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急得在原地团团转。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远方的天空已经开始泛起一丝鱼肚白，清洁工的扫地声隐约可闻。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目光扫过四周，最终，视线落在了摊位角落里一个用来装死鱼和垃圾的、带轮子的大号蓝色塑料垃圾桶上。
这玩意儿又脏又臭，上面还沾着黏糊糊的鱼鳞和不明液体。
“妈的，只能委屈你了，小金。”
林渊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保命要紧。
他走过去，强忍着扑面而来的恶臭，将垃圾桶拖了过来，先用水箱里的水胡乱冲洗了一下，然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近一米长、身体沉重的小金连同水一起弄进了垃圾桶里。
小金在狭窄的垃圾桶里显得很憋屈，不安地摆动着尾巴，通过感官共享传来一阵阵抗拒的情绪。
“忍一忍，兄弟，回家给你换大房子！”
林渊一边在心里安抚，一边手忙脚乱地盖上盖子。
做完这一切，他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他推着这个散发着怪味的垃圾桶，像一个深夜加班的清洁工，鬼鬼祟祟地从原路翻出了水产市场。
一路上，他提心吊胆，生怕遇到巡逻的保安或者早起的市民。
好在天色尚早，街道上人迹罕至。
等他终于推着这个“作案工具”回到自己那栋破旧的居民楼下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把这个大家伙弄上没有电梯的五楼，又耗尽了林渊最后一点力气。
当他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整个人都虚脱了，直接瘫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真他妈……比跑一万米还累。”
休息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劲来。
他打开垃圾桶的盖子，看着里面蜷缩着身体的小金，一脸歉意。
现在，新的问题又来了。
那个大鱼缸，对于现在的小金来说，已经像个小澡盆了，根本施展不开。
林渊只能把浴室彻底清空，然后把地漏堵上，放了半池子水，暂时把小金养在了里面。
看着在狭小浴室里，连转身都有些困难的龙鱼分身，林渊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这叫什么事啊？
分身是变强了，可生存空间却成了天大的问题。
更要命的是，分身的食量。
进化到E级之后，小金的胃口也跟着几何级数增长。刚才吞噬了一整只巨龟，进化消耗了一部分能量，剩下的现在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
一股比之前强烈数倍的饥饿感，正源源不断地从分身那里传来。
林渊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几十块钱，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
别说喂饱这个大家伙了，他连自己的午饭都快没着落了。
总不能天天晚上去水产市场“进货”吧？偷一次是侥幸，天天去那就是上赶着给警察送业绩了。
“这根本养不起啊……”
林渊坐在马桶盖上，看着水里那条金光闪闪的“祖宗”，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他现在就像一个普通工薪家庭，突然生出了一个饭量是哥斯拉的儿子，家里的那点米，一天都不够他一顿吃的。
在家里养，是绝对行不通了。
必须给它找一个更大的家，一个能让它自由成长，并且有充足食物来源的地方。
放归野外？
林渊的脑海里冒出这个念头。
中云市是个沿海城市，河流湖泊众多。
把小金放进河里？不行，河道太窄，而且污染严重，万一被人发现了，这么大的金色“怪鱼”，绝对会引起轩然大波。
那……大海？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又被他自己否定了。
小金的本体是金龙鱼，是纯粹的淡水鱼。虽然经过一次进化，身体素质大大增强，但直接把它扔进海里，能不能适应高盐度的海水还是个未知数。万一渗透压失衡，直接暴毙了，那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他可不敢冒这个险。
必须找一个足够大、足够深、食物充足，而且相对封闭的淡水环境。
林渊打开手机地图，手指在上面不断地放大、缩小，目光扫过中云市周边的所有水域。
最终，他的目光锁定在了一个地方。
——云梦湖水库！
这是中云市最大的淡水水库，承担着全市的供水任务。水域面积广阔，最深处据说有上百米，而且为了保护水源，周围都被划为了保护区，人迹罕至。
更重要的是，关于云梦湖水库的各种“传说”就没断过。
因为水深鱼肥，几十斤重的大青鱼、大鲤鱼都很常见，所以一直都是钓鱼佬们心目中的圣地。但也经常有人说，在水库深处看到过巨大的黑影，甚至有人的船被水下的东西撞翻过。
“水怪”的传闻，给云梦湖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这地方……简直就是为小金量身定做的完美新家！
足够大的生存空间，取之不尽的食物，还有“水怪”传说作为天然的掩护。
把小金放进去，简直就是龙归大海，不，是龙入水库！
这个大胆的计划一旦形成，就在林渊的心里疯狂地生根发芽。
他看着浴室里因为空间狭小而显得有些烦躁的龙...鱼分身，心中既有不舍，更有对未来的无限期待。
他知道，小小的出租屋，已经困不住这条即将腾飞的“蛟龙”了。
“小金，再忍一晚上。”林渊对着分身低声说道，像是在对它承诺，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明天，我就带你去一个真正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