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之塔山洞口的风还带着凉意，姜浩几人刚跑过来，就看到一队士兵押着哈娜往里面走——面具男跟在最后，黑色面具在夕阳下泛着冷光，依旧是高高瘦瘦的模样，只是袖口沾了点泥土，像是刚经历过短暂的追逐。
哈娜被绑着双手，头发有些凌乱，路过姜浩身边时，却突然停下脚步，抬起被束缚的手，轻轻挽了一下耳后的碎发，只是微微一笑。她没说话，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看了姜浩两秒，才被士兵推着继续往前走，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情愫。
“姜浩你完了！”乔一鸣凑过来，撞了撞姜浩的胳膊，语气里满是调侃，“哈娜这动作，明摆着是对你有意思啊！这是铁了心要和你生孩子，延续她们瓦西人的血脉！你要是和这个老妖精生个孩子，那可有意思了！”
姜浩没反驳——他比谁都清楚，哈娜这个挽头发的动作，根本不是随意整理仪容，是雌性吸引异性的本能表现，就像当初在溶洞里，哈娜触碰他手时释放的信号一样。只是这层心思，他不愿承认，也不想戳破。
这时，面具男走了过来。这个一直沉默寡言、甚至很少与人对视的男人，突然停下脚步，朝着姜浩伸出了手——手上依旧戴着深色手套，只露出手腕处一小片白皙的皮肤。
“姜浩你好，我叫姜潮。之前一直没有正式认识。”他的声音隔着面具，听起来有些闷，却很清晰，打破了之前的沉默。
“姜潮？”姜浩心里猛地一震，下意识反问，“你的父亲叫什么？”这个姓氏，再加上之前的猜想，几乎让他确定了姜潮的身份。
姜潮却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轻轻收回手，语气平静：“这个以后会告诉你。”
“不是，这面具男怎么跟你一个姓啊？”乔一鸣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插话，“你们俩该不会是亲戚吧？”
“他愿意姓什么，跟你有关系吗？”姜浩没好气地怼了回去——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姜潮大概率就是三叔姜臣的孩子，按辈分算，还是自己的表弟。
乔一鸣被怼得一愣，摸了摸鼻子，一脸委屈：“你这人怎么回事？刚才对人家还满是敌意，这会子又护上了，变脸比变天还快！下次你再变态度，能不能提前跟我们说一声？我们这心脏可受不了，太不适应了！”
姜浩没理他，转身跟着士兵往审讯室走。
刚到审讯室门口，何璐璐就迎了上来，脸色有些难看：“她什么都不招，就一口咬定要见你，说只跟你谈。”
姜浩点了点头，走到审讯室后面的观察窗前，正好能看到里面的哈娜——她坐在椅子上，背挺得笔直，丝毫没有阶下囚的慌乱。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姜潮，语气严肃：“刚才是谁把她放出去的？”
“是我。”姜潮的回答很直接，没有丝毫隐瞒。
“为什么？”姜浩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私自放走重要嫌疑人，这可不是小事。
姜潮却依旧平静，语气没有起伏：“我知道你现在对我的身份、我的背景都很感兴趣，也有很多疑问。但这些，我暂时无可奉告。”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做的任何事，都是从地球的安全出发考虑的，绝不会损害地球的利益。”
“如果将来，让你在地球和瓦西星球之间选一个，你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地球吗？”姜浩追问，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姜潮的立场，直接关系到后续行动的安危。
“没有发生的事情，我没法给你肯定的答案。”姜潮的回答很实在，“现在就给你承诺，其实是对咱们所有人的不负责。我只希望，你能慢慢放下对我的敌意，我们或许可以成为战友。”
“放下敌意可以，但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先把哈娜放了，又费劲把她抓回来？”姜浩不依不饶，“你这样做，对哈娜不公平，对我们这些追查的人，也不公平。”
“这件事，同样无可奉告。”姜潮的语气依旧没有波澜，“有一天你会知道原因的，但不是现在。”
