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轨转动间,无数细碎的星辉如银针般刺入王沁柠体内。
她那扭曲的身体猛地僵住,膨胀的筋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银白色骨骼上的金属光泽迅速褪去,露出原本属于人类的苍白骨质。
血洞里的红光在星辉中尖叫着湮灭,连带着那只浑浊的眼睛也渐渐恢复了一丝属于王沁柠本人的清明,却又迅速被神威压垮,彻底失去了声息。
渊阙收回手,神辉与星轨一同敛去,只留下指尖萦绕的淡淡神力余温。
黑影从王沁柠身体里出来,剧烈地扭曲起来,边缘的浓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周身魔气像是被戳破的皮囊般不断外泄。
它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声音里再无之前的嚣张,只剩下濒临溃散的疯狂。
“神尊又如何……同归于尽吧!”
黑影猛地收缩成一团,原本弥散的魔气瞬间向内凝聚,形成一颗不断跳动的黑色光球。光球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每一次跳动都让周围的空间泛起涟漪,连渊阙受损的神魂都感受到了那股玉石俱焚的毁灭气息。
黑色光球在渊阙面前剧烈膨胀,血色符文如蛛网般蔓延开来,连空气都被那股自爆的戾气撕裂出细碎的裂纹。
可渊阙只是垂眸看着那团疯狂跳动的黑暗,受损的神魂让他脸色依旧苍白,眼底却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就这点能耐?”他开口时,声音里甚至带着几分漠然的嘲讽。掌心的神辉虽弱,却稳稳地托着一道半透明的神纹结界,那结界上流转的星轨纹路。
黑影在光球中发出惊恐的尖叫,它那玉石俱焚的自爆之力撞上结界,竟像投入深海的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没能激起。
魔主,是不会放过你……”
那些疯狂跳动的魔气在法则之力下迅速萎靡,血色符文更是寸寸碎裂,化作飘散的黑灰。
渊阙甚至懒得抬眼多看,只是指尖微动,结界便猛地向内收缩。黑色光球在法则的碾压下发出凄厉的哀鸣,自爆的威势尚未完全爆发就被硬生生扼住,最终在一阵微弱的爆鸣声中彻底湮灭,连一缕残烟都没能留下。
他侧头看向惊魂未定的玄熠,眉梢微挑,语气平淡得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蝼蚁:“这种程度的自爆,还不够污了本尊的神力。”
只是说完,他按住眉心的手指又紧了紧,神魂的刺痛让他喉间泛起一丝金腥,却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主人,我500年的灵力啊!!!】,声音里满是肉痛——那可是它攒了整整五百年,刚才为了帮渊阙挡那魔影最后一缕余波,几乎耗了个干净。
渊阙抬手揉了揉眉心,刚压下去的神魂刺痛又翻涌上来,他却对着小白勾了勾唇角,语气带着难得的温和:【谢了。等处理完这边的事,让你去极北灵池泡上几百年,保准让你灵力涨得溢出来。】
【灵池?是那个传说中能洗髓伐脉、灵力浓郁到能凝成水珠的极北灵池吗?!】见渊阙点头,它立刻原地蹦了三下,刚才的委屈全抛到了九霄云外,【好呀好呀!主人最好了】
兴奋劲儿过了片刻,用脑袋蹭了蹭渊阙的衣袖,声音软乎乎的却带着执拗:【还有啊,主人,你还是赶紧找个地方好好修复神魂吧。刚才那魔气明明没多厉害,你却差点没扛住,下个世界再遇到更凶的,我这点灵力可不够填窟窿,到时候我可不帮你了哦。】
它苦口婆心地劝着,小尾巴还拍了拍渊阙的手背,一副“再不听话我就要生气了”的模样。
小白不知道的是为什么主人的神魂会如此破碎,就算没有修复完全就回来了但也不至于这样,好像主人从未修复过他的神魂,甚至,主神出事这段时间,主人的神魂愈来愈残破了。
【知道了,知道了】渊阙漫不经心的应道。
玄熠被渊阙护在身后,现在还是无法离开渊阙为他设下的保护屏罩,看不见渊阙的情况,焦急地喊道:“阿渊。”
玄熠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指尖死死抠着光壁,试图穿透那层冰凉的阻碍,“你怎么样?让我看看!”
渊阙这才缓缓转过身来,衣袍上沾着几处暗色痕迹,额角沁着层薄汗,可那双看向玄熠的眼睛里,却盛满了化不开的温柔。
他抬手轻轻拂去玄熠脸颊上的泪痕,指腹带着点未散的凉意,动作却轻柔得像怕碰碎了什么珍宝。
“哥哥,”他开口时声音还有些微哑,却带着笑意,尾音轻轻上扬,“你看,我没事。
说着,他抬手在身侧轻轻一划,那层困住玄熠许久的淡青光罩便如碎玉般消散,渊阙上前一步将玄熠揽进怀里,下巴抵着他发顶,声音低柔得像晚风拂过湖面:“这下好了,那些烦人的东西都处理干净了。”
他顿了顿,侧过头在玄熠耳边轻笑,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终于可以和哥哥好好过二人世界了。”
玄熠还僵在方才的惊惧里,指尖触到他衣袍下的肩头,眼眶一热正要说话,却被渊阙轻轻捏了捏后颈:“别皱眉呀,哥哥。″
他退开半步,抬手替玄熠抚平蹙着的眉峰,眼底笑意更深,“哥哥,我们快回去吧,我想吃你做的桂花糕。”
明明自己刚经历一场恶战,却半句不提辛苦,只想着哄他安心。玄熠望着他眼底的温柔,心头又酸又软,伸手攥住他带伤的手腕,声音闷闷的:“好,哥哥给你做桂花糕……但要先处理你的伤。”
渊阙却反手握紧他的手,笑得愈发温柔“遵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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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渊阙和陆家到底什么关系?”魏峥一把攥住沈雪的手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底翻涌着不加掩饰的急切,连声音都比平时高了几分。
“你快告诉我!”
沈雪被他突如其来的激动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