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的新电影首映礼结束后,后台挤满了祝贺的人。她穿着高定礼服,颈间戴着林默送的“星辰之链”,应付着媒体的闪光灯,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心里却像压着块石头。
“秦秦。”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穿透喧嚣,苏秦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她猛地回头,看见苏力鹏站在不远处,穿着洗得有些变形的衬衫,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牛皮纸袋,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眼神里带着怯生生的期待。
周围的议论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两个反差极大的人身上。苏秦的指尖冰凉,几乎要捏碎手里的奖杯,她快步走过去,把他往消防通道拉:“你怎么来了?谁让你来的!”
“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苏力鹏的声音带着点激动,又有点自卑,“你现在这么厉害,我……我来看看你。这是我在国外给你带的糖,你以前最爱吃的那种。”他把牛皮纸袋递过来,里面露出五颜六色的糖纸。
苏秦看着那袋糖,眼眶忽然就红了。那是他们小时候最稀罕的零食,苏力鹏总省着钱给她买。可现在,她的化妆台上摆着林默送的定制巧克力,随手就能买一整箱进口糖果,这袋廉价的糖,却像根针,刺破了她精心维持的体面。
“苏秦。”
林默的声音从通道口传来,带着冰碴子。他穿着黑色西装,身姿挺拔,身后跟着保镖,眼神落在苏力鹏身上时,冷得能冻死人。“这位是?”
苏力鹏被他的气势吓得后退一步,却还是梗着脖子:“我是秦秦的……朋友。”
“朋友?”林默笑了,笑意却没到眼底,他走到苏秦身边,伸手想揽她的腰,被她躲开了。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视线像刀子一样剜在苏秦脸上,“你选他,还是选我?”
三个字,像重锤砸在苏秦心上。选苏力鹏?意味着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顶级的资源、奢华的生活、万众瞩目的光环,甚至可能被林默彻底封杀,跌回从前那个为了一个角色四处碰壁的小演员。选林默?就要彻底斩断过去,把那个穿着白衬衫、会为她摘野菊花的少年,永远埋在回忆里。
“林总,这是我的私事……”苏秦的声音发颤,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私事?”林默上前一步,逼近她,“你忘了是谁把你从泥潭里拉出来的?忘了你脖子上这条项链值多少钱?忘了晓棠和楼兰怎么跟你说的?现在他回来了,你就想一脚把我踹开?”他的声音越来越冷,“我再问一遍,选他,还是选我?”
苏力鹏看着眼前的阵仗,终于明白他们之间的差距。他攥紧了手里的糖,喉结滚动着,低声对苏秦说:“秦秦,我……我就是来看看你,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他转身想走,却被林默的保镖拦住。
“让他走。”苏秦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她看着苏力鹏的背影消失在通道尽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奖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林默的脸色稍缓,伸手替她擦眼泪,指尖却被她挥开。
“我选你。”苏秦抬起头,眼睛通红,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平静,“但林默,你记住,我选的不是你,是我自己选的这条路。”
林默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她转身走进人群,背影挺得笔直,颈间的项链在灯光下闪着冷光。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赢了,又好像输掉了什么。
消防通道里,苏力鹏靠在墙上,从牛皮纸袋里摸出一颗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橘子味的甜腻在舌尖散开,他却尝到了满嘴的苦涩。远处传来首映礼的欢呼声,衬得这里格外安静。他慢慢蹲下身,把脸埋进膝盖——有些东西,错过了,就真的找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