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们惊魂未定,瘫坐在祖祠废墟前喘息之际,天际骤然传来两道熟悉又令人心安的气息!
一道清越如凤鸣,一道冰冷似寒泉。
我猛地抬头,只见一白一青两道流光,如同九天谪仙,划破长空,瞬息间便已落在我们面前。
光芒散去,现出两道身影——正是我那不负责任、跑去游山玩水的主人相柳和小夭!
相柳依旧是一袭白衣,如瀑长发随风轻扬,容颜绝世,周身气息却比以往更加深邃浩瀚,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小夭站在他身侧,青丝如瀑,眉眼含笑,七彩琉璃眸流转间,带着能抚平一切惊悸的温柔与强大。
“祖父!祖母!”
“外公!外婆!”
四个小祖宗如同见了救星,眼睛瞬间亮了,轩辕宁更是直接扑进小夭怀里,带着哭腔道:
“外婆!下面有棵好大好可怕的吃人树!宁儿好怕!”
小夭心疼地搂住外孙女,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不怕不怕,宁儿最勇敢了,外婆和祖父来了,没事了。”
她抬眼扫过我们这一群狼狈不堪的大小孩,目光最后落在相柳身上,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
相柳冰蓝的瞳孔淡淡扫过全场,在左耳微微苍白的脸色和我炸着毛的翅膀上停顿了一瞬,最后落在坍塌的祖祠废墟上。
他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并未多言,只是抬手,指尖一缕精纯至极的混沌之气弹出,无声无息地没入废墟之中。
霎时间,地底深处那原本躁动不安、试图冲破封印的残余妖气,如同沸汤泼雪,瞬间被净化、平息,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陶方此刻才从巨大的震惊和恐惧中回过神,连忙上前,躬身行礼,声音颤抖:“晚辈陶方,拜见两位前辈!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小夭微微一笑,虚扶一下:“陶少主不必多礼。此事蹊跷,关乎邪宗,我们既然遇上,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她说着,目光转向相柳,带着询问。
相柳这才开口,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此地残留御兽宗‘血婴逆元阵’气息。妖树虽毁,阵基犹在,需彻底净化,以防死灰复燃。”
言罢,他袖袍轻拂,一股无形的磅礴力量扩散开来,笼罩住整个废墟乃至其下的土地。
只见地面隐隐有暗红色的污秽气息被逼出,在空中凝聚成一张扭曲的鬼脸,发出无声的嘶嚎,随即在混沌之力的净化下,彻底烟消云散。
整个桃花坞上空那股若有若无的阴霾,也随之散去,阳光变得格外明媚。
陶方和周围的家丁看得目瞪口呆,敬畏不已。
处理完手尾,小夭这才有空仔细打量四个孩子。
她摸摸轩辕承的头:“承儿长大了,像个男子汉了。”
小夭又看看相守:“守儿脸色不好,是不是耗神过度了?”
最后小夭揪揪轩辕焱的耳朵:“焱儿,是不是又调皮闯祸了?”
最后的最后,小夭目光落到左耳身上时,带着关切:“左耳,受伤了?”
左耳摇摇头,言简意赅:“无妨。”
终于,等到了最后的最后的最后,小夭看向我,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
“毛球,辛苦你了,带孩子不容易吧?瞧你这毛乱的。”
我顿时老脸一红,梗着脖子叫道:“谁、谁不容易了!本小爷带娃带得不知道多好!是他们太能惹事了!”
说完我就后悔了,这不是不打自招嘛!
果然,小夭和相柳都低笑起来。
连左耳那闷葫芦,嘴角都似乎往上弯了零点一度?
相柳走到我面前,指尖在我炸开的羽毛上轻轻一点,一股温和的混沌之力涌入,我方才消耗的体力和受的些许暗伤瞬间痊愈,羽毛也恢复了顺滑。
他看着我,冰蓝的眼底难得有一丝浅淡的笑意:“做得不错。”
就这简单的三个字,差点让我这只几百岁的雕当场哭出来!
主人!您终于知道我的苦了!
小夭则开始检查孩子们的情况,给相守喂了颗丹药,又用生机之力安抚了受惊的轩辕宁。
很快,四个小家伙就又恢复了活力,围着小夭与相柳叽叽喳喳地说起这次的“惊险历程”。
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我长长舒了口气。
太好了,救星来了!
这提心吊胆的带娃日子,总算可以告一段落了吧?
然而,我高兴得太早了。
只见小夭听完孩子们的讲述,和相柳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笑眯眯地对我们(主要是我和左耳)说:
“这次历练,虽然惊险,但孩子们表现都很勇敢,也长了见识。看来这‘江湖体验’效果不错。”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小夭接着说道:
“所以呢,我们商量了一下,接下来去南疆十万大山的路,还是由你们带着孩子们继续走。我和相柳……还有点别的事情要处理,会在前面等你们。”
我:“!!!”
左耳:“……”(面无表情,但眼神似乎更死了)
相柳淡淡补充:“南疆多奇虫异草,于守儿医道有益;蛮族部落尚武,可磨砺承儿、焱儿心性。”
我看着这对笑得像狐狸一样的夫妻,又看看身边四个瞬间眼睛发光、跃跃欲试的小祖宗,只觉得眼前一黑。
主人!小夭!你们这是要把我和左耳往死里用啊!
这哪是带娃,这是炼狱级试炼啊!
我的带娃血泪史,看来还要继续谱写下去……
而且,下一站是更危险的南疆!
苍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