观察窗里，哈娜像是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突然抬头看向窗口，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姜浩看着那笑容，又看了看身边始终平静的姜潮，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姜潮到底想干什么？哈娜又在谋划什么？这两人之间，难道还有不为人知的关联？
姜浩盯着观察窗里哈娜那抹意味不明的笑，深吸一口气，转身对身后的乔一鸣说：“你之前是警察，懂审讯技巧，跟我一起进去。”
乔一鸣立刻来了精神，拍了拍胸脯：“放心！”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审讯室，金属门在身后“咔嗒”一声锁死，隔绝了外面的动静。
哈娜听到脚步声，缓缓抬起头，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姜浩身上，手指又不自觉地挽了挽耳后的碎发——这个被姜浩识破的吸引异性的本能动作，她自己似乎都没察觉。
“哈娜，你们瓦西星球到底来了几批人？”姜浩没绕圈子，一坐下就抛出核心问题，语气严肃，眼神紧紧锁住哈娜，不给她回避的机会。
哈娜却没直接回答，反而轻轻笑了笑，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几分委屈：“姜浩，你不用对我这么充满敌意。之前在天宝县溶洞里，我靠近你，根本不是想对你产生威胁——你想想，以我一个人的攻击力，面对你们三个男人，怎么可能打得过？你之前完全误解我了，我只是想摸摸你的脸，那是我们瓦西星人表达友好的礼貌方式。”
姜浩根本不信，追问的语气更沉：“那你为什么骗我说，你和地球人生了孩子？还说孩子被人抢走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只是在考验你对我的心意。”哈娜垂下眼帘，声音轻得像蚊子叫，仿佛真有几分委屈，“那是我对你的试探——我想知道，你会不会因为‘孩子’的事，对我多一分在意。”
“你觉得我会相信这种鬼话？”姜浩猛地拍了下桌子，桌上的水杯都晃了晃，“用‘生孩子’来试探心意？这解释也太牵强了！”
乔一鸣在旁边适时补刀，语气带着嘲讽：“哈娜女士，别拿这种小孩子的把戏糊弄人。你要是真心想合作，就说实话；要是还想撒谎，那咱们今天就耗在这儿！”
哈娜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却很快又恢复平静，抬眼看向姜浩，语气诚恳了几分：“如果我想害你们，当初在溶洞里，我和你握手的时候，完全可以控制你的意念，解决你们三个根本不费力气，可我没有这么做——我们瓦西星人不是所有人都嗜杀，也有想和地球和平相处的。”
姜浩没被她的话打动，再次重复了那个核心问题，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哈娜，我再问一遍，你们到底来了几批人？除了你说的三批，后来还有没有新的瓦西人来地球？”
哈娜沉默了几秒：“我知道的确实只有三批——5000年前、2000年前，还有我所在的这一批。至于后来有没有新的人来，我真的不清楚。”
一直在旁边观察的乔一鸣突然开口，抛出了一个更关键的问题：“既然你们瓦西人能自由进出地球和你们星球，为什么这么多年来，迟迟不派出大规模的军队或者战舰来进攻地球？按你说的，你们对地球虎视眈眈，没理由只派这么几个人来。”
这个问题似乎戳中了哈娜的痛处，她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语气也沉重了几分：“我想这里面可能有三个原因：第一，瓦西星球这些年一直处于内战之中，分裂成了七种势力，互相攻打，根本没法统一战线，自然不能一致对外；第二，可能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我们世界的科学技术发生倒退；第三……”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姜浩身上，语气带着几分复杂：“第三，也许你二叔姜军穿越到我们星球后，在某种层面上改变了一些事情——具体是什么事，我也不清楚。”
姜浩心里猛地一震——哈娜猜测二叔姜军影响了瓦西星球的局势？这种可能性有多大？这个消息太意外了。哈娜却突然闭上嘴：“该说的我都说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