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以为你现在的思虑行事就很周全了么?”
闻筹给面子的接过茶水却并没有喝,只是轻轻的搁置在桌案上。寻思着这些小年轻们干出来的轻狂事儿,他愁的只想叹气。
“长乐郡主乃擅自出京,皇上那边不可能不让人找寻,老夫也不可能瞒着不报与皇上知晓。”
“没说不报,京城那边小侄已经安排了人回去送信,待皇上那边遣人过来再做计较。只不过在此之前还请世叔松松手,留郡主在使臣团中待上一段时日。”
“何不安排人护送郡主回京?”
“您能管得住?”
“呃,不能。”
非常有自知之明的闻大人,干咳了一声掩饰尴尬。
“我爹应该能。”
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简单直白,就连虎砸都立刻听明白了其中有威胁。她虎目一瞪,凶巴巴的翻脸不认叔。
“我不走!谁来说都不好使,我说不回去就不回去。”
还小鼻子小眼睛的哼唧了一声。
“哼,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我才不害怕闻太傅呢!他其实一点都不可怕,我是最勇敢的虎老大。再说了我有金牌,谁都不能撵我回去!”
理不直气很壮的叫嚣,让不知道内情的闻大人好奇了一耳朵。
“什么金牌?”
“外祖父以前给我的,看!”
想起临出京时十四皇舅的好心提醒,虎妞妞不大自信的把那块在脖子上挂了好多年的小牌牌拽了出来。
真的能管用么?
不信,试试。
薄薄小小的一面金牌造型精致好看,祥云纹环绕的图案托举中,如朕亲临四个大字,在闻大人的倒吸冷气声中闪闪发光。
我的爹我的爷,险些撞了天大的劫!
先皇这是咋想的?
怎么会给魔星小郡主,留下这么一张又强又硬的护身符?
“臣,叩见先皇!”
恭恭敬敬的理袖叩拜,十二万分虔诚。
他不会傻到以为长乐郡主敢造假,虽然以前不曾听闻过此事。但是皇家发下去的每一面金牌都会被如实记录在册,一查便知。
朝中拥有丹书铁券的人家不少,供着免死金牌的人家也存在。但是这如朕亲临,似乎整个大肃朝前后五任帝王,拢共才只发下去过三面吧?
一面在宗人令手中。
那是先皇当年以血腥手段上位时,特意交与老端亲王手中的一根绳索。是交换,是扼制,也是作为明君的最大一丝清醒。
另一面在世代镇守北域的沈家人手中。
那是开国太祖所赐,是沈家当初的开国皇后直接下了凤旨。勒令其兄懂事拒绝掉异姓封王的尊贵,又主动放弃了世袭罔替的荣耀,才替后辈子嗣攒下了这份泼天圣恩。
而这第三面,竟然在长乐郡主脖子上挂着?天爷啊,这事儿满朝诸公知道的能有几个?!
先皇,他是真舍得给他亲儿子刨坑呐!
虽然一直都知道长乐郡主很得先皇的宠爱,但是竟然已经宠外孙女宠到恐怖如斯的境界了吗?
如果不是先皇驾崩的迅疾,他若是再多活几年给长乐郡主铺铺路壮壮声势,那如今东宫里头坐着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嘶~
不敢再瞎猜了!
闻筹大礼行的十分标准。
“先皇龙魂圣安!”
嘿,问安问的挺讲究。
虎妞妞没听懂,习惯性的去瞅外置大脑。宋易行赶紧给她使了个眼色,已经磨合出不少默契来的虎妞妞点点头,把金牌又小心翼翼的收回领子里去。
没想到竟然真的有用啊?
外祖父,妞妞爱你!
嗷嗷嗷!
“闻爱卿,平身。”
学着舅舅的样子说话,虎妞妞兴奋的直转眼珠子。
“臣,谢过先皇。”
三叩首。
“谢过荣华长乐郡主。”
这才恭恭敬敬起身。
宋易行同样依礼而为。
眼睁睁地看着闻小静她爹和自家易哥儿都已经很老实了,虎妞妞回忆一下十四皇舅给编好的词儿,她兴奋的舔舔小嘴巴。
“闻大人,我外祖父昨天夜里给我托梦了。他说让你派人去给我舅舅送信,长乐郡主要留在使臣团里,以后跟你们一起回去。记住哦,这是我的外祖父,你的先皇,亲自托梦说的嗷!”
“臣,遵旨!”
闻大人已老实。
反正长乐郡主都已经请先皇出来现身说法了,那自己还犟个什么玩意儿?皇帝到时候如果不讲究的怪罪下来的话,就让他跟他亲爹掰扯去。
宋易行悄悄点点头。
妥了!
虎妞妞立刻双眼蹭亮,笑的眉眼弯弯。
哈哈哈哈哈,十四皇舅真的快聪明到没朋友了!他到底是怎么知道,说外祖父托梦就能管用的呢?
当然原因不重要,能留下就很好。
虎砸心满意足的抬起双手捂住脖子上挂的这个小牌牌,决定了以后一定要把小牌牌当自己的饭碗一样看紧点。
毕竟这玩意儿,比自己以前的工资卡可有用太多了。
那会儿十四皇舅他们一看见这小牌牌,就愿意绞尽脑汁想办法,帮自己从皇宫里爬出来。现在闻大人一看见,立刻就愿意收留自己了呢!
外祖父真好,他留给我的生日礼物最实用了。嗷,大老虎果然在天上保护着小老虎呢!
虎妞妞幸福的整个人都想冒泡泡,连闻大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宋易行看了看万事不过心的粗心虎,只能细心的交代乖乖在屋子里待着别乱跑,然后自己追出去再周全的描补一二。
先皇既然当初没有公开此事,那定然有他自己的考量。虽然和虎妞妞极其亲近的几个人都知道,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到必要的时候还是捂着一点的最好,省得的招来觊觎或者说嫉恨。
前面大人们忙着收拾启程忙活得欢,后面无所事事的小伙伴们,就毫无意外的又凑在了一起。
“虎妞妞。”
“哼!”
“虎妞妞。”
“哈。”
“虎妞妞~”
“嗷,你别叫我了,不好使!”
小气虎双手环胸坐在椅子里,看着不怀好意凑过去的哭包白,总感觉在他肩膀上隐隐看见了刨墙根的大锄头。
“林予白,我跟你说从现在开始你最好给我改变主意,因为我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