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了吗?丹堂段师兄和张予冲突的事情了吗?”
“听说了,段师兄只是诫勉,张予又被关进思过崖了。”
“张予这是彻底得罪了蔡师姐,才会被重罚!”
“这哪是重罚啊,简直是蓄意报复!”
“胡说,蔡师姐那是秉公执法,为民除害!”
“对对对,张予早就该被处死了,这次关进思过崖,不知道能不能死!”
“这可不好说,上次听说关了三天,没死,还打败了邓远。”
“以后谁再说蔡师姐和那个张予有什么关系,我跟谁急!”
张予被关进思过崖的事情,在当晚的南湖小会上,成了热门话题,大部分弟子感觉狠狠地出了口气。
三日里,张予在思过崖一刻不停的修炼,炼气四层修为进境不小,估计再有一年时间,就能进阶到炼气五层。
又到了离开的时候,还是要经历刀风蚀骨,张予站在青色光罩内,略有所思。
“蔡师姐,这一次,我想看看自己的极限!”炼体进展缓慢,需要再对肉身进行外部刺激,张予提出了个小要求。
“受虐狂!死性不改!”蔡琳儿轻骂一声。
“你知道我不是受虐狂,《古神诀》修炼所需罢了。再说,我也不想受罪啊!”张予一张苦瓜脸,无奈的解释。
蔡琳儿冁然而笑:“呵呵!这谁知道呢!我记得上次你待了六息,这一次看你能撑多久?”
“到时候,不要见死不救啊!”张予咧着嘴跨进了刀风。
没有任何防护,任凭刀风划过身体,衣衫上不一会就留下了大量血痕。
不像上次,惨叫不断。这一次,张予咬紧牙关,运转功法,感受着血肉被破坏,撕扯的痛楚。
六息之后张予眉头紧锁!
七息之后,张予身体颤抖。
八息之后,身体开始麻木。
九息,张予大喊一声“救我!”身体立刻倒向一边。
“如此忍受刀风蚀骨,这个浪荡子意志着实坚定!”蔡琳儿将张予纳入光罩,心里暗想。午后的宗门演武场,不少弟子在切磋,蔡琳儿御剑而来,手里拎着一个血人。
“登徒子,算你命大!”
将张予狠狠地扔在地上,蔡琳儿转身飞走。
“这是张予?竟然还没死!”
“不是吧,伤成这样了,坏人命硬啊。”
“太好了,这般模样,看你还嚣张。大色胚,罪有应得。”
“痛快!蔡师姐为大家出了口气,蔡师姐威武。”
“有传言说这个淫贼和蔡师姐不清不楚,我看简直是胡说八道。蔡师姐,这是要置他于死地啊。”
众弟子全都围了过来,开始对张予指指点点。
这一次周围没有熟人,张予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呸!蔡琳儿,我与你不共戴天!”张予吐了一口血水,捂着胸口往后山走去。
张予拖着沉重的脚步返回住处时,颜红袖始终未曾离开,正忧愁满面,涕泪满衣衫。
一见面,目睹张予的惨状,惊喜中带着心痛:“师弟,你终于回来了,我以为这一次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吗?”张予开口说话,引动了伤口,哎呦一声。
“呜呜!”颜红袖很自责:“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和段师兄发生冲突。也不会被蔡师姐抓住把柄。”
“别哭了,皮外伤,死不了的。再说了我皮糙肉厚,能有什么事。你不是说,我的脸皮法宝都刺不穿吗?”从小到大,最见不得颜红袖落泪,张予挤出一抹笑容,满不在乎的说道。
“真的吗?”
