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白炽灯将赵立东的影子钉在墙上,像一只被蛛网缚住的飞蛾。他手腕上的齿轮手表被摘下,表盘内侧“08·12”的刻痕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那是他加入齿轮会的“投名状”,对应着十二年前死去的儿子的忌日。
“说!‘会长’是谁?”张磊将一沓照片摔在桌上,32张儿童笑脸被红笔圈出价格,最末页小辉的照片旁,“待领养”三个字像一道催命符。
赵立东突然剧烈咳嗽,痰盂里溅出的血沫染红了囚服:“你们找不到他……他是从地狱爬回来的复仇者。当年我们亲手把他埋进火里,现在,他要我们用孩子的命来烧赎罪孽。”
#### **(一)08·12案:死亡名单上的幽灵**
省档案馆的地下室弥漫着樟脑丸与霉味。凌峰戴着白手套翻开卷宗,08年12月15日的阳光幼儿园食物中毒案,官方记录如同一出精心编排的戏剧:32名儿童“全部死亡”,食堂员工“操作失误”,园长李建国“畏罪自杀”。
“但这里有个活口。”张磊指向死亡名单倒数第二行,“陈念,男,6岁,登记‘当场死亡’,但医院的抢救记录写着‘送至急诊时仍有微弱心跳’。”
凌峰的指尖在“陈念”二字上颤抖。这个名字出现在齿轮会暗网的底层代码里,是“管理员”账户的初始注册名。更诡异的是,案发后第三天,园长李建国的银行账户收到100万匿名转账,Ip地址指向南城第一医院的服务器——当年负责抢救陈念的医院。
#### **(二)太平间里的幸存者**
深夜的医院走廊,消毒水味混杂着福尔马林的气息。凌峰用破解的门禁卡刷开太平间大门,金属抽屉的编号在应急灯下泛着磷光。张磊的调查显示,当年主治陈念的医生周明,如今是儿科主任,而他7岁的女儿周小雨,左眼下方有颗泪痣——与陈念母亲林慧如的痣完全重合。
“周主任,聊聊陈念吧。”凌峰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周明正给女孩检查喉咙。女孩脖子上的银色齿轮吊坠突然转动,折射的光斑刺得人眼睛生疼。
周明的听诊器“哐当”落地:“我不认识……”
“是吗?”凌峰点开手机里的死亡证明,“但这份记录显示,你在陈念的‘死亡时间’后,又开了三支肾上腺素。还有你女儿小雨,她钢琴考级证书上的签名,和十二年前陈念的笔迹一模一样——连把‘床前明月光’写成‘床前明月霜’的错字都分毫不差。”
男人突然瘫坐在椅子上,白大褂下摆露出脚踝处的烫伤疤痕——与08年火灾现场留下的灼烧痕迹完全吻合。
#### **(三)慈善家的复仇剧本**
林慧如的照片出现在屏幕上时,凌峰感到一阵窒息。女人穿着香奈儿套装,站在“阳光儿童基金会”的捐赠仪式上,胸前钻石胸针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那胸针的形状,正是齿轮会的银色齿轮。
“她是陈念的母亲。”张磊调出移民记录,“08年事故后,她带着‘死亡’的儿子飞往美国,五年后回国创办基金会,专门资助‘特殊儿童’——而齿轮会的第一个‘藏品’交易,就发生在基金会成立当天。”
凌峰突然想起苏梅的话:“小宇被拐前,我去基金会申请助听设备,林会长亲自接待,还摸了摸小宇的头说‘这孩子真像我儿子’……”
慈善晚宴的宴会厅流光溢彩,林慧如正与副市长碰杯。凌峰穿过人群,看见她将一张纸条塞进副市长口袋——纸条上画着齿轮,齿轮中心写着“032”。
032号藏品,是苗苗。
#### **(四)火海里的真相:被篡改的抢救记录**
太平间的金属抽屉被缓缓拉出,周明的声音在寒气中发抖:“那天晚上,林慧如抱着浑身发紫的陈念冲进急诊室,孩子的指甲缝里还沾着蛋糕渣——幼儿园那天在办圣诞派对,用的是过期半年的奶油。”
“但园长李建国带着警察守在门口,说‘上面’已经定了调:32个孩子必须‘全部死亡’,否则副市长的孙子中毒身亡的事会被曝光,整个南城官场都会塌方。”周明从抽屉暗格取出泛黄的病历,“我只能伪造死亡证明,把陈念藏在停尸柜最底层。林慧如每天深夜来换药,孩子喉咙被腐蚀得说不出话,就用铅笔在纸上画齿轮——那是他爸爸送他的最后一个玩具。”
三个月后,林慧如带着陈念消失了。而齿轮会的“藏品规则”就此诞生:“客户需提供‘遗憾清单’,由管理员匹配特征相似的孩子,填补他们失去的空缺。”
#### **(五)会长的身份:活着的幽灵**
慈善晚宴的后台,林慧如摘下齿轮胸针,露出里面的微型摄像头。屏幕上32个孩子的照片正在滚动,每个照片下方都标注着“已匹配”:
“赵立东的儿子左眼有疤,我找了三个独眼男孩,分别给了法官、将军和企业家;周医生的女儿爱弹《致爱丽丝》,我就把会弹钢琴的小辉送进他家,让他以为女儿复活了……”她突然抓住凌峰的手腕,将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你摸,这里有颗子弹没取出来。当年我去市政府门口静坐,被保安开枪打中,是陈念拖着我爬了三个街区才活下来。”
凌峰的指尖触到她肋骨处的凹陷,像摸到一道凝固的闪电。
“苗苗在哪?”
林慧如突然笑了,眼泪却砸在胸针上:“副市长的孙子当年死在派对上,现在,苗苗成了他的新孙子。你知道吗?副市长夫人给她买了新裙子,每天晚上给她讲睡前故事——就像当年对自己的孙子一样。”
警笛声由远及近,林慧如突然抓起水果刀划破手腕,鲜血在地上画出齿轮图案:“告诉陈念,妈妈完成了约定。现在,轮到他来转动命运的齿轮了。”
#### **(六)深渊的回响:陈念的复仇游戏**
林慧如被捕时,暗网突然弹出全球直播窗口。屏幕上是戴着齿轮面具的少年,指尖在键盘上敲击出猩红代码:
“我是陈念,08·12案第33个‘死者’。十二年前,你们用权力杀死我们;十二年后,我用代码审判你们。”
直播画面切换到副市长家——苗苗穿着公主裙坐在钢琴前,副市长夫人正给她梳辫子。屏幕下方滚动着所有“客户”的真实信息:法官赵立东、医生周明、企业家、将军……共32人,对应着当年死亡名单上的32个孩子。
“72小时后,投票最高的‘客户’将被公开处刑,而他的‘藏品’,将成为新的死亡名单第34个名字。”
凌峰的手机突然震动,匿名短信显示定位:南城火葬场。那里是08年存放32具儿童遗体的地方,也是陈念当年被藏了三个月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