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口机关与原着所述无二,藏于古树洞中。
若非钟灵开启机关引路,苏澈独自确难寻得入口。
穿过蜿蜒密道,眼前豁然开朗。
芳草如茵的谷地 ** ,几株参天古木巍然矗立。
其中一株树干被削去树皮,赫然刻着九个杀气腾腾的大字:姓段者入此谷杀无赦。
那几个字本该用黑墨书写,偏偏其中的字被人用朱砂描红,鲜红似血。
苏澈自然明白其中缘由,目光扫过时仍忍不住嗤之以鼻——既瞧不上段正淳与甘宝宝的苟且,更看不上钟万仇的懦弱。
那段正淳处处留情却从不担责,甘宝宝更是荒唐,既嫁作人妇还与旧情人纠缠不清,只怕嫁给钟万仇只为给钟灵找个便宜父亲。
至于钟万仇?躲在万劫谷里咬牙切齿却不敢找正主算账,活像个缩头乌龟。
若非钟灵要回谷探望,加上自己颇喜欢这丫头,苏澈断不会踏足此地。
苏哥哥在看什么呀?钟灵见他盯着石碑出神,捏着衣角小声解释,这是我爹爹写的,可我问过他为什么不让姓段的进谷,他总不肯说。”
苏澈扯了扯嘴角。
傻丫头, ** 迟早会浮出水面。
不过他懒得插手这摊烂事,顶多等钟灵知晓身世后安慰几句——旁人的家务事,他苏澈才懒得掺和。
钟灵抄起铁锤朝字猛敲三下,金石相击声中,树后石门应声而开。
一名丫鬟探头惊呼: ** 回来啦?这位公子是......
我朋友。”钟灵挽着苏澈径直入内,没理会丫鬟欲言又止的神情。
穿过幽径时,苏澈瞥见丫鬟惶恐低头的身影,忽然意识到:这终究是个尊卑分明的江湖。
刚进内院,钟灵便扑向甘宝宝。
美妇人抚着女儿发梢嗔怪:疯丫头跑哪儿去了?这些天急得娘亲睡不着觉。”
一见钟灵,甘宝宝立刻将门边的苏澈抛在脑后,紧紧搂住女儿不放。
苏澈冷眼旁观这位与钟灵有几分相像的中年妇人,眼底掠过一丝讥讽。
他承认甘宝宝对女儿的关切是真,却也记得原着中她见到段誉时,最先惦记的竟是旧情人段正淳,而非身陷险境的亲生女儿。
娘!有客人在呢!钟灵正要介绍苏澈,却被母亲当小孩般搂抱,顿时撅起嘴。
十六岁的少女最烦被当作稚子看待。
甘宝宝这才注意到静立门内的白衣公子,歉然笑道:是老身失礼了,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苏澈虽心中不屑,面上仍维持礼节,唇角微扬:在下苏澈,冒昧登门,还望夫人海涵。”
见这少年生得俊美绝伦,气度不凡,又是爱女带回的友人,甘宝宝连忙殷勤相待:苏公子快请坐。
多亏公子送小女归来,这些日子可把老身急坏了。”
——说这话时,你良心不会痛么?
苏澈险些失笑,瞥了眼依偎在母亲身边的钟灵,温言道:夫人客气了。
我与灵儿一见如故,恰逢她思念双亲,便一同前来拜会。”
茶盏刚沾唇,院外突然传来粗犷呼唤:宝宝!我回来了!那嗓音带着急促喘息,显是匆匆赶回。
钟灵雀跃起身张望,甘宝宝却神色骤变,目光闪烁地偷瞄苏澈。
察觉到妇人异状,苏澈恍然轻笑,悠然品茗不语。
爹爹!钟灵像只欢快的小鹿蹦出门去。
片刻后,父女相携入内,苏澈终于得见这位马王神真容——果然生得鬼斧神工,令人过目难忘。
钟万仇生就一副奇特相貌,马脸狭长,双眼吊得老高,硕大的鼻子和嘴巴却紧贴下巴,整张脸显得格外空旷。
在苏澈眼里,这已超出美丑范畴,简直是鬼斧神工的杰作。
苏澈险些笑出声,又觉嘲笑他人容貌不妥,忙抿了口茶掩饰。
钟万仇领着钟灵进屋,瞥见神色慌张的甘宝宝与悠然饮茶的苏澈,当即沉下脸:夫人,这小白脸是何人?
甘宝宝岂会不知他心思,冷声道:苏公子是灵儿请来的客人,你连这也要疑神疑鬼?说着故作伤心状。
钟万仇顿时手忙脚乱上前安抚,苏澈冷眼旁观,若非钟灵盛情相邀,他实在不愿踏足此地——这对夫妇没一个正常的。
待钟万仇哄好妻子,见苏澈仍在屋内,瞧着他俊朗面容更觉碍眼:苏公子虽是灵儿朋友,但万劫谷不留外人,还请早些离开。”
钟灵急得跺脚:爹爹若赶走苏哥哥,我立刻离家出走!
钟万仇闻言慌忙改口,却听苏澈淡然起身:不必了。”他朝钟灵温言道:既令尊不欢迎,我先行告辞。
谷外有间屋子,我暂住几日便是。”
钟灵一怔——莫非是木姐姐家?趁她愣神,苏澈抽出手臂,行至钟万仇身侧低语:天下之大我何处去不得?今日给你女儿面子,奉劝阁下一句:与其整日疑神疑鬼,不如去找段正淳算账。
可惜......你终究是个懦夫。”
混账!钟万仇暴怒挥掌偷袭,身后传来母女俩的惊呼:当心!
