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隐交接的地方却有点远。需要走好远一段路。善逸背着两人的行囊(狯岳根本背不动),沉默地走在前面。狯岳跟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步伐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呼吸带着明显的粗重。阳光透过林间的缝隙洒下,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更显憔悴。
善逸好几次忍不住想回头,想放慢脚步,甚至想伸手去扶一把。但每次念头升起,眼前就闪过那块被遗弃在房间角落的勾玉,还有狯岳穿上队服时那冷漠的侧脸。一股莫名的委屈和怒火就在胸口翻腾,让他硬生生压下了回头的冲动。他只能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身后那沉重拖沓的脚步声,以此来判断狯岳是否还跟得上,是否……需要停下休息。
狯岳咬着牙,忍受着身体各处传来的酸痛和无力感。汗水浸湿了里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受损的本源,带来阵阵隐痛。他盯着前面善逸那挺得笔直、却明显带着僵硬和赌气意味的背影,金色的瞳孔深处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家伙……是在生气?因为什么?那块石头?
他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摸自己的胸口,那里本该挂着什么,却空空荡荡。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他强行按了下去。无聊的东西。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脚下崎岖的山路上,集中在那艰难维持的、连最基础的全集中呼吸都显得滞涩的节奏上。
沉默如同实质,沉甸甸地压在两人之间。只有脚步声、林间的鸟鸣和狯岳压抑不住的、带着喘息的呼吸声,在蜿蜒的山路上回响。
不知走了多久,狯岳的脚步越来越沉,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摇晃。眼前阵阵发黑,肺部火烧火燎。他猛地停下脚步,撑着膝盖,剧烈地喘息起来,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善逸的脚步也瞬间停住。他背对着狯岳,身体绷得死紧。他能清晰地听到身后那痛苦的喘息。过了几秒,他猛地转过身,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焦躁和一丝凶狠,声音却因为强忍而有些变调:
“师兄,你怎么样?实在不行咱们休息一会儿吧,你这样子我怕你身体撑不住。”他几步冲回来,粗暴地从行囊里拽出水壶,拧开盖子,非常强硬的塞到狯岳面前,“喝水!”
狯岳抬起汗湿的脸,金色的瞳孔冷冷地扫过善逸那张写满“我很生气但我更怕你出事”的脸,又落在那递到眼前、因为主人用力而微微晃动的水壶上。他没有接,只是喘息着,用尽力气挺直了腰背,声音嘶哑却冰冷:
“闭嘴……继续走。”
善逸气得几乎要跳脚,握着水壶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他死死瞪着狯岳那张倔强又虚弱的脸,胸膛剧烈起伏。最终,他狠狠地“啧”了一声,把水壶硬塞进狯岳手里:“师兄!你能不能爱护好自己的身体啊!”他吼完,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抱着胳膊,扭过头去不看狯岳,只是那急促起伏的肩膀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狯岳握着冰凉的水壶,感受着壶身传递来的、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和力道。他看着善逸那别扭的后脑勺,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水。最终,他沉默地拧开盖子,小口地、艰难地吞咽着清水。甘冽的水流滑过灼痛的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慰藉。他靠在身后的树干上,闭上眼睛,努力调整着紊乱的呼吸,试图恢复一点体力。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疲惫的脸上投下跳跃的光斑。
一刻钟后,两人再次启程。善逸依旧走在前面,但脚步明显放慢了许多。狯岳跟在他身后,虽然依旧吃力,但喘息声似乎平缓了一些。沉默依旧,但某种紧绷的、随时会断裂的气氛,似乎悄然缓和了一丝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