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
仿佛要将灵魂都焚烧殆尽的恐怖饥饿，在一瞬间压倒了林渊作为人类的所有理智！
他的意识被硬生生拽入水中，视野被无尽的饥渴染成了血色。
那个正在岩石上缓慢爬行的苹果螺，此刻在他眼中，不再是什么观赏生物，而是沙漠中断水三天后看到的一汪清泉，是雪地里冻僵时燃起的唯一篝火！
吃掉它！
这个念头，不，是本能，如同雷霆般炸响在灵魂深处！
下一秒，那具长达半米的金色身躯，化作一道撕裂水流的闪电！
没有丝毫犹豫，灿金色的龙鱼张开了那足以吞下成年人拳头的巨口，精准地将那只苹果螺连同小半块岩皮一同咬住！
“咯嘣——！”
一声清脆到极致的碎裂声，不是通过耳朵，而是通过颚骨的震动，直接传递到了林渊的灵魂之中！苹果螺那坚硬的外壳，在龙鱼恐怖的咬合力下，瞬间如同被铁锤砸碎的饼干！
“我……我他妈在吃活的？！”
人类的意识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头。
但紧接着，螺肉混杂着碎壳被吞入腹中，一股微弱但精纯至极的暖流，从胃部轰然散开，瞬间流遍了这具身体的每一片鳞片、每一寸血肉！
那股焚心蚀骨的饥饿感，被稍稍抚平了一丝。
一种源自生命最深处的、原始而野蛮的满足感，如同最烈的毒品，瞬间淹没了那点可笑的人类道德。
太……太爽了！
还想吃！
就在林渊的意识在这股极致的矛盾中沉沦时，一股浩瀚的意念再次冲刷过他的灵魂。
没有文字，没有声音。
他只是“知道”了。
一股微弱的、关于“坚硬”的法则碎片，如同烙印般，融入了这具龙鱼分身的基因链中。同时，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胸鳍后方的一片鳞片，其边缘处的金色光泽，仿佛被匠人重新抛光过一般，瞬间明亮了千分之一！
这点变化微乎其微，但对于拥有360度立体感知的林渊来说，却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般清晰！
真的……可以进化！
林渊人类的身体，因为这股极致的兴奋而微微颤抖。
然而，那股被压下了一丝的饥饿感，在短暂的满足后，以更加狂暴的姿态反扑而来！仿佛只是开胃菜，勾起了饕餮巨兽真正的食欲！
【警告！分身能量严重不足，处于极度饥饿状态，请尽快投食！否则分身将陷入虚弱，有等级跌落风险！】
那该死的、如同说明书般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让林渊的兴奋感瞬间冷却。
他赶紧起身，冲到冰箱前。
打开冰箱门，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几瓶啤酒和一小袋塑料袋装着的、本来是准备自己当宵夜的几条小杂鱼。
失业青年，家无余粮，无比真实。
“算了，你先将就着吃吧。”
林渊叹了口气，把那几条巴掌大小的草鱼、黑鱼一股脑地拿了出来，扔进了鱼缸。
在过去，小金吃东西很斯文，都是等食物沉底了再慢慢享用。
但现在，几乎是在小鱼落水的瞬间，一道金光闪过！
“唰！”
龙鱼分身动了，快得像一道金色的闪电！
林渊只看到它一个猛子扎过去，大嘴一张一合，一条草鱼就直接消失了。甚至没有咀嚼，整个就吞了下去。
紧接着，第二条，第三条……
不过十几秒的功夫，五六条小杂鱼全部进了它的肚子。
而在吞噬的瞬间，林渊的脑海里也同步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吞噬‘草鱼’，开始进行基因解析……解析完毕。获得‘快速生长’基因碎片x1。】
【吞噬‘黑鱼’，开始进行基因解析……解析完毕。获得‘撕咬’基因碎片x1。】
【吞噬‘鲫鱼’，开始进行基因解析……解析完毕。获得‘耐低氧’基因碎片x1。】
……
林渊的呼吸一下子就急促起来。
基因碎片！
这就是系统的核心能力吗？通过吃掉别的生物，来掠夺对方的优点！
他立刻用意念打开了系统面板。
一个只有他能看见的蓝色光幕出现在眼前。
