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棠把刚炖好的燕窝盛进白瓷碗里，指尖触到碗壁的温热，忽然觉得一阵反胃。她扶着餐桌站定，佣人连忙递过温水：“太太，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没事，老毛病了。”晓棠喝了口温水，压下那股恶心感。这是她第三次怀孕，反应比前两次都要重些，早上刚让医生来看过，说是胎儿很健康，让她放宽心。
手机在客厅响起，是林默的电话。她走过去接起，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哑：“喂？”
“身体怎么样？”林默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背景里的键盘声，“医生说你这几天反应大，要不要我回去看看？”
“不用，”晓棠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飘落的银杏叶，“你忙你的吧，家里有佣人照顾，挺好的。”
“那就好，”林默顿了顿，语气里多了点别的意味，“我明天要去马尔代夫出差，大概一周。有什么事让助理联系我。”
晓棠心里微微一动，却只是平静地应着：“知道了，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她低头摸了摸还不明显的小腹，眼底掠过一丝淡淡的怅然。她知道林默所谓的“出差”，很多时候都带着点私人行程，只是这次去马尔代夫，他连提都没提带她或孩子去的事。
同一时间，苏菲正躺在卧室的沙发上翻杂志，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暖融融的。管家走进来，轻声说：“太太，先生的助理刚才打电话，说先生明天去马尔代夫，问您有没有什么需要带的。”
苏菲翻页的手指顿了顿，笑着摇头：“不用了，他忙他的就好。”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她前几天刚查出怀孕，反应厉害，林默知道的，可他还是要在这个时候出门。
管家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苏菲一个人，杂志上的字变得模糊，她拿起手机，翻到和林默的聊天记录，最后一条还是昨天他发来的“早点休息”。
第二天清晨，私人机场的停机坪上，林默穿着休闲的白色衬衫，戴着墨镜，正低头和助理交代事情。楼兰站在他身边，穿着一条浅蓝色的沙滩裙，长发松松地挽起，露出纤细的脖颈，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公司的事你多盯着，”林默摘下墨镜，眼神严肃了些，“晓棠和苏菲那边如果有特殊情况，立刻联系我。其他的事，不管多急，都等我回来再说，别打电话打扰。”
助理连忙点头：“好的林总，您放心。”
林默“嗯”了一声，转身看向楼兰，语气瞬间柔和下来：“准备好了？”
“早就好了！”楼兰提起小小的行李箱，眼睛亮得像装了星星，“第一次去马尔代夫，还是跟林总一起，想想就觉得开心。”
林默低笑，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这次主要是谈度假村的合作项目，之余带你到处转转。”
“只要能跟林总在一起，做什么都好。”楼兰的脸颊微红，故意往他身边靠了靠，身上那股牛奶混着花香的体香，随着海风轻轻飘过来。
林默没躲开，只是拍了拍她的肩：“登机吧。”
私人飞机平稳地冲上云霄，楼兰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下方越来越小的城市，兴奋得像个孩子。她转头看向林默，他正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阳光透过舷窗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连睫毛的影子都显得格外好看。
“林总，您要不要喝点什么？”她轻声问，不想打扰他休息，又忍不住想跟他说话。
林默睁开眼，眼底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咖啡，不加糖。”
楼兰连忙起身去冲咖啡，心里甜丝丝的。这是她第一次和林默单独出行，没有晓棠，没有苏菲，没有那些随时可能响起的工作电话，只有他们两个人，像普通的情侣一样，奔赴一个浪漫的海岛。
她把咖啡递过去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两人都顿了一下。林默接过咖啡，指尖的温度似乎比平时更高些，他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没说话。
飞机飞行了十几个小时，落地时马尔代夫正是午后，阳光灿烂，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他们住的度假村在一个私人岛屿上，独栋的水上别墅直接建在泻湖上，推开阳台门就能看到清澈见底的海水，彩色的鱼在脚下游弋。
“这里太美了！”楼兰站在阳台上，张开双臂感受着海风，裙摆被吹得轻轻扬起，像只蓝色的蝴蝶。
林默从身后走过来，手里拿着两杯香槟：“敬这次行程。”
“敬林总！”楼兰接过香槟，和他轻轻碰了碰杯，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夕阳西下时，他们坐在别墅的露台上用餐，沙滩上燃起篝火，远处传来隐约的歌声。林默很少提工作，只是和她聊些轻松的话题，问她小时候的趣事，听她说在影视圈看到的八卦。
楼兰发现，抛开“林总”的身份，林默其实很会聊天，他懂红酒，懂艺术，甚至对潜水都颇有研究，偶尔说个冷笑话，能让她笑半天。这样的他，比在公司里那个严肃冷漠的样子，要真实得多，也诱人得多。
“明天谈完项目，我带你去潜水？”林默给她夹了块龙虾，语气自然得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真的吗？”楼兰眼睛一亮，“我还从没潜过水呢。”
“我教你。”林默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点温柔的认真，“很简单的。”
夜色渐深，海风温柔地吹着，带着花香和海水的味道。楼兰看着对面的林默，心里的期待像潮水一样漫上来。她知道这次出行对她意味着什么，这是她离林默最近的一次，也是最有可能打破现有平衡的机会。
她端起酒杯，又和他碰了一下：“林总，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林默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笑了笑，没说话，只是仰头饮尽了杯中的酒。月光落在他脸上，映出他眼底复杂的光——或许，抛开那些责任和算计，在这个远离尘嚣的海岛上，他也想暂时做回自己，享受这片刻的、只属于两个人的宁静。
而楼兰，看着他的笑，心里已经开始憧憬明天的潜水，憧憬接下来的每一天。她知道，这次马尔代夫之行，一定会成为她人生中最难忘的记忆，也一定会让她和林默的关系，发生点什么不一样的变化。
远处的篝火还在燃烧，像她此刻雀跃的心，明亮而炽热。