苏澈早有准备,北冥真气骤然运转,回身与钟万仇对掌。
虽无招式技巧,但北冥神功刚猛无俦,仅凭掌力便将钟万仇震飞回屋,重重砸在桌上方才止住身形。
噗——
钟万仇呕出鲜血,捂胸剧咳,内伤不轻。
他却顾不得伤势,惊骇望向苏澈。
这少年内力竟如此深厚,令他满心苦涩。
苏澈朝钟灵浅笑,身形如电消失无踪。
苏哥哥!钟灵伸手欲留,却已迟了。
她对父亲受伤并无怨怼,反庆幸苏澈武功高强,否则后果难料。”灵儿很快出谷寻你。”少女望着门外轻语,忙与甘宝宝搀扶钟万仇回房疗伤。
万劫谷外,苏澈漫步林间,眼中掠过笑意。”小白脸三字叫得痛快?他本不欲计较,但钟万仇屡屡挑衅,故以激之。
果然钟万仇暴起偷袭,却不知他那点功夫在苏澈面前不堪一击。
出了恶气的苏澈心情舒畅。
暮色渐沉,想起木婉清居所就在附近,循着记忆寻去。
不过五里路程,转眼便见院落。
马厩中黑驹正在嚼草,苏澈心下了然:不知秦红棉可在?对这女子,他颇感无奈。
不敢认女尚可理解,偏又愚钝至极,被甘宝宝利用去杀段正淳其他情人,还感恩戴德。
更对木婉清动辄打骂,灌输偏执念头,令其性情乖张。
思绪翻涌间,苏澈已至门前,抬手轻叩。
【
屋内传出一道清冷的女声,语气中透着警惕。
苏澈立即辨认出这是木婉清的声音,温声道:在下苏澈,途经此地见天色已晚,附近只有姑娘一家,不知可否借宿一晚?
屋内,身着黑衣、戴着斗笠面纱的木婉清正持剑而立。
她刚从刺杀王夫人失败后逃脱,又在客栈误杀了南海鳄神的徒弟孙三霸。
听闻四大恶人已到大理,她匆忙赶回住所,不料刚到家就听到敲门声。
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她收剑入鞘,冷冷回道:不行,请速速离开。”
苏澈早料到会被拒绝,但夜色已深,他实在不愿露宿野外。
略一思索,便换了副凄惨语气:姑娘有所不知,在下昨日遭窃,身无分文被店家赶出。
如今饥渴交加,还望姑娘收留一晚,明日一早便走。”
这番说辞配上他有气无力的声音,倒让木婉清信了几分。
她暗自思忖:此人声音虚弱,似乎不会武功,要不要...
一声,木门开启。
斗笠遮面的木婉清持剑而立,却未注意到门外苏澈衣着光洁如新,全无风尘仆仆之态。
苏澈抬眼望去,只见她在家中仍戴着斗笠。
轻风掠过,掀起斗笠前的黑纱一角,露出半张蒙着面纱的脸庞,仅余一双明眸可见。
他自然知晓其中缘由——这是她师父兼生母定下的规矩。
她曾立誓:第一个见到她真容的男子,要么死于她手,要么成为她的夫君。
当初读原着时,苏澈只觉得这规矩荒唐。
若木婉 ** 照秦红棉所言行事,万一遇上个武功高强的恶徒,岂非要被迫下嫁?
不过原着中木婉清确实遵守了誓言,只是第一个见她容貌的恰是气运加身的段誉罢了。
想起书中对木婉清容貌的描写,苏澈不禁好奇面纱下的容颜。
但他并非孟浪之人,此刻只见她那双动人的眼眸,便已移开视线。
在下苏澈,途经此地饥渴交加,不知姑娘可否行个方便?苏澈拱手问道。
斗笠下,木婉清蹙眉打量。
见他两手空空,掌心无茧,更无内力波动,俨然是个文弱书生。
虽衣衫整洁与疲惫神态不符,单纯的她也只当是对方讲究。
进来吧。”她转身入内,声音清冷疏离。
苏澈眼中含笑跟上。
他心知这姑娘外冷内热,自不会在意这般态度。
实际上木婉清未能察觉苏澈内力,只因二人修为悬殊。
她虽天资尚可,但自幼随母隐居,所学不过三流功夫,能达二流后期已属难得,如何识破已达后天之境的苏澈?
入室后,木婉清将他引入客房便欲离去。
苏澈略显尴尬地坐下,环顾四周陈设。
不多时,房门轻启。
木婉清端来饭菜清茶,放下后不发一言便要离开。
多谢姑娘款待。”苏澈连忙道,不知可否告知芳名?他日必当相报。”
木婉清脚步微滞,头也不回地冷声道:不必。
明日一早你便离开。”
苏澈目送那道倩影远去,唇角微扬,轻轻合上房门。
桌前几样家常小菜虽不精致,却勾得他腹中馋虫大动。
这时他才惊觉,竟是一整天粒米未进。
当下也不拘礼,执箸便风卷残云般扫尽盘中餐。
......
【谢过豪客打赏,兄台阔气!】
系统,今日所得青铜宝箱,现在开启。”
饱食过后,木婉清始终未再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