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盛少游第二次来天机生物,他带着陈品明和盛放生物的首席技术总监,高途则带着秘书沈延和项目组的两位核心成员一同与会。
之前陈品明已经来接洽过,高途也不绕弯子,“少游总给出的条件确实很有诚意,不过,正因‘启明计划’关乎长远,有些核心原则必须在合作初期就明确。”
他示意了一下沈延,沈延立刻将一份提前准备好的补充协议草案推至陈品明面前。
陈品明仔细翻阅着条款,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看向盛少游,“盛总,这在技术层面可以实现,但意味着盛放需要开放部分系统权限。”
盛少游看着内容,眉梢微挑,脸上笑容不变,眼神却有些沉郁,“可以谈。但在即将成立的‘启明计划’联盟理事会里,盛放生物需要一个席位,这不过分吧?”
会议室里安静了一瞬,这不仅关乎权力,更关乎未来联盟的主导方向。
高途迎上盛少游探究的目光,并没有立刻拒绝。
“理事会的架构,正在与各方磋商。最终席位的分配,自然需要综合考量所有核心发起方的意见。”
盛少游看高途回答的谨慎周全,可在细节上又这么老辣与强硬,他眼底的光芒瞬间锐利起来。
高途看着他,又缓和了一下语气,“当然,盛放的优势有目共睹,必然是理事会的重要候选。具体的合作细节,我们可以围绕这份补充协议,继续深入。”
……
会议结束,细节自然还有得磨合,其他人都散了。
盛少游却带着一身未散的谈判气势就跟着高途进了办公室。
“高途,”盛少游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灼灼地盯着高途,“你今天都是什么眼神?从开会到现在,那眼神里的冰碴子都快把我扎穿了。怎么,我什么时候欠了你高总几千万没还?不知道的……”
他上前两步,将高途堵在了办公桌与自己的身体之间,顿了顿,“还以为我给你戴了顶绿帽子呢?”
“噗——咳咳咳……”正喝水的高途一口水结结实实地呛进了气管,瞬间咳得惊天动地,眼角都逼出了泪水。
高途扶着桌沿,咳得肩膀都在颤。
盛少游被他这剧烈的反应弄得一怔,随即又觉得好笑,伸手不轻不重地替他拍着背,力道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强势,“说话!今天到底怎么了你?不要以为呛个水就能把事儿掩饰过去。”
他拍背的手停下,转而撑在高途身体两侧的桌沿上,将他彻底圈禁在这一方天地里,一副不问出结果不罢休的姿态。
高途好不容易顺过气,抬起头,眼眶还因剧烈的咳嗽泛着红。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盛少游,那张帅气的脸上带着一切尽在掌握的慵懒笑意,心里那股为花咏涌起的不平与无名火更是烧得旺盛。
可他也不能拿花咏的隐私来说事,于是,他只能把所有的情绪,都压缩成一句带着狠劲却又因刚才的咳嗽而显得有些底气不足的指控,“你这个……花花公子!”
盛少游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眉头高高挑起,喉间滚出一声低沉的嗤笑,“我?花花公子?”
盛少游重复着这个词,仿佛觉得极其荒谬。他身体又向前倾了半分,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高途,红口白牙的,张嘴就给我定罪?”盛少游的声音更低了,带着蛊惑般的质问,眼神却锐利如鹰,紧紧锁住高途闪烁的目光,“捉贼拿赃,捉奸拿双。来,你今天非得给我说清楚,我到底怎么个花花公子法?嗯?”
他最后一个尾音上扬的“嗯”,带着不容回避的压迫感,手指甚至轻轻抬起了高途的下巴,强迫他直视自己。
高途被他逼得无处可退,下巴上传来的触感让他心跳漏了一拍,随即是更深的恼怒。他猛地偏头甩开盛少游的手,眼神里混杂着愤懑、委屈和一种盛少游看不懂的类似于“替天行道”的正义感。
“你自己心里清楚!”高途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那些……那些传闻还需要我一件件复述吗?盛总风流倜傥的名声,圈子里谁人不知?”
他试图用讽刺来武装自己,可那微微泛红的眼尾和紧抿的嘴唇,却透出一股别样的倔强,看在盛少游眼里,非但没有杀伤力,反而更像是一只虚张声势的小野猫。
盛少游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的疑惑与某种隐秘的兴奋交织在一起。
他非但没有退开,反而低笑一声,目光在高途脸上细细逡巡,像是要从中找出他今天如此反常的真正答案。
“传闻?”盛少游慢条斯理地重复,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玩味,“你高途什么时候也开始在乎那些空穴来风的传闻了?你从不说无凭无据的话。”
他的身体压迫感更强,几乎将高途完全笼罩在自己的影子里,声音低沉而危险,“能让你这么失态地指控我,肯定不是传闻那么简单。说吧,到底为什么?”
