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师兄,上品培元丹的价值确实超过两万五千块灵石。师兄若想竞价,继续出价即可。若不想出价,此事就此揭过,如何?”
作为戒律堂执法弟子,又是拍卖会的主持人,耶律诚谁也不想得罪,只能和稀泥。
戒律堂出面,欧阳山河不好发作,冷哼道:“我就卖耶律师弟一个面子。不过,张予此淫邪龌龊之辈,哪里来的上品培元丹,还请耶律师弟好好查查。”
欧阳山河将培元丹丢给了耶律诚,接着说道:“至于拍卖吗,我也没有兴趣,区区一块静心玉,我不在乎。”
“多谢欧阳师兄大度。路师姐,以为如何?”耶律诚缓了一口气,看向路漫兮。
“弟子机缘,宗门不得抢夺。若无证据,也无权过问。培元丹的事情,就不劳戒律堂费心了。”路漫兮伸出手来,讨要培元丹,维护张予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这是自然!”耶律诚飞出观澜亭,亲手递上了培元丹。
“不可!此人劣迹斑斑,恶行累累。上品培元丹牵扯金丹修士,甚至元婴修士,不可不查。我白虎峰一名长老,近期就曾丢了一瓶。”
欧阳山河恨极了张予,这是开始栽赃陷害。
“不错,死淫贼行为不端,十分可疑,不能轻易放过。”
人群之中,李纯阳第一个开口附和。
“对啊,必须严查。”
“严查这个登徒子!”
张予无奈,知道很多人厌恶自己,未想到此时,这些人黑白不分,只以个人好恶论是非。
“这,众怒难平,如何是好?”耶律诚左右为难,轻声说道:“张师弟,不如你就说说培元丹的来历。”
戒律堂惧怕欧阳山河至此,张予很失望,胸口一股怒气无从发泄。
“张予,老实交代,上品培元丹,哪里来的?是不是在白虎峰偷来的。”
李纯阳的声音很大,继续拱火。
“聒噪!你算什么东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张予冷眼蔑视下方,弹指射出一道灵光,直插李纯阳面门。
李纯阳一个腾跃,躲过进攻,大声疾呼:“戒律堂面前,你敢对同门出手!胆大包天。耶律师兄,如此恶贼,必须严惩。”
“张予,你好大的胆子!”耶律诚没有了之前的客气,厉声质问。
“耶律师兄,此人我来处理,跟我走吧。”就在此时,蔡琳儿从外围飞至,一道灵光,就卷住了张予。
“哈哈,太好了,犯到蔡师姐手上,就去思过崖待着吧。”
“罪有应得,让他去面壁思过,刀风裂体。”
看热闹的人群中,立刻有人拍手称快。
蔡琳儿针对张予,屡次将他送进思过崖的事情,宗门上下已经人尽皆知了。
“等一下!”路漫兮拦住了蔡琳儿。
“路师姐,慎行。阻拦戒律堂执法,可是重罪!”蔡琳儿一脸漠然。
“我无意阻拦戒律堂执法,不过,刚刚同样有人对同门出手,你们就不管吗?”
路漫兮的话捅了马蜂窝,大家默认的潜规则,被打破了。
欧阳山河漠视门规对低阶同门出手,戒律堂本不想追究,如今,被架在了火上。
“路师姐,戒律堂行事,不用你来指手画脚。我劝你管好自己的事情,不要惹祸上身。”蔡琳儿冷冰冰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眼见路漫兮为自己比出头,张予心里暗叫不好:“祖宗,你就别说话了。我被带走,这事就了了。”
“戒律堂做事不能一视同仁,路漫兮不服。”路漫兮很失望,更多的是担心:“之前听说蔡师妹针对张予,今日看来,果然如此。”
蔡琳儿懵了,没想到路漫兮如此维护张予。
耶律诚愣了片刻,已然不悦:“路师姐,慎言!戒律堂行事自有戒律堂的规矩。”
“什么规矩,对低阶弟子随意处置,公报私仇的规矩吗?戒律堂如此行事,如何服众!”路漫兮真的怒了。
“路师姐!我处置张予,是我个人所为,不要牵涉整个戒律堂!”蔡琳儿有苦难言,只能一力承担责任。
“笑话!要不是身在戒律堂,你哪有处置弟子的权利?”路漫兮所言不错,处置张予正是打着戒律堂的名号。
“我和张予之间的个人恩怨,牵扯戒律堂。我自会向堂主请罪。”蔡琳儿继续揽责。
眼见宗门两大美女因为张予,据理力争,面红耳赤,众人全都凝神屏气。
“几位,今日之事,误会一场。不如就此作罢,大家散了吧。”
“张师弟,走陪我饮几杯!”