【神级吞噬进化系统】
【宿主：林渊】
【分身：变异龙鱼（小金）】
【等级：F级】
【体长：0.5米】
【能力：无】
【基因库：‘快速生长’基因碎片（1\/10），‘撕咬’基因碎片（1\/10），‘耐低氧’基因碎片（1\/10）……】
【进化能量：7\/100】
面板清晰明了。
林渊注意到，基因碎片的后面都有个（1\/10）的标注。
“系统，这是什么意思？”他在心里问道。
【集齐十个同类型基因碎片，可合成一个完整的基因模板，并获得该基因所赋予的能力。】系统的声音机械地回答。
原来如此！
林渊明白了，也就是说，他需要让小金再吃掉九条草鱼，才能获得‘快速生长’的能力。
可问题是……
他看着分身吞下那几条鱼后，进化能量只涨了可怜的7点，而饥饿感似乎也只是稍微缓解了一点，并没有完全消失。
这点东西，塞牙缝都不够。
“系统，除了凑碎片，还有别的办法获得完整基因吗？”
【吞噬‘精英级’或更高等级的生物，有几率直接获得其完整的基因模板。】
【‘精英级’生物，通常指在同类中体型、力量或某些方面远超普通个体的生物。】
精英级生物……
林渊的脑子飞速转动起来。
去哪找这种东西？
野外？河里？先不说有没有，就算有，他现在身无分文，连去郊区的车费都够呛。
买？更别想了，他连自己下一顿饭在哪里都不知道。
他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目光扫过窗外。
雨已经小了很多，楼下街道上湿漉漉的，反射着霓虹灯的光。一个穿着雨衣的鱼贩，正推着三轮车准备收摊回家。
鱼贩……水产市场！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中了林渊的脑海！
他想起来了！
就在离他家不远的一个小型水产市场里，有个专门卖龟鳖的摊主，那家伙的镇店之宝，是一只养在巨大玻璃水箱里的巴西红耳龟！
那只龟，绝对是“精英级”！
林渊见过一次，体型跟个小汽车轮胎似的，差不多有半米长，脑袋跟成年人拳头一样大。据说凶猛无比，连大骨头都能一口咬碎，摊主平时都拿它当噱头吸引顾客。
如果能让小金把它吞了……
这个念头刚升起，林渊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浑身一颤，猛地摇头。
“不行……那是偷窃，是犯法的！”他喃喃自语，脸色发白。
从小到大，他都是个循规蹈矩的普通人，连闯红灯都心虚，更别提去偷东西了。
但就在这时，那股来自鱼缸的饥饿感，猛地升级了！
“呃啊——！”
林渊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然后狠狠撕扯！剧烈的、源自另一具身体的生理性剧痛，让他瞬间腿软，整个人蜷缩着倒在了地上！他的胃部也开始剧烈抽搐，眼前阵阵发黑。
他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被那头饥饿的野兽疯狂啃食！
剧痛中，他瞥见了被自己扔在床上的手机。屏幕上，那条房东催租的短信还挂在那儿，冷冰冰地提醒他，半个月后，他可能就要卷铺盖滚蛋。
银行App里，余额数字，像一根烧红的毒刺，扎得他眼睛生疼。
循规蹈矩？
循规蹈矩的下场，就是被公司像垃圾一样“优化”掉，然后饿死在这间鸽子笼里吗？！
去他妈的规则！去他妈的道德！
老子连饭都快吃不上了，还装什么良民！
一股破釜沉舟的戾气，在剧痛和绝望的催化下，轰然引爆！
林渊眼神一狠，胸中积压的所有憋屈、不甘和愤怒，在这一刻尽数化为吞噬一切的疯狂！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转身，从阳台抄起那个平时洗衣服用的大红桶，眼神决绝！
他看着玻璃窗上倒映出的那张脸，因为痛苦和疯狂而扭曲，陌生得让他自己都感到心悸。
但那又如何？
为了进化，为了变强，为了以后能让小金、不，是让自己顿顿吃上澳洲大龙虾！
不就是偷条龟吗！
妈的，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