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婳君哭着,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滑落。她紧紧攥着拳头,满腔怒火无处宣泄。
萧御锦吻了她,那是只有夫妻之间才做的亲密举动,他却毫不犹豫的对她做了。
他凭什么随意轻薄她
凭什么?
她心有不甘。
“小姐……”小翠扶着她,安慰道:“不要哭了,我们先回去吧,待会儿老爷就要下朝回来了。”
“小翠。”蓝婳君哽咽道:“我们女子从来都是路边的野草,亲王权贵可以任意践踏,世人可以任意唾骂,就连被作践了,都要跪着谢恩呢。”
她冷冷的嘲讽道:“多可笑啊...萧御锦毁了我的清誉,将来我还要对他感恩戴德呢。”
“不是的,阿君,从来不是。”沈誉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急切:“女子的命,从来都不是任人践踏的,而是那些被欲望和野心迷了眼的人,把对女子的欺凌而当成理所应当。”
小翠愤愤道:“萧御锦若真有半分担当,该三媒六聘、明媒正娶,而不是急不可耐地行此苟且之事,毁了小姐的清白!这哪里是爱慕,分明是想用这龌龊手段,逼得天下人都认下你们这不清不楚的关系,好将小姐牢牢攥在掌心里,任他拿捏罢了!”
沈誉又道:“他只是算准了这世道对女子的苛刻,才敢利用他亲王的身份如此肆无忌惮。”
“小翠,我们回吧。”蓝婳君通红着眼眶,有气无力道:“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沈誉突然上前一步,拦住了她的退路:“阿君,我知道讲什么都是空谈,但阿君要记住,纵使有一天真要你死,也该死在和萧御锦当面对峙的刀光剑影里,而不是被这些闲言碎语生生逼死。”
“那些躲在暗处乱嚼舌根的东西,他们不配决定你的生死。”
“什么礼节,什么清白,这些东西和你的性命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萧御锦辱你,不是你的错。”
蓝婳君闻言,心中震惊。
“沈誉,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沈誉正色道:“阿君,我当然知道自己再说什么。”方才她眼底闪过那一丝绝望,像根针,扎的 他心口闷疼。
“《女则》中的道理,那不是道理,那是压在女子肩上的枷锁。”
他怕,怕她回去后,对着那本翻烂的《女训》,念着“失节事大”的鬼话,真的寻了短见。
所以他才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什么世家体面,把那些压在心底的话一股脑倒出来。
“去年有个县官的女儿,被登徒子扯破了衣袖就投了井。可那混账如今正在吏部坐着四品官的位置。”
“阿君该去死的不是女子,而是那些欺凌弱女的畜生。那些教你用性命换清白的混账道理,就该一把火烧个干净!”
他知道这些话惊世骇俗,甚至会被斥为“大逆不道”,可比起这些,他更怕听到她寻短见的消息。
“阿君,你要好好活着,知道吗?你不必去 听那些流言蜚语,只有活着,才能有机会让萧御锦生不如死,你若死了,才真的遂了那些想欺辱你的人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