“那当然,我何时骗过你。不过前两次我受伤,也没见你这么伤心呐。”
“前两次都是你咎由自取,让你吃点苦头,长个记性。这次,全都是因为我。”
“哎,对了,师姐。”想起段汝南,张予坏笑着问道:“那个段汝南对你有意思。天资不错,就是脾气不大好。和我说说,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看你就是贱骨头,蔡师姐打的好。”颜红袖有些生气,接着否认道:“我和段师兄清清白白,你不要胡说八道。”
“不说就算了,我还想给你把把关呢。”张予有些失望,拉下了血衣:“你先出去下,我换个衣服。”
“你以为我稀罕看你啊,你穿开裆裤的样子我都看过。再说了,我又不是没给你包扎过。”
“以前是上半身,这次可不一样,这次是全身。难道师姐想看,我倒无所谓,满足一下师姐的好奇心也无妨。”张予嬉皮笑脸的走向床榻。
“呸!我看你挨打的轻了。”颜红袖一脸嫌弃,离开前顺便关上了房门。
半个月的时间,有风灵丹恢复刀风之伤,张予已经痊愈。
前往陵寝后面的森林,捉了两只野鹿,在屋子前面架起篝火,张予开始烤肉。
“这么长时间没吃东西,可饿死我了。”半个时辰之后,张予开始狼吞虎咽。
“香,真香!”
“医书上说,吃鹿肉可滋阴补阳。难道是真的,怎么这么热啊?
张予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扯开了胸前的衣服,自言自语。
“下流东西,在后山竟然衣衫不整,还架火烤肉,你可知罪?”
身后两名丹堂弟子又来,其中秃顶鸠面的中年人,炼气七层境界,怒斥张予。
“死淫贼,狗改不了吃屎。”另一名黑脸青年,炼气六层,相貌平平,身材很高大。
“两位师兄,嘴下留德,小心和段汝南一样,引火上身,被人打断鼻子。”
张予抹了抹嘴,迎着两位同门走了过去。
“好色之徒休得猖狂,别以为偷袭了段师兄,就洋洋得意。”
“淫贼,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敢对我们动手?”
“他怎么敢,我听说思过崖上刀风的滋味,可不好受,哈哈哈。”
“我听说半个月前,他被打的皮开肉绽,好不凄惨啊。”
两人戏谑的一唱一和,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没有新意。
张予听完,很不服气,感觉自己太冤了:“我说你们能不能有点实事求是的精神啊。骂我登徒子,说我行为不端也就算了。怎么淫贼都出来了。我是玷污了哪位师妹,还是偷看了哪位师姐洗澡啊。真是气死我啦,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淫贼,还狡辩。对了,你是不是把下作的手段用在颜师妹身上了?最近颜师妹对段师兄不冷不热,刻意冷落。”秃头弟子不怀好意的话,让本打算离开的张予停下了脚步。
“你该死!”张予眼里闪过寒光,忽然出手,一拳打在了秃头的肚子上。
噗!秃头倒飞出去,口吐鲜血。
“侮辱我也就算了,你万万不该侮辱颜师姐。”张予大步向前,并不想罢手。
“你还敢出手?”黑面青年大惊之下,拉下了了警示信号。
“为何不敢!”张予扬起拳头,双目似要喷出火来。
“恶贼,看剑!”秃头修士缓过神来,吐掉口中残血,拔剑杀来。
“来的好!再吃我一拳。”张予步若游龙,后发先至,拳头直撞秃头胸口。
砰!人再次被打飞!
“怎么可能,你不过炼气四层!”秃头倒地捂胸,表情惊愕。
“怎么不可能?今天就让你长个记性。记住,刚才第一拳打你口无遮拦,污蔑同门。第二拳,打你不辨是非,人云亦云。接下来第三拳……”
言至于此,张予忽然词穷,琢磨了片刻才开口:“打你鼻青脸肿,面目全非。”
“欺人太甚!”毫无逻辑的第三条,让秃头都无语了。
砰,秃头刚刚起身,脸上挨了重重一拳,立刻肿起了大包。
“张予,你太过分了!”黑脸青年看不下去了,拦住了张予。
“怎么,你也找打?”张予转动拳头,偏头恐吓对方。
“你不要过来,否则我也出手了。”黑脸青年被吓破了胆,不断后退。
这也难怪,黑面修士自知不如秃头。炼气七层的秃头修士,连张予的衣服都没摸到,就被打倒三次,何况是仅有炼气六层的黑面青年。
“出手?就怕你没这个胆子!不过就算你们两人,我张予也不放在眼里。”
张予步步紧逼,在黑脸青年看来犹如凶神恶煞。
“住手!”就在此时,耶律诚到了。
“耶律师兄,张予出手伤人,请师兄严惩!”黑脸青年迎来了流星,气势立刻不同之前。
“你们是何人,为何在此争斗?详细说来。”
耶律诚按照规矩,先行发问,了解事情因果。
“禀师兄,弟子姬友,和师兄彭友奉丹堂高长老之命前来查看青冥花灵田。发现张予在此赤膊烤肉,便出言规劝。没想到此人,旧习难改,蛮横无理,竞对彭师兄出手。”
黑面青年好一番话里乾坤,把责任都推给张予不说,还轻巧忽略了己方的过错。
“耶律师兄,事情正是如此,而且弟子始终保持克制,并未出手。张予将我打至重伤,罪大恶极。”彭友接着在一旁卖惨,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张予心想,你不是克制,是出手没打到我,真会颠倒黑白。
“你怎么说?”耶律诚转头看向张予。
“耶律师兄,是他两人出言侮辱我与颜师姐在先,已经是造谣诽谤。弟子不得不出手!”
