之前的炸裂疼痛感，精神好了不少。
走出隐蔽的山洞，红色的天空将周围的一切都染成了暗红色，山石、草木、远处的茅草屋，都透着一股诡异却又真实的质感。
姜浩这才仔细打量起李慧——她确实是个漂亮的女人，高高的个子，修长的双腿，皮肤虽然粗糙，却透着健康的白皙，五官精致，只是长期的营养不良，让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沧桑，少了些同龄女人的灵动。
两人刚走没几步，周围下山的村民就纷纷投来目光。
李慧察觉到那些打量的眼神，心里一动，突然伸手挽住了姜浩的胳膊，身体微微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