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站在会所门口的廊灯下，指尖攥得发白。不远处，林默正侧对着她，微微俯身听沈曼妮说话，沈曼妮笑得花枝乱颤，抬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胳膊，动作亲昵自然。林默的嘴角也扬着，眼里的笑意是苏秦这阵子没见过的松弛，仿佛两人有说不完的趣事。
风卷着落叶打着旋儿飘过，苏秦觉得脸颊有点凉，才发现自己忘了戴围巾。她下意识往前挪了半步，想喊林默，却看见他伸手帮沈曼妮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卷发，指尖几乎要碰到沈曼妮的脸颊——那个动作，他以前总对她做，说她头发乱得像“炸毛的小猫”。
“林总，您对曼妮也太好了吧？”旁边有人起哄，沈曼妮顺势往林默身边靠了靠，仰头看他，眼里的爱慕藏都藏不住，“刚在里面您就一直护着我，现在还特意等我一起走，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举手之劳。”林默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我送你回去，正好顺路。”
“真的吗？那太谢谢林总了！”沈曼妮眼睛一亮，毫不客气地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林默绕到驾驶座那边，全程没往苏秦的方向看一眼，仿佛她只是路边一盏不会说话的路灯。
引擎启动的声音像针一样扎进苏秦耳朵里。她看着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缓缓驶离，沈曼妮在车里侧过头，似乎朝她的方向瞥了一眼，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
苏秦猛地转身，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急促的声响。廊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又被身后的门重重关上时切断。她走到吧台前，拿起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大半杯，仰头灌下去，辛辣的液体呛得她眼眶发红——明明该是她坐的副驾驶，明明林默上周还说那位置只留给她，现在却被别人占得稳稳的。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闺蜜发来的消息：“刚看到林默车了，副驾不是你啊？”
苏秦盯着屏幕，手指在输入框里敲了又删，最后只回了个“嗯”。放下手机，她又倒了一杯酒，这次没急着喝，只是看着杯里晃动的酒液，像在看自己此刻乱七八糟的心绪。窗外的车尾灯早就看不见了，可那刺眼的笑意，却像印在了她的视网膜上，怎么也挥不去。
苏秦坐在飘窗上，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玻璃上的雾气，留下一道歪歪扭扭的痕迹。窗外的雪下得很大，把整个城市裹成了白色，就像她和林默初遇那天。
她想起上周林默冒雪给她送暖手宝，指尖冻得发红，却笑着说“你手凉，得捂着”；想起他看她拍戏时，悄悄坐在角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镜头里的她，被发现了就挠挠头说“看你认真的样子挺好看”；想起他记得她所有的小习惯——不吃香菜，喝咖啡要加两勺糖，看恐怖片时会下意识攥住身边人的衣角。
这些细碎的好，像温水煮茶，慢慢把她的心泡得发软。可她总在犹豫，总觉得“再等等”，甚至上次他借着酒意凑近，她还笑着推开他说“别闹”。
刚刚闺蜜发来消息，说看到林默在酒吧一个人喝酒，身边围着几个想搭讪的女生，他却只是望着窗外发呆。苏秦忽然心脏一紧——原来那些她以为“还来得及”的瞬间，可能正在悄悄溜走。
她猛地站起来，抓起外套就往外跑。雪粒子打在脸上有点疼，可她跑得飞快，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他，告诉他。
推开门，酒吧的暖气混着酒气扑面而来。她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林默，他正低头转动着酒杯，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落寞。苏秦深吸一口气，走到他面前，在他抬头的瞬间，轻轻捧住他的脸，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林默愣住了，酒杯差点脱手。苏秦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可她没躲，反而更用力地靠近了些。直到呼吸不稳地分开，她额头抵着他的，声音带着雪粒的凉意和一丝颤抖：“林默，我好像……早就爱上你了。以前是我傻，别等我了，换我走向你，好不好？”
林默的眼睛慢慢亮起来，像被点燃的星火，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怕她跑掉，哑着嗓子问：“你说真的？”
苏秦用力点头，看着他眼里重新盛满的光，忽然觉得那些犹豫的日子都成了铺垫——原来爱到了嘴边，根本藏不住，也等不起。窗外的雪还在下，可心里的冰，好像在吻落下的那一刻，就彻底化了。
林默抬眸看她，眼底还带着刚被吻过的微醺，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腕——刚才他攥得太用力，怕是留下红痕了。他喉结滚了滚，声音低哑得像裹着砂纸：“听你的。”
车穿过飘着细雪的街道，他侧头看她，路灯的光晕在她侧脸流转，刚才那个吻的温度好像还留在唇角。快到酒店时，他忽然伸手，指尖拂过她被风吹乱的碎发：“总统房……是你常说的那个能看见整个cbd夜景的？”
推开酒店旋转门，侍者恭敬地躬身引路。电梯里，他忽然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窝，声音贴着耳廓：“早知道你这么主动，我上次在酒吧就该直接把你扛过来。”
房门推开，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星河。他从身后拥着她走到窗边，掌心贴着她的小腹，低声问：“这里，比别墅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