张予心里着急,蔡琳儿怎么又不是第一个赶来的,如实回答。
“师兄,张予胡说八道。决不能相信这种劣迹斑斑的登徒子。”
姬友看似提醒,实为指责。而且在耶律诚看来,张予已经屡犯门规,称得上是劣迹斑斑。
“你三人在宗门清净之地,发生争执,实属不该。张予出手伤害同门,又是二犯,罪加一等。姬友,彭友,杖责一十,张予杖责两百。你三人可有异议?”
耶律诚处罚还算公正,目光扫过张予三人。
“我有异议!”出言的并非张予三人,而是迟迟赶来的蔡琳儿。
“师妹,你这是?”蔡琳儿再次出现,耶律诚心有疑惑。
“师兄,小妹以为。丹堂两位同门非但无罪,反而规劝张予有功,不该罚。至于张予嘛,屡教不改,应该打入思过崖,面壁五日。不!十日。”
蔡琳儿面无表情,在耶律诚等人看来却是对张予无比狠辣。
“这!”耶律诚错愕,改为传音:“师妹这么做,万一出事,后果严重。为了和一个在外门弟子置气,恐怕不值。”
这边蔡琳儿还未回答,张予不服气的喊到:“蔡琳儿你公报私仇,故意针对我!”
“不错,我就是针对你!你又能如何?”
蔡琳儿毫不避讳,怒视张予。
“你!你!你!”张予不知如何应答,磕绊了片刻,又说道:“枉你长了一副好皮囊,如花似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其实是个蛇蝎美人。”
无语!这是其他人的第一反应,不知道这是夸赞还是指责。
蔡琳儿同样如此,没想到这个时候了,张予说出了这番话,迟疑了片刻,才开口:“心如蛇蝎又如何,我就是要你生不如死。耶律师兄,我有个不情之请。”
“啊……师妹请讲。”耶律诚都看呆了,明明是冤家,怎么还能说出这等话。
“以后凡是张予犯事,都由我裁决。可好?”蔡琳儿说道。
“自无不可。不过,师妹别太过火,出了人命,你我都不好交代。”耶律诚自然是要顺着这位堂主爱徒,轻声提醒道。
“师兄放心,我有分寸。我就是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蔡琳儿向耶律诚拱手道谢,又转头看向张予:“另外,无论是谁与你有冲突,只要不是先出手。我都会让你享受思过崖刀风蚀骨之苦。”
此话看起来是说给张予听得,姬友,彭友两人却面面相觑,仿佛领悟到了什么。
“你!果然是个蛇蝎美人,老子诅咒你,嫁不出去。老子铮铮铁骨,决不屈服。”张予又是一嘴荒唐言,其余几人已习以为常。
“登徒子,走吧!去享受思过崖的刀风吧!”拎起张予的衣领,蔡琳儿腾空而起,直奔思过崖。
“啧啧!怎么都感觉怪怪的。”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耶律诚摇摇头,心中自负着,御剑离开。
“师兄你怎么样?”姬友扶着彭友,关切道。
“没伤到内脏,还能坚持。”彭友捂脸回答。
“师兄,你在此稍候,等我检查完灵田,咱们把这个消息告诉其他人!好好出出今天的恶气。”
姬友一脸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