肇佑庭出来打圆场,也有袒护张予之意。
“肇师兄,这是要维护这登徒子?”欧阳山河面寒如雪。
“欧阳师弟此话差矣。今日众多同门面前,莫要让大家看了笑话。”
肇佑庭不想失了体面,也不想让戒律堂难做,再次劝解。
“什么笑话?戒律堂不严惩此贼,才是笑话!之前,我不过想看看此人真面目,出手不过揭了他的面具,算不上对同门出手。何况此人已惹众怒,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
欧阳山河如此自辩,众人瞠目。
愚蠢!猖狂!无耻!同样身为首座之孙,肇佑庭心中暗骂。
“我可以作证,欧阳师兄本意并不是诛杀张予!”
如此局面,上官鹏又横插一脚。
“我也能作证!”
“我们也能作证!”
李纯阳带着几名上官鹏的追随者,不失时机的摇旗呐喊。
“看吧,公道自在人心!”
欧阳山河嚣张至极,嘴角上扬,眼神瞟向下方。
上官鹏等人又添油加醋,场面已经无法收拾,戒律堂两人进退两难。
除了肇佑庭和路漫兮,其余筑基期修士不愿得罪欧阳山河,无人出言。
这等局势,再拖下去,更加不可收拾,张予知道如今只有自己才能破局。
“哈哈哈……”
张予突然放声狂笑,响彻南湖。
“小子,你什么意思?蔑视戒律堂?”欧阳山河怒问。
张予挺直腰杆,环顾四周,郑重开口:
“肇师兄,路师姐,感谢两位仗义执言。耶律师兄,蔡师姐,让两位为难了,抱歉。今日之事因我而起,我张予愿意一力承担,前往思过崖。”
“不过……临走之前,我有几句话要说!”
“泱泱五圣山,传承几万年。沦落至此,可笑!可悲!可叹!”
“千余年来,宗门无人化神,并非天意,而是人祸。今日之事,我张予自问无过。在座诸君,不分是非黑白,迁罪于我,毫无依据。”
“无非欧阳师兄身份尊贵,无人敢得罪!张予,一介小卒,生死无所谓。”
“殊不知修仙乃逆天而行,区区宗门权贵尔等如此惧怕,煌煌天威,尔等又如何敢挑战。”
“失了坚持正义,不畏强权之雄心。只剩趋炎附势,阿谀奉承之丑态!”
“没了淡泊名利,不拘小节之心境。只剩勾心斗角,栽赃陷害之恶行!”
“尔等!”
“此生!”
“无缘大道!”
“宗门!”
“从此!”
“难出化神!”
情绪激昂,振聋发聩,张予说完,全场寂静。
这一切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连欧阳山河都呆立当场。
“几句话,就把这些人全都震住了!”
“这一次,我如此光明磊落,形象总该扭转了吧!”
“这一波,不会装大了吧!这些人怎么没有反应,我得提醒一下大家。”
张予心中得意,严肃的说道:“蔡师姐,咱们走吧!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啊……是,跟我走吧!”
蔡琳儿愣了愣神,载着张予,化作流光,消失在了夜空。
“难道是我错怪他了,张予不是风流下作的色狼,真是个正人君子?”
“可是他三番五次对我污言秽语,在后山赤身裸体,还给自己取阳顶天这种绰号。”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今天多亏了他,否则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起码,他是个有担当的人。”
蔡琳儿一路上,思绪万千,对张予的印象,已经大有改观。
南湖畔,路漫兮眼神复杂,心里更是掀起巨浪。
“那夜面对我百般挑逗,都能坐怀不乱!我还以为,是我魅力不够。”
“今日不惧欧阳山河的权势,敢为我出头,解除了大麻烦。”
“那些流言蜚语,他如此坦然处之,还自嘲取个阳顶天的诨名。”
“现在看来,它本身就是个光明磊落,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那番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也就不奇怪了。”
“张予,你让我越来越感兴趣了!”
路漫兮攥紧手中的培元丹,带着对张予的猜测,也离开了。
“咱们也走吧!”肇佑庭招呼大家,心里依旧在回想张予那番话。
“张师弟不会有事吧!”许之行担心自语。
“应该没事!他又不是第一次去思过崖了!哪一次不是,都能活着回来!”颜红袖看似在回答许之行,实则在安慰自己。
“放心吧!蔡师妹不是鲁莽之人!”肇佑庭出言。
“是啊,谁也没有我们的肇师兄了解蔡师姐。”郭媛媛话里带着醋意。
“师妹,你不要乱想。”肇佑庭无奈。
“我没乱想!”郭媛媛耍着小脾气,看起来两人着实恩爱。
南湖畔,众人开始散去,许多人被戳中了心思,脸上发烫。
还有一些人,初被震惊,又不屑一顾,李纯阳尤其如此。
“他一个下流淫贼,还装前辈高人,给我等说教!狗改不了吃屎,狐狸尾巴藏不了多久。”
“就是!就是!修仙修的可不仅仅是功法口诀,还有为人处事,人情世故,他如此锋芒毕露,活不长久!”李纯阳身边,也有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