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
金锁坠地,阿紫怔怔望着阿朱,血脉相连的亲近感愈发强烈。
想到对方同样自幼被弃,与自己一般孤苦无依,不由悲从中来,猛地扑进阿朱怀中:姐姐!
阿朱见阿紫满脸不信,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真的是姐姐,阿紫,以后姐姐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
阿紫本就喜欢阿朱,很快就相信了这个姐姐,开心地蹦跳起来:太好啦!我有姐姐啦!
苏澈看着阿紫活泼的样子,不禁莞尔。
虽然阿紫在艰苦环境中长大,性格有些偏激,但骨子里仍是个渴望关爱的阳光女孩。
阿朱松开怀抱,温柔地说:阿紫,跟姐姐走吧,待会儿带你去见娘亲。”
阿紫立刻板起脸:我才不要见她!她都不要我了!我只要姐姐!
阿朱神色一肃:不许任性,必须去见娘亲。”
见姐姐生气了,阿紫撅着嘴妥协:好吧...但她要是对我不好,姐姐可得帮我。”
阿朱这才展颜一笑,拾起地上的金锁,牵着阿紫回到桌边。
苏澈笑道:既然姐妹相认,咱们这就动身去小镜湖吧。”
众人起身随苏澈离开客栈。
阿紫突然挣脱阿朱,跑到苏澈身边俏皮地问:大哥哥,你是我姐夫对吧?那你就是阿朱姐姐的夫君咯?
苏澈心虚地看了眼身后的木婉清,见她正和钟灵说悄悄话,但紧握的拳头暴露了情绪。
他赶紧解释:阿紫你弄错了,除了阿碧,这几位都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
木婉清是我妻子,所以我才是你姐夫。”
木婉清眼中闪过笑意,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她心知肚明,这些姑娘将来可能都会成为,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什么?这些漂亮姐姐都是我姐姐?阿紫瞪大眼睛,仔细打量众人,发现确实有几分相像。
苏澈点头介绍:木婉清是秦红棉之女,钟灵是甘宝宝之女,王语嫣是李青萝之女,你们都是段正淳的女儿。”
钟灵气鼓鼓地插话:苏哥哥!我爹是钟万仇!才不是那个段正淳!
苏澈淡然一笑,并未多言。
钟灵不愿认段正淳也罢,毕竟苏澈对段正淳也颇有微词,甚至时常想教训他一顿。
阿紫茫然地望向木婉清等人,得知她们竟是自己的姐姐后,心中竟对段正淳生出一丝钦佩。
但转念想起苏澈曾提及,正是段正淳对阮星竹的漠视导致她被逐出家门,无力抚养姐妹二人,才将她们送走。
可恨!都怪段正淳害得我和阿朱姐姐分离,若见到他定要讨个说法!阿紫愤然道。
苏澈未料阿紫会因姐妹相认而迁怒段正淳,却也乐见其成,只是不知段正淳是否会现身小镜湖。
以段正淳的性子,多半会来——阮星竹是他众多红颜中最温柔体贴的,还带着几分俏皮,这样的佳人他怎会舍得不见?
小镜湖距信阳不远,苏澈向城中商贩打探清楚路线后,便领着众人前往。
这地方虽风景秀丽,却颇为偏僻,众人走过木桥,沿小径行数里,终见一汪碧水如镜,正是小镜湖。
澈哥哥,娘亲一直独居在此吗?阿朱环顾四周,只见竹林环抱的湖泊,不见耕地,不禁心酸。
她终于明白阮星竹当年为何要将她们送走。
阿朱,你娘送走你们实属无奈。”苏澈轻声道,她并非不疼爱你们。”
望着湖光山色,苏澈暗叹段正淳薄情。
他 ** 快活后一走了之,若非阮星竹精通水性,靠捕鱼为生,恐怕都等不到与女儿相认之日。
阿朱闻言更觉心酸,却强忍泪水,悄悄握住苏澈的手。
苏澈会意,温柔回握,带着众人向竹林深处的小屋走去。
苏澈一行人沿湖漫步,忽闻水声哗啦。
他转头望去,只见湖中一抹倩影穿梭游弋,似在捕鱼。
倏忽间,那女子破水而出,手中高举一尾活鱼,笑靥如花。
她身着浅绿水靠,衬得腰肢纤细。
苏澈细看其容貌,竟与阿朱、阿紫有几分相似,心中顿时了然。
再瞥见女子此刻模样,他面色一窘,身形一闪便消失无踪。
咦?苏哥哥怎么突然走了?木婉清几人正赏景,未察觉湖中动静。
钟灵见苏澈离去,急忙呼喊。
呀!你们是谁?怎会来小镜湖?女子闻声转头,见到岸上众人,惊得手中鱼儿险些滑落。
阿朱与阿紫望见女子的刹那,心头蓦然涌起血脉相连之感,怔怔站在原地。
木婉清则注意到女子紧贴身躯的水靠,恍然明白苏澈离去缘由,眼底掠过一丝赞许笑意。
她上前一步执礼道:晚辈木婉清,携妹妹们出游误入此地,惊扰前辈还请见谅。”言语间刻意不提此行目的,只待姐妹自行相认。
女子闻言舒展眉头,将鱼收入腰间竹篓,上岸褪去水靠露出素衣。
她走近柔声道:妾身阮星竹,寒舍就在前方。
若诸位不弃,可愿随我喝杯清茶?嗓音娇柔中带着韧劲,与阿朱如出一辙。
娘亲?!阿朱泪珠滚落。
阮星竹如遭雷击,颤声问:你...你方才唤我什么?
