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日的朝会,与往日很是不同。
大皇子站在最前面,则来公公那一声‘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尾音刚落下,他就站了出来:“儿臣有事要奏。”
皇帝昨晚难得睡了个安稳觉,此时精神头不错,看大皇子一眼,想着他可能会禀的事,道:“说。”
大皇子抬头看去,冕旒后的脸隐隐绰绰看不真切,他也不在意此时父皇是否高兴,走到这一步,袁家怎么都得回来了。
“如今阎锡认罪,也承认七年前是他陷害袁将军。请父皇下旨,宣袁家众人回京!”
皇帝看着朝堂上一众臣子,谁的背后站着谁,他心里有数。
不算禁足在家的镇国公,如今的朝堂上也仍是四皇子党占上风。
袁贺望回来,必然是归入大皇子阵营,而老四那边却没了一个京营都指挥使,此消彼长之下,势力就将趋于平衡。
“既是被陷害,自然该还他公道。拟旨,宣袁家人返京。”
大皇子大喜过望,响亮应是,小师妹选的这条路,竟然真的走通了!
林栖鹤回头看了一眼众臣,正如他和琅琅所料,四皇子党今日格外老实,没一个人出来表示反对。
他们不会知道,这只是开始!
兰烬在‘逢灯’后院收到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照棠飞奔进屋一把将姑娘抱了起来,兴奋得语气都带着颤音:“姑娘,成了,成了!皇上下旨让袁家人回来了!”
兰烬虽然对这事极有把握,但直到这一刻她才松下那一口气。
随后进来的常姑姑已经泪流满面,她最清楚姑娘为了这一刻吃了多少苦。
成了啊!
兰烬通红着眼睛想笑,又想哭。
她为之拼命的学,拼命的谋划,她身边的人拼了命的为她要走的路铺砖搭桥,在黔州那么多人的托举之下,这条路,终于让她走成了。
这道圣旨,不止是让袁家人回到属于他们的位置,最重要的是,让所有为这件事努力的人都看到了希望。
兰烬用力回抱住照棠,片刻后放开了她,看着她的眼神道:“我也会让你堂堂正正的回来。”
“我知道。”照棠笑得眼睛只剩一条缝:“但我没有家人了,姑娘可以先管别人。只要能还我爹名声,让我能将他葬回祖坟,我的心愿就满足了,反正他们也不会给我个官当,到时候说不定还要跳出来一些不知所谓的人给我议亲。我这辈子就想跟着姑娘,姑娘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还甩不掉你了?”
“就是甩不掉!”
兰烬笑了,但心里也觉得这样好,以照棠这心性,还是跟在她身边才能不吃亏。
借着说话稳住了情绪,兰烬倒了点水研墨,边道:“袁凌是袁家长房长孙,必须赶在宣旨官之前回到黔州,他要是不在问题就大了。你回一趟林府问问朱大夫药方琢磨好了没,要是琢磨好了就连药材一并送过来,让袁凌带回去。”
照棠的兴奋劲还没过去,跑得比平时还快,背影都透着欢快。
兰烬对上常姑姑透着心疼的眼神,笑道:“辛苦这么多年就为了这个结果,您该为我高兴才对。”
“我当然高兴,姑娘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总算没白受那些罪。”
“没有这些年的苦,也就没有今天的我。”兰烬放下墨条,紧握了常姑姑的手一下,道:“中午多做几道好菜,我们好好庆贺一番。”
常姑姑应好,擦了擦眼角出屋去忙活。
兰烬埋头写信,有给二先生的,三先生的,也有给家人的,给周家的。
再之后,她又给各处‘逢灯’去信告知这个好消息,让她们知道,离成功已经不远了。
要写的信太多,朱大夫带着药方和药材过来都等了好一会才和她说上话。
“药方能用了,比上个方子效果好,后面我会再琢磨。”
兰烬接过方子塞进给二先生的信里,厚厚一摞的信写得她手腕都疼了,可半点不损她兴奋的劲头。
朱大夫看她这样便也笑了,这丫头心里装着太多人,太多事,平日里总是一副思量的模样,难得能有这么纯粹高兴的时候。
“明澈。”
明澈应声而入。
兰烬指着装着信的包裹和一大包药材道:“送到袁凌手中,包裹里我放了些银子银票,给他用来在路上打通关系和换马。你带话给他,路上不能有半点耽搁,宣旨官已经出发,他必须赶在宣旨官之前回到黔州。如今天气炎热,只要身体撑得住,让他日夜赶路回去。”
“是。”
兰烬稍一想,又道:“派三个人护送他,路上绝不能出岔子。”
明澈点点头,拿上所有东西出屋,双手不空,和迎面过来的姑爷也只低头行礼。
林栖鹤也不多问他话耽误他办事,进屋问琅琅:“这是有新的安排?”
朱大夫识趣的不留在这里碍人眼。
“都是让袁凌带回去的东西。”兰烬刚下去的兴奋劲又上来了,扑进鹤哥怀里乱蹭一通,头发都散乱了才停下,抬头看着鹤哥傻乐。
林栖鹤知道琅琅肯定很高兴,所以他早早回来,可真正见到了才知道,琅琅比他以为的还要高兴许多,笑得都和照棠一个模样了。
亲了亲她额头,林栖鹤抱着人坐下。
兰烬自觉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问:“今天怎么回得这么早?”
“想陪你一起高兴。”
兰烬捧住他的脸亲了他一口:“我感觉现在全身都是使不完的劲。”
林栖鹤看着眼睛亮得惊人的琅琅,看向某个方向意有所指:“这么有劲,那不如……”
兰烬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是床……
‘白日宣淫’四个字闯进脑海,兰烬的脸腾一下红透了,双手胡乱往林栖鹤身上拍,自打成亲,这人就一天比一天不要脸!
林栖鹤凑到她通红的耳边轻声道:“我可什么都没说,琅琅这是想到什么了?”
兰烬把他的脸扭到一边,小声骂:“不要脸!”
“太要脸,还怎么做琅琅的郎君。”
兰烬一时间都不知道从哪方面去理解这句话,总之,脑子里的内容都不太对!坐的地方,触感也不太对!
反应过来,兰烬腾的从林栖鹤腿上跳下来,小脸通红,眼神一眼不敢往人身上看,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门口颐指气使,嗓门也很大:“饿了,去摆饭!”
林栖鹤起身,眼里带着笑,慢悠悠的行礼:“夫君领命。”
这下,兰烬臊得脖子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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