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方听闻祖祠有异,脸色铁青,又惊又怒。
他立刻屏退左右,只带了两个心腹家将,领着我们一行人,急匆匆赶往陶家祖祠。
陶家祖祠坐落在一片幽静的竹林深处,青砖黑瓦,庄严肃穆。
平日里香火不断,此刻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
“少主,您怎么来了?”看守祖祠的老仆迎上来,神色有些慌张。
陶方冷哼一声,没理会他,径直推开沉重的祠堂大门。
里面烛火摇曳,牌位林立,并无异样。
左耳目光如电,扫视一圈,最后定格在供奉先祖牌位的神龛下方。
那里铺着一块巨大的青石板,与周围地面严丝合缝,但边缘处,似乎有极其细微的磨损痕迹。
“下面。”左耳言简意赅。
陶方会意,命家将上前撬动青石板。
那老仆见状,脸色大变,转身想跑,被左耳随手掷出的一粒石子击中膝窝,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王福!果然是你!”陶方怒不可遏。
青石板被撬开,露出一个向下的幽深阶梯,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和甜腻的妖气扑面而来!
“我走前面。”左耳当先一步,踏入阶梯。
我立刻飞到他肩头,锐利的眼睛警惕地注视着黑暗。
轩辕承和相守紧随其后,将轩辕焱和轩辕宁护在中间,陶方和家将押着面如死灰的王福跟在最后。
阶梯蜿蜒向下,越走越是阴冷潮湿。
墙壁上开始出现诡异的血色苔藓,空气中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越来越浓。
终于,眼前豁然开朗,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
溶洞中央,赫然矗立着一株比野桃林那株更加巨大、通体暗红、几乎占据整个洞穴的妖树!
这株母树枝干虬结,如同无数扭曲的血管,树干上那张人脸更加清晰、狰狞,甚至能看出五官轮廓!
它周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邪恶气息,比之前那株强了数倍不止!
妖树周围,堆积着不少白骨,溶洞顶部垂下许多藤蔓,如同血管般连接着妖树,正汩汩地输送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暗红色液体!
“天哪!”陶方看到这一幕,骇得脸色惨白,几乎站立不稳。
他万万没想到,自家神圣的祖祠之下,竟藏着如此邪恶之物!
“嘿嘿嘿……”那妖树母体发出低沉的笑声,树干上的人脸转动,阴冷的目光扫过我们:
“终于来了……新鲜的养料……尤其是那个小娃娃(它死死盯住相守),好纯净的生命本源……吞了你,老祖我就能彻底化形了!”
轩辕宁吓得紧紧抓住我的翅膀。
轩辕承和相守也是面色凝重,如临大敌。
左耳缓缓拔出长刀,冰冷的杀气锁定妖树:“话多。”
妖树怒吼一声,无数粗壮的血色藤蔓如同巨蟒般朝我们席卷而来,速度快得惊人!
整个溶洞都在震动!
“结阵!”轩辕承大喝,与相守再次配合,剑气与药粉齐飞。
但这次的藤蔓更加坚韧,剑气砍上去只能留下浅痕,药粉的效果也大打折扣!
左耳刀光暴涨,身影化作一道残影,所过之处,藤蔓纷纷断裂!
但他的速度似乎也被妖树的气息所压制。
“毛球!带他们退到洞口!”左耳一边挥刀抵挡源源不断的藤蔓,一边喝道。
我立刻用爪子抓起轩辕宁,示意轩辕焱跟上,和轩辕承、相守一起且战且退。陶方和家将也慌忙后撤。
妖树似乎看出我们想逃,更加疯狂,溶洞顶部垂下更多藤蔓,封堵我们的退路!同时,那股甜腥的迷幻妖气浓烈到了极点!
“屏住呼吸!”相守急喊,但这次连他给的药丸效果都有限了!
轩辕承动作开始迟滞,轩辕焱眼神涣散,连我都觉得头晕目眩!
“左耳叔叔!”轩辕宁带着哭腔喊道。
眼看我们就要被藤蔓缠住,左耳眼中厉色一闪,猛地咬破指尖,将一滴鲜血抹在刀锋之上!
长刀瞬间发出凄厉的嗡鸣,刀身泛起诡异的血红光芒!
“破!”他低吼一声,一刀斩出!
血色刀芒如同新月,摧枯拉朽般将前方藤蔓尽数斩断,甚至在那妖树主干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痕!
妖树发出痛苦的咆哮,攻势一缓。
“走!”左耳趁机护着我们冲到了阶梯口。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那个被押着的内应王福,不知何时挣脱了束缚,脸上露出疯狂的神色,掏出一个骨哨猛吹!
“桀——!”
刺耳的哨声响起,那妖树母体仿佛受到刺激,树干上的人脸扭曲膨胀,一股更加恐怖的气息爆发出来!
整个溶洞开始崩塌!
“不好!他要引爆妖树!”左耳脸色一变。
巨石不断落下,出口即将被堵死!
“左耳!带孩子们走!”
我尖啸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双翅猛扇,掀起一股狂风,暂时延缓了落石的速度!
左耳没有丝毫犹豫,一手一个,抓起轩辕承和相守,同时对轩辕焱喝道:“抱紧我!”
轩辕焱立刻死死抱住他的腰。左耳身影如电,冲向阶梯!
“宁儿!”我看着还在原地的轩辕宁,心急如焚!一块巨石正朝她头顶落下!
我拼命飞过去,想用身体挡住石头!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七彩流光闪过!
小轩辕宁胸前的护身玉符再次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形成一个光罩,将她护在其中!
巨石砸在光罩上,轰然碎裂!
是主人小夭的力量!我松了口气。
趁此机会,我抓起轩辕宁,奋力飞出即将彻底坍塌的溶洞。
当我们所有人都狼狈地冲出祖祠,回到地面时,身后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整个祖祠彻底塌陷了下去,烟尘弥漫。
妖树母体和那个内应王福,都被埋在了下面。
劫后余生,众人瘫坐在地,大口喘气。
轩辕宁扑进我怀里,小声抽泣。轩辕焱脸色发白,轩辕承和相守也是心有余悸。
左耳收刀入鞘,看着废墟,沉默片刻,吐出两个字:“麻烦。”
我看着他被碎石划破的衣角和微微苍白的脸色,难得没有反驳。
刚才要不是他拼命,我们可能真交代在里面了。
这带娃的活儿,真是一次比一次刺激……下次,下次打死我也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