高途被他逼得后背紧贴冰冷的办公桌边缘,退无可退。盛少游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也开始强势地侵占他的呼吸。
高途的脸颊不受控制地红透,连耳尖都染上绯色,心跳如擂鼓。
“盛少游,你让开!”高途偏过头,试图避开那灼人的视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更像是羞恼。
“让开?”盛少游低笑一声,那笑声像是带着钩子,刮过高途的耳膜,“我这‘花花公子’的一分力气还没使出来呢,你就这样了?”他凑得更近,鼻尖几乎要碰到高途的鼻尖,温热的呼吸交织,“说不说?”
“你……你……”高途气得胸口起伏,却被他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完整,那双总是沉静理智的眼睛里,此刻漫上了水汽,又急又委屈。
“你自己一个纯情小白兔,”盛少游的目光在他泛红的眼尾和紧抿的唇瓣上流连,语气带着近乎宠溺的无奈,又夹杂着被冤枉的邪火,“偏要学着替别人出头,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好,我今天就让你亲眼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花花公子’。”
话音未落,盛少游猛地伸手,揽住高途的后腰将他往怀里一带,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后颈,低头便精准地撷取了他的唇。
“唔……!”
高途瞬间睁大了眼睛,所有的认知在那一刻炸成空白。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却又在触及那柔软唇瓣时,泄露出压抑已久的渴望与浓烈的情感。
盛少游的吻技高超,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撬开高途的牙关,深入、纠缠,吮吸着他所有的氧气和理智。
高途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肺里的空气被尽数掠夺,大脑因缺氧而一片昏沉。他徒劳地推拒着盛少游坚实的胸膛,却如同蚍蜉撼树。
好不容易在盛少游稍微放松力道时获得一丝空隙,他大口喘息着,唇瓣红肿,眼神迷离,只能发出破碎的音节,“你……你……”
“我怎么了?”盛少游的指腹轻轻擦过高途那被他吻得湿润红肿的唇,眼神幽暗,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愫,声音因压抑而沙哑得厉害,“你发丨热丨期我忍住欲丨望送你去医院,你不说我花花公子;你喝醉了拉着我乱摸,把我衬衫扣子都扯掉了,你不说我花花公子;你缠着我讲了一夜故事,还拿牙咬我胳膊,你不说我花花公子……”他每说一句,高途的脸就更红一分,那些被刻意遗忘的、模糊又羞耻的记忆碎片纷纷回笼。
“高途,你就仗丨着自己是个丨omega,仗着我……”盛少游的话在这里微妙地顿住,眼底闪过痛楚的克制,随即被更深的浪潮覆盖,“欺负我,还倒打一耙说我花花公子?”
不等高途反应,盛少游再次俯身,封住了他那张只会气人,却从不给他甜言蜜语的嘴。
这一次的吻,少了些惩罚,多了几分缠绵又近乎绝望的索取。高途被他吻得浑身发软,意识模糊,最终,大脑彻底罢工,身体一软,竟因不知换气和剧烈刺激,晕厥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高途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躺在办公室内侧休息区的沙发上,身上还盖着盛少游的西装外套。
而那个罪魁祸首,正跷着二郎腿,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嘴角带着戏谑又无奈的笑。
“醒了?”盛少游挑眉,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调侃,“高途,你丢人不丢人?接个吻而已,居然能把自己憋晕过去。说出去谁敢信这是天机生物雷厉风行的高总?”
高途瞬间回想起昏迷前的一切,脸颊爆红,又气又恨,抓起身上的西装就想砸向他,却因为刚醒而手脚发软,动作显得毫无威慑力。
“我告诉你,”盛少游站起身,走到沙发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情忽然变得极为认真,甚至带着点罕见的执拗,“我没有当什么花花公子。哥哥我……”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目光灼灼,“为你高途,守身如玉呢。”
高途被他这句话震得一时忘了反应。
盛少游看着他懵懂又羞愤的样子,眼神一暗,俯身靠近,压低声音,带着威胁,又充满了暧昧的暗示,“再把那些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事往我身上套,胡乱给我定罪……”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这间宽敞的办公室,从厚重的办公桌到柔软的沙发,“我保证,你以后都不好意思再在这个办公室里,正、经、办、公。”
高途被他话里赤裸裸的意味和混不吝的气势唬得下意识往后一缩。
“听到了吗?你个没良心的傻兔子!”盛少游看着他这下意识的反应,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最终还是没忍住,快速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亲完,他直起身,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衬衫,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只是眼神里多了些高途看不懂的深沉。
“今天算你走运,我得回去料理家里那帮不懂事的,不然……”他意味深长地拖长了语调,目光在高途红肿的唇上流转一圈,“今天就该轮到‘料理’你了。”
说完,盛少游不再停留,勾起西装,转身利落地离开了办公室,仿佛刚才那个强势、深情又带着点凶狠的男人只是高途的一场幻觉。
门被轻轻带上。
办公室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高途一个人,躺在沙发上,心脏仍在狂跳,唇上残留着被蹂躏的刺痛和灼热,额头上那个轻柔的触感却如同烙印。
他脑中一片混沌,盛少游的话语、亲吻、眼神……还有那句石破天惊的“守身如玉”,反复冲击着他固有的认知。
高途,完全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