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国公府……切磋诗文?”
苏清月一句轻飘飘的邀约,像石子砸进油锅,噼里啪啦炸得我脑壳生疼。我当场宕机——嘴张成“o”形,半天合不拢,连下巴都忘了归位。
心里弹幕狂刷:姐姐!我就是随口放彩虹屁,你怎么还反手拐我?我只会“床前明月光”和“鹅鹅鹅”,跟你切磋啥?ppt配色指南吗?
可四面八方的视线早已锁定:羡慕、嫉妒、幸灾乐祸,应有尽有。长公主还在笑吟吟地等下文,我敢说“不”吗?怕不是当场被拖出去当反面教材。
“愿意!一百个愿意!”我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嗓子劈了叉,尾音甜得发颤。苏清月微微颔首,像是对一只炸毛猫的安抚。我人却麻了——社死进度条直接拉满。
——
宴会后半程,我全程梦游。
诗会毫无悬念——苏清月一首咏兰词清冷出尘,紫玉狼毫稳稳到手;众人喝彩如潮,彩声此起彼伏;我缩在角落,把冷酥啃得掉渣,味同嚼蜡。
好不容易熬到散场,我第一个蹿上马车,裙摆还没坐稳,王氏已黑着脸开炮:“回府闭门思过!无令不得出院!”我连连点头,心里却放烟花:正合我意,省得出门挨刀。
——
马车辘辘,碾过青石板,也碾碎我最后一点侥幸。
一进凌府,我直奔听雪苑,关门落闩,扑通瘫倒在床,望着帐顶流苏晃成虚影,长叹一声—— 累。
比连续通宵改方案、被甲方连环夺命call还要命的那种累。
——
然而,现实连喘口气的空都不给。
肚子先造反,“咕咚”一声,像闷雷滚过。
“翠儿,吃的!”我有气无力地喊。
片刻后,小丫鬟端来一盘干桂花糕,硬得能当暗器,一壶冷茶,苦得提神。我咬下一口,差点崩牙,边嚼边吐槽:“这玩意儿放三天了吧?连口热粥都没有?”
翠儿绞着手指,小声解释:“小厨房戌正熄火,咱院只配炭炉,煮粥会被嬷嬷骂僭越。”
我翻白眼,心里骂娘:万恶的旧社会!
——
洗澡更是一场小型工程。
两个粗使丫鬟哼哧哼哧抬来柏木桶,往返十几趟才兑齐热水。我泡进去三分钟,水温就“咝咝”往下掉,逼得我只好速战速决。
长发没吹风机,只能披在肩上任它滴水,冷得我直打哆嗦。
我坐在妆台前,对着昏黄铜镜,看水珠顺着发梢滚落,砸在桌面,碎成银星——
没手机,没wi-Fi,没外卖,没24小时便利店,还随时可能被剧情杀。
这日子,是人过的?
可哭也得活。
我掰着手指,一条一条列计划:
1.?搞钱
月例银子少得可怜,得想法子开源。
2.?抱大腿
苏清月那条金光闪闪的腿,先抱紧再说。
3.?保命
嫡母姐妹虎视眈眈,后手必须留。
刚给自己打完鸡血,门外传来嬷嬷冷冰冰的嗓音——
“三小姐,夫人请您即刻过去一趟。”
我手一抖,梳子“当啷”落地。
得,秋后算账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