......
竹屋内,阮星竹向苏澈郑重行礼:多谢苏公子让我母女重逢。”
阮星竹是阿朱与阿紫的生母,苏澈怎敢受她的礼,急忙上前搀扶道:伯母不必多礼。
阿朱阿紫既是苏某妻妹,得知她们身世后,自然该带她们来认亲。”
对阮星竹,苏澈并无恶感。
当年她被迫离家,独居小镜湖,实在无力抚养双生女儿。
若将孩子留在身边,只怕三人都难以活命。
至于段正淳,更是指望不上。
苏公子稍坐,我去厨房看看阿朱她们。”阮星竹忽然想起先前湖中捕鱼被他撞见的情形,脸颊微红,匆匆往厨房走去。
苏澈不明所以,环顾简朴的竹屋,想到众女都在厨房忙碌,索性出门散步。
不知不觉行至青石桥,望着桥下流水,忽忆原着中阿朱在此殒命的悲剧。
真是胡思乱想。”他摇头轻笑,康敏已死,阿朱与萧峰素不相识,这不过是一座寻常石桥罢了。”
姐夫!阿紫清脆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苏澈仍望着湖面,并未回头。
小丫头凑上来张望:你看什么呢?都不理人家!
怎么不在屋里陪母亲和姐姐们?
阿紫眼神闪烁——方才她在厨房帮倒忙,被阿朱赶了出来。
但她嘴硬道:我怕姐夫闷嘛!
苏澈似笑非笑:阿紫,你师从丁春秋吧?
......
.......
“阿紫,你是丁春秋的徒弟吧?”
苏澈的话让阿紫神色一滞,手指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暗器,但转瞬又停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故作茫然道:“姐夫,丁春秋是谁呀?阿紫不认识呢。”
“追你的那些人,是星宿派 ** 吧?而且,你今日用的极乐刺和无形粉,也是星宿派的功夫。”
苏澈淡淡道。
“……哼!是又怎样?我就是星宿老怪的徒弟,姐夫难道要杀我吗?”
阿紫见瞒不过,索性扬起下巴,倔强地盯着苏澈。
苏澈失笑:“傻丫头,你是我妻妹,我怎会伤你?况且,你那点毒术奈何不了我,即便是丁春秋亲至,也伤不到我分毫。”
“吹牛!我才不信!”
阿紫撇撇嘴,却悄悄放下了戒备的手。
“姐夫,知道我是星宿派的人,你不生气?”
阿紫歪着头问。
“为何生气?若非丁春秋收留,你或许早已不在人世。
说来,我还得谢他——待我遇见他,便给他个痛快吧。”
阿紫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这算什么感谢?
见她不语,苏澈以为她不信自己能胜丁春秋,也不多解释,转而正色道:“阿紫,星宿派的毒功邪门歪道,趁你尚未深陷,尽早废去为好。”
“休想!”
阿紫猛地跳开,如炸毛的猫,“我才不废武功!”
苏澈早料到她反应,悠悠道:“若你肯弃了毒功,我便传你一门驻颜长春的绝学,如何?”
“咕咚。”
阿紫咽了咽口水,“青春永驻”
四个字确实令她心动不已,可她仍旧坚决地回绝了苏澈。
要她学习这等武功自然求之不得,但若要废除多年苦修的毒功,那是绝无可能的。
为了练成毒功,她甚至冒险盗走了丁春秋视若珍宝的神木王鼎,岂能就此放弃?
见阿紫依旧不肯松口,苏澈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他掌心一翻,一柄由冰蓝真气凝成的长剑骤然显现。
阿紫瞪圆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那柄寒光流转的长剑——这般奇异的武功,她闻所未闻。
难道姐夫的武学造诣竟比星宿老怪还要高深?
“想学吗?”
苏澈见她目不转睛的模样,循循善诱道,“只要你肯放弃毒功,我便传授于你。”
阿紫忍不住凑上前去,目光在那柄九阴真气凝聚的长剑上流连忘返,内心开始动摇。
可最终她还是强压下渴望,别过脸故作不屑:“哼!这种把戏有什么稀罕的!”
“可惜了。”
苏澈故作遗憾地摇头,“本想教你更精妙的武功,既然你看不上,那便作罢。”
说罢,他缓步走下青石桥,朝竹屋方向行去。
“......”
“气死我了!坏姐夫!故意拿这么有趣的武功吊我胃口!”
阿紫望着苏澈远去的背影,气得直跺脚,小拳头在空中挥舞了几下,见他越走越远,连忙提起裙摆追了上去。
“等等我嘛姐夫!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听到身后传来的呼喊,苏澈嘴角微扬。
他早料到要让阿紫舍弃多年苦修的毒功绝非易事,对付这丫头,非得另辟蹊径不可。
当然,苏澈大可直接废去她的毒功,逼她改修其他武学。
可她毕竟是阿朱的妹妹,不到万不得已,他实在